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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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下的"人"潮越发密集，秦王和兵卒们已经由刻意压制的恐慌变成了互相推搡，而桥上的王座旁，三角而立着的几人却仿佛处身事外一般，只是静静的都盯向一个方向，拿着玉杵在那王座旁，手扶着盔甲发愣的柳子谦身上，神色不一。
这柳子谦的手，自抚摸上了那套盔甲，脑内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出现些画面，好似映画机的倒带，残碎、凌乱……
已然化作齑粉的女子，身着轻甲薄纱、嫣然而笑的她，站在处开满蒲公英的山坡，手执草编的一只戒指，看向子谦……
仿佛感受到那明媚暖阳的午风，迎面吹来，其中还参杂着女子身上独有的暖香，柳子谦醉了，抬脚刚要过去，画面转瞬就变成了一个战场，耳边的厮杀声时有时无，可那四处可见的残肢，遍野暗红的泥土，从自己身上穿插而过的那些拼杀到两眼赤红的将士们，一切都出现的那么毫无征兆，柳子谦深深的被震慑在原地。
突然，柳子谦的两眼仿佛找到了聚焦，直勾勾看向前方，不远处，两个人缠斗在一起，那其中一个，正是与自己一般模样的她……
这股不知名的力量，仿佛要告诉柳子谦一切的因果，场景一个换一个，一直在回放，柳子谦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绯儿，听说新任的秦王要从咱们这里过，真的吗？"一个消瘦的异族青年背对着柳子谦，有些阴沉的问着。
"王兄，你放心，已经探明，错不了的”
此时说话的两人，其中一个就是小辣椒绯儿，那，这个‘王兄'，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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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当年，现任的匈奴单于膝下单薄，多年的征战，最后只剩下一子一女，这独子聪慧俊美，却因其出身是女奴的母亲，而一直不受大单于和正妻的重视怜爱，唯一的妹妹和母亲便是他的全部。
当初两度色.诱单于，甚至后来瓜熟蒂落，可阿姆日复一日，还是生活的非常艰苦。
每天看着阿姆任人呼来唤去的做活，他敬爱的大单于父亲依旧从来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甚至众人的打骂侮辱更甚从前，自此，他小小的心里就开始生出了另一种感觉。
直到他四岁那年，阿姆为了出路，再度色.诱大单于，当时正值单于和汉人交战，心力交瘁寻找发泄，阿姆成功了，又一次成为了这个男人的发泄工具，并且换来了妹妹的降生，可这次也是灭顶之灾的最后一次，战事持续一年，单于败了，一切过错便被眼红阿姆生下儿子的正妻，暗示巫师指责阿姆是灾神，全推在了阿姆身上。
因为是男子，他留下了活命的机会，被冠以罪名施行"绞射"的阿姆和妹妹捆扎在靶场中央，他漠然的走向大单于。
四岁的孩子静静的看向自己的父亲，说道："尊敬的大单于，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为您效忠，请允许我，用我的阿姆跟你换妹妹吗，阿姆我不要了，请求您将妹妹换给我好吗？她还很小很小，我想照顾她。”
简单干脆，甚至有点冷静的过分，大单于被这个小不点的话震慑到了，他很满意那小脸的俊美，还有那坚毅的双瞳，这也是头一次，他发现了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就那日，阿姆被吊在了旗杆顶端，身上射满了箭……
若干年后，大单于病逝，新单于凭借战功继位，中原相传，西北战场上出现了个带着面具的红色修罗，冷面肃杀，年纪轻轻征剿沙场未曾一败，匈奴人无不以此为豪，一时间汉族将领无不头痛万分。
也就是那年，七国内乱四起，征战伐戮不断，秦王政继位几年后，内忧外患加之年轻气盛，听闻有此对手，也是耐不住群臣的相劝，偷偷的跟着戎边的蒙恬将军，混去了西北战区，这大王不在咸阳宫，去了西北，消息走漏，经由匈奴探子传到了新单于的耳中，二人抱着相同的想法，终于就在这块土地上碰头了。
秦王政选走小路，最终被埋伏堵击，二人辗转几度交手后，双方死伤参半，两个年轻人就这样追逐打斗到落单，渐渐的，双方都感觉到，对方是个难得的敌人，居然有些惺惺相惜，可手中的兵器始终没有停下，直至两人交手间，不慎失足跌落一个小水潭，这才暂时休战……
不识水性，几大口水呛下去，半昏迷的匈奴王手还是牢牢的抓住政的衣襟。
看着那咬着唇边，甚至已经看见血丝还强撑不让自己昏迷的家伙，真是个倔强的敌人，政试着扯开他的双手，可刚分开一点距离，他又利马在水中摸索，衣襟又再次被他抓得牢牢的。
哎呀这人怎么跟个孩子一样，顿时有些忍俊不禁，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哈~你真有意思，功夫也不错，如若你在中原，寡人一定会与你交个朋友”
半晌，那人微弱的回了句话，口气依然强硬干脆："你……你们汉人只会用甜言蜜语来骗人，别跟我说好话，我不会信你的，等回到岸上，我还是会杀你，咳咳……"言毕未果，又喝进一大口潭水，眼神还带着些惶恐，和那恶狠狠的警告，显得格格不入。
原来你怕水，此时的政，孩子心性大起，突然有种想整整对方的心思，他搂着对方的腰身，尽量保持头部朝上，踩着水朝岸边没有太多淤泥的地方靠近。
“幸得当年仲父请了师傅教会寡人水性，如若不然，你我今日，便都要去喂了鱼咯，不过你那么瘦，不知道你们这里的鱼爱不爱吃呢？哈哈哈哈哈”双手还故意使劲的掐了下对方的腰部和臀部。
‘啪'一记耳光清脆响起，刚靠近岸边的政有些发愣，那人随身短刃准确无比的落在了自己的脖颈间。
怒了，自己的脸何曾挨过耳光，恶狠狠的叫着："你们匈奴人果然是养不熟，寡人后悔救了你，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寡人定将你拖入水底溺毙！”
“可惜你已经没这个机会了，我说过，回到岸上，我会杀你，你们汉人太假，喜欢用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来骗对方，掩饰自己的真正企图，谁稀罕你救”
虽然这家伙还是有些虚弱，可是明显底气回复了许多，政听他言谈，也知道对方是何身份，但匈奴人很少有人识文断字，哪怕是历任匈奴王本人！因为他们根本不屑汉族的文化和礼仪，这个家伙完全不同路上偶遇的那些匈奴牧民、富户们一样粗俗，甚至呢、甚至说话还头头是道，感觉是念过汉书的，心中不免好奇，亦颇感意外……
俩人见面就动手，一直未曾细看，政这会儿，才开始正式的看了几眼这位年轻的新首领。
不免一愣，眼前之人，是个俊秀得有些过分、身材也异常单薄的青年，政看着那倔强的眸子。
凶，可又有种男子不该有的灵气……
男子？呵~政心里想着，无声一笑，或者该直接称其为消瘦漂亮的匈奴大男孩，这样更为合适吧，他就是诸臣口中形容的那名杀人如麻的红色修罗？
漠北风寒，斜了下那水汪汪的大眼，跟他那套水浸湿后的羊皮袍子，明显感觉得到他拿着短刃的手在发抖，但依旧不曾移开自己脖子半寸，鬓散发乱贴在冻到发紫的脸上，硬是不让自己看笑话，还咬牙死撑着。
他用兵器压在政的身上借力，上半身保持半浮在水中，甚至，还模仿着政的脚，有下没下的踩着水，好聪明的人。
政打心底感叹了下，如此聪颖执着的人才，就是过于傲气，若是秦人，放去蒙将军麾下历练几年，他日军中多个此等人物来帮自己统率大军，何愁天下不定，八荒不平呐。
“唉，可惜，你我的身份……始终、我们只能是敌人……”政深深的一声暗叹。
思绪中，那人就这样在水晕里一上一下，衣服也被泡着大一圈，小一圈的，狼狈万分，看样子，分明是害怕的紧，握刃的手几次因水波冲刷过来，差点扔掉武器去搂住政的臂弯，可一看政似笑非笑的表情，又立刻捏紧抵回政的脖颈，还冲政抬起下巴示威，整个人滑稽的甚至有些可爱。
政爱才之心刚起，又看见这家伙的糗样，火气早就小了很多，此人真是头倔驴，为了不被自己看笑话，冷死了也不先提出上岸……
也罢，寡人且让你一回，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寡人觉得，该上岸上生堆火取暖，……寡人觉得好冷，哦，还有，寡人答应你，在你未曾调养好与寡人较量之前，寡人是不会离去或偷袭与你，上岸去好吗？”
"好、好吧，不要说我欺负你汉人身子弱，就当你救我……呃、嗯，就当是你帮我上岸，两清了"死鸭子嘴硬，政，没好气的看着那人，又摇摇头，跟着他爬到满是绿苔淤泥的岸旁。
身上的衣物吸水变重，很是耗费体力，才着边，两人就齐齐的就地的一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谁也顾不得谁了，可政的手还是半弯着压在对方腰下，这是怕他突然沉水的保护姿势，匈奴新王感觉着那腰间的手臂，看向天空的眼神有些复杂。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