《年华如锦》月泠

26、第 21 章

　　“西园寺和冰帝的人认识？”又是一轮的审问，由不二开始。
　　“算是吧。本来可能要去冰帝念书的。”
　　“唉？没听你说起过嘛。”森田也凑了过来，我说你不是应该去关心比赛的吗？
　　“这不是最终没有去嘛。”
　　“为什么不去？”不二什么时候也变成好奇宝宝了？青学的好奇份子还不够多吗？
　　“因为不想去。都是家里随随便便就决定了，我才不要。”很难想象锦铮在冰帝然后天天和迹部照面的情形。
　　“西园寺也会这么叛逆吗？”
　　“……叛逆？”这个词貌似和锦铮没有什么缘分的说。
　　“我说，你们现在应该关注的是比赛，而不是我为什么没有去冰帝念书好吧？”我朝那些一个个脸上都写着问号的家伙大声喊道。
　　“好像是呢。”说着，不二真的把视线又投向了赛场。
　　“不二，好像对西园寺的事情很好奇。”乾推了推眼睛，继续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是啊，难道大家不好奇吗？”不二的视线并没有离开赛场。
　　“那倒是哦。西园寺你总是不肯跟我说你的事情，我以为我们都很熟悉了呢。”森田一副心痛的表情。
　　“森田，你真是被某人带坏了。”我也假装嫌恶的拍掉她刚刚搭在我肩上的手。
　　“你就是这样……我好伤心啊！”说着，就去抹了抹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抹完还朝我嬉皮笑脸。
　　“呐，若弥和西园寺应该很熟了吧，怎么还是只称呼互相的姓呢？”不二今天的问题还真多。
　　“这个……我倒是没想过。可能习惯了吧，一开始就这么叫，也没想过要改。”我很认真的想了一下。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觉得我们不够熟呢。一定要是那种从小认识，青梅竹马的关系才可以叫你锦铮的呢。”森田也不知道是真难过还是假难过。
　　“才不是啦！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那么，我以后就叫你名字了吧。作为补偿。”
　　“知道知道。”我和她相视而笑。
　　“好了好了，看比赛看比赛。”

　　“那个，若弥……你不要哭啊。”真是的，看了河村和桦地的比赛你就哭成这样，回头要是看了你哥的比赛，还不泪流成河了？我今天只带了一包纸巾，够不够啊？
　　“我……我才没有！我只是，只是有点感动而已，眼睛有点湿润而已。”还辩解。
　　“哭就哭嘛，有什么好不承认的。你们女孩子就是喜欢哭。”桃城有些不屑的说道。
　　“喂！你说什么？！”若弥马上就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呃，那个，我是说，你想哭就哭好了。没什么好丢脸的。”
　　“才，才没丢脸呢！这只是在表达我的感情！”
　　“你就承认你哭吧。”
　　“没有！”
　　桃城每次和若弥吵架都会被她压过去，今天真是难得占一回上风。若弥也真是的，反正眼泪本来就是女人的特权嘛。
　　算了，我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他们两个一天不吵上几回是不会甘心的，反而越吵感情越好。是不是桃城就只会这样和人相处呢？他和海棠就不说了，和龙马也经常在一起小吵小闹的。
　　总之，真是个单纯的家伙。
　　“呐，西园寺，你很希望我们赢吧。”不二的目光注视着赛场，风轻轻吹过我和他的脸，他身边的气场微微的变动一下。
　　“是啊，很希望。我可是青学的人呐。”
　　“不管怎么说，真是庆幸你当初选择了青学。否则就是冰帝的人了呢。”
　　“那也说不定啊，也许我也会身在曹营心在汉哦。”
　　“你不会的。”不二回头看着我，“虽然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没有去冰帝，但是我相信，你是那种一旦选择就不会后悔的人。今天的这场比赛，赢得一定是我们。”
　　“不二学长，我可从来没有想过青学会输。”
　　不二难得的放手一打。但是慈郎给我的映像也是很深刻，不是因为他的可爱，而是因为他的单纯。他喜欢只是网球，却可以从不在乎输赢。
　　这是另外一种境界，恐怕是手冢不二他们也没有的境界。

　　迹部和手冢的比赛。
　　所有人都会想到这场比赛一定会很精彩。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最后是这样结束的。
　　手冢国光他，也会输呢。
　　我忽然不想看下去了。我觉得我面对不了。早就知道了结局，早就见识过它的无奈和残酷。不管是对迹部还是对手冢，都很不公平的。
　　可是，我的脚步还是无法移开。想要亲身去经历，想要亲身体会他们的执着和无悔。迹部是不会后悔这么做的，手冢就更不会了。
　　他们是如何可以做到这一步的。或许他们觉得值得。可惜，我却无法理解。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执着的人，但是我想，我至少应该有勇气去面对如此无悔的他们。这个世间，真的有那些执迷的不悔。
　　风带来了球场上的气息。那一串串如珍珠般洒落的汗珠，落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所有人都想喊快停下，所有人都想把他们从场上拉下来，可是所有人都喊不出声，迈不了步。世界此刻极其的安静。静的就只听到汗水落地的声音。
　　真是漫长的比赛，长到那些分分秒秒都被拉成了时时刻刻。每一个回球都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快点结束，我不要再看了，不要再看这么残酷的比赛了。此刻，只想闭上眼睛。可是啊，那好像已经不是我的眼睛了，不受控制地追逐着场上奔跑的他们。
　　这场比赛又是那么的短暂，仿佛在一瞬间就结束了一切。那颗黄色的球没有感情，它听不到我们此刻的心情。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抬头看看天空，那么平静。它完全不知道在它的下面发生了什么。是啊，它怎么会知道？每天在它下面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我曾经也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只是把他们当做了一个故事。现在，我却身在其中。

　　不出所料，若弥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的。桃城在一旁完全手足无措，然后，哀求地看了我一眼。是让我来关这个水龙头了。
　　“若弥……”我话还没说，她就一把把我抱住，开始号啕大哭。
　　算了，让她哭吧。哭过了才会好。
　　“国……国光哥哥……是个大坏蛋！居……居然都……不……告诉我……他的……他的伤势……坏蛋……大笨蛋……”她抽泣着说得断断续续。
　　“那是不想让你担心。”
　　“我……是他妹妹呀！我……我不担心……谁……谁来担心？”
　　“你也不想想就你那性格，大石学长迟到一会儿你就能急成那样子，他要是告诉你这些，你不哭死才怪。”
　　“我哪……哪有。”
　　我想也是，若弥应该是不知道这些的。手冢没有告诉她才对，否则她现在大概已经哭瞎眼睛了。
　　“若弥，好了啦。你可是手冢学长亲爱的妹妹，他心里已经不好受了，再看到你这样，会更难过的。他就是不想让你担心，才一开始打定主意不告诉你的。你现在应该笑容满面的去迎接他。手冢学长他，也并没有输啊。而且，青学也还没有输呢。现在更要振作。”
　　“锦铮……”若弥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唉，你再这样，我都要哭了。快点打住啦。”
　　这时，手冢的视线看了过来。
　　于是，若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一下子又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的往下掉。
　　叹气。她抱着我哭得更凶了。
　　我的衣服今天算是贡献给她的眼泪了。

　　“若弥，西园寺的衣服可是很贵的，你再这么哭下去，要陪不起的。”不二走到我们身边。
　　“不二学长，你这是在安慰人吗？”我瞪了他一眼，安慰就安慰吧，干嘛拿我的衣服说事，虽然它是有点小贵。
　　“锦……锦铮……对不……对不起……我……我会帮你洗……洗的。”
　　“你在说什么呢？学长你真是的，怎么这么说？”我责怪的看了一眼不二，这家伙是来添乱的吗？
　　“呐，若弥快别哭了，你再哭我都要被西园寺责怪了呢。”
　　真是的，这是什么逻辑？
　　“不二学长……锦铮……”
　　“好了，若弥别哭了。快擦干眼泪去手冢那边吧。他现在是需要你的安慰，怎么你反倒要他来安慰你呢？”
　　“是啊是啊，不二学长说的对。来来，快别哭了。看你哭的眼睛都肿成什么样子了。”
　　“我现在一定很难看吧？”若弥狠狠地抹了一下眼泪。
　　“才没有。”说着，我伸手去拿纸巾。
　　我没觉察到不二和我在做同样的动作，一刹那，我们的手在若弥的眼前碰到了一起。
　　时间静止了一秒钟。我和不二互相看着对方。
　　下一秒。
　　“看来若弥要烦恼了呢，要用我们谁的呢？若弥快选一个吧。”不二笑着朝若弥眨眨眼。
　　“你要是不选我的，我会伤心的哦。”
　　“说什么呢，我都用不就是了。”若弥笑着拿过我和不二手上的纸巾。
　　“是哦，我看你不多用点都擦不干呢。真该去称称你都流了几斤的眼泪。”终于是笑了呢。我和不二都松了口气。
　　“西园寺的衣服，”不二指指我肩上的一大块，“没关系吧。”
　　“才不会有关系呢。学长真是的。”
　　“今天认识了呢，安慰人的西园寺。你还是很会安慰人的。”
　　“还好吧。难道你以前觉得我不会安慰人吗？我可是很善良的。”
　　“现在知道了。”
　　对面看台上一片的欢腾，可是这片欢腾的制造者此刻的心情一定很不好。明明赢了球却没有办法享受赢球的感觉。
　　迹部景吾，明明知道会是这样，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这个人，真是太让人佩服也太让人叹息了。
　　而最终的结局，赢的还是青学。
　　迹部更显得像一出华丽丽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