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往 事 ...
-
“很痛对不对？！我背你走！你别乱动，我去拿点烧酒给你消毒。”柳子谦取出墙角背篓里的腰带撩起袍子穿回身上。就近爬到放酒的地方灌满一水壶放回插袋又爬回来。
慢慢翻开楚凌的衣领，淋酒的时候手都在抖。
“我没事了，你不要急。呜…”楚凌苍白的嘴唇慢慢的吐出几个字。脖子脸上还挂着喷溅的血点。
柳子谦怔怔的凝着楚凌失去血色的侧脸，柳子谦忽然觉得心里异常的不舒服。说不出来，是丝丝的闷压着心脏。又感觉是她潜水时水压对胸腔的那种压抑，有口气总是吐不出来。
拳头上的青筋被捏的直跳。柳子谦想发火是很想！噌的站起身这就准备去找那混蛋算账。
楚凌见她起身就走赶紧急道：“柳子谦…你…你别走。我...”。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顿了顿：“我、我不疼了。你别走……！我们回家吧。”说着就要爬起来，手也是死死的拉住柳子谦不放。
“不走，不走！我只是想去找那人算账而已。怎么了？是不是特难受？！”柳子谦见状赶紧蹲下哄孩子样抱着她拍着。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害怕对我好的人会忽然不见了。…真的怕，柳子谦！你说我是不是对别人不好，所以人家才不喜欢我。要离开我呢？”。说完嘴里又流出点点猩红。
楚凌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柳子谦说道：“其实、那天…其实那天我不是故意想杀你的，是你突然出现在我家里。我…所以才，我...。我那里除了...所以我才动手的！”
此时的楚凌才真正的现出了那冷面具下的软弱。因为害怕别人伤害自己而先去除掉对方。这是什么概念？这个人心理无助到什么样的地步?需要用这样行为来掩饰自己的恐惧？她在害怕什么？猜不透，想不通。柳子谦看着那双眼睛，一下子觉得这个女人弱小的让人怜惜。
“你送我辟毒珠那天，我好意外。我以为你去了就不会回来了！”
柳子谦歪坐在楚凌身旁，小心的把她抱在怀里哄着：“凌姐姐，除了老郭。就你对我最好了。你放心，我会帮你捅那龟蛋一刀。你乖、靠着我休息下。”。
“一会咱们就回家。我回头给你抓只山鸡补补。......…坏了！......你想怎么吃啊？我只会清水煮啊！哎呀！~没事~我自个练。到时候咱给你炖着、煮着、烧着、炒着，天天吃、吃到你腻歪好吗？！呵~——。”边没话找话说、边温柔的擦着楚凌脸和脖子上的血痕。此时她知道必须要让楚凌保持清醒！
看着楚凌快睡着的样子，贴贴她的脸测了下温度又说道：“我妈做菜可好吃了，不过我回的少，总是吃不着。说起来怪想的。诶，凌姐姐，你妈做菜好吃吗？你做菜的手艺是不是就跟她学的啊~”
“娘亲......？” 楚凌低垂着眼帘，默默的念着这两个字......
“对啊！你怎么了？”柳子谦随便回了句，怕她发热赶紧又摸摸她的头。
楚凌抬起头向上看了眼那抚摸她的人儿，便再也逗不开口了。
瞧她不愿说话，只要人清醒就好。柳子谦也乐得清静会。这边抬头只见赵文博和他的下属慢慢占到上风，便轻轻揽着楚凌坐在一个倒地的桌子后等他们散场。
她就那样静静的靠着，左手慢慢扣住柳子谦的右手，躺在臂弯里。
她就那样用左臂牢牢的搂着，下颚抵在楚凌的颈窝旁假寐。二人无话，任由外面叮叮当当的乱响......
..........................
“我记得那是腊月，还下着雪……你...想听吗？”楚凌突然说起来，“嗯...”柳子谦发出个鼻音继续闭着眼，安静的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时候楚凌抓住她的手忽的变紧，人又往她怀里钻了钻，像是在做某个决定。又像想起什么令她紧张的，握住柳子谦的手仿佛能让她减压......
腊月，地上还有积雪。
清冷的街道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在街边的屋檐下蹒跚而行
“娘亲，玥儿走不动了，玥儿好冷肚子好饿啊。”稚嫩微弱的声音来自个瘦小的人儿。枯黄的小手紧紧的拉住女人的衣袖，清澈的星眸里流露出泪花。
女人停住脚步，轻轻的抚摸着孩子的头发。四周环顾，这才牵着孩子走到一个阁楼的檐下，拍拍身上的雪摘掉了头上的头巾。
未曾想，她居然是个极美的女人。只是那秀发因失去打理而显得零乱稍黄。
但是她明眸皓齿五官精秀，破衣麻布也盖不住那份脱俗高雅。芊芊楚腰让别人更难相信这稚童竟然是她女儿。
美目里泛着泪光，面对着稚童倚墙蹲下，伸出与衣着极为不配的白嫩素手轻轻抚着女童冻得发红的小脸。
这小人儿浑然不觉母亲的怪异，只是觉得母亲今天很奇怪，总是这样很难过样的看着她。
瘪瘪的小肚子“咕~咕”响了起来。
“娘亲，玥儿饿！”。女童天真的唤着饿，却不知，厄运很快就眷顾到身上！
女人从怀里掏出半个干巴巴的馒头，女童伸手接过狼吞虎咽的啃起来，女人看着那瘦小的身子饿极的吃相，泪珠再也压抑不住的泉涌而出。
小人儿啃馒头的动作忽然一僵，顿时犹豫的停住，半晌终于不舍的放下馒头，因为她听见了母亲的抽泣。怯怯的伸向娘亲的小手上拿着那最后小半点馒头，用手背为母亲拭去泪水。
“娘亲娘亲，玥儿不吃馒头，玥儿不饿。娘亲吃吧！娘亲不哭了——！”
“玥儿乖，咱们不吃馒头，娘亲给玥儿买碗冷陶汤。”女人赶忙擦掉脸上的泪，强压住自己的情绪。扔下手上的破包袱，伸手入怀掏出半块玉壁，挂在女童的颈上。
冷陶汤对于不久前还站在人家桌前吞着口水遭人轰赶的女童来说，是极大的诱惑“娘亲，玥儿陪你去买。”
“不可以——！”女人尖锐的吼出，女童无邪的双目立刻涌现惊恐。这才觉得自己未免过分紧张，有些微怒的冲着孩子说“玥儿要在这里等娘亲，娘亲很快就回来了，玥儿乖乖的看着包袱好吗。”
“玥儿很乖玥儿在这里不动等娘亲，娘亲你快点回来，玥儿害怕。”女童乖巧的点头她害怕娘亲因为哭，不给她冷陶汤。
乖巧的她抱着包袱蹲在墙角啃着那剩下的馒头渣，不时的还舔舔指缝。这纯净的心灵哪里知道世间存在的遗弃和欺骗。
女人哽咽着克制着自己，生怕这稚儿甜美无邪的小脸冲她微笑。她会忍不住放弃自己的决定。
“娘亲去了，玥儿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记住娘亲说的话。永远不要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因为那是世间最狠毒冷血的利刃。杀人于无形。记住了玥儿！除了自己，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女人说完银牙一咬冲进雪地，步履踉跄的消失在雪花曼舞的街角。
许久许久……
“嘿嘿今天运气不错嘛”一声阴笑，从墙后闪出个矮胖的男子，拉起冻得缩在墙角的女童快步离开。
雪渐渐停了。女人跟孩子离开的地方，一条流浪狗正瑟瑟颤抖的在四处寻觅着食物。
===============================================================================
此刻柳子谦把脸贴在楚凌的耳边，紧紧的搂着。心也跟着刺刺的疼。
“柳兄，楚凌姑娘没事吧？！”赵文博蹬开一人后朝她们走来。“真可惜，本来可以将逆贼一网成擒，殊不知他们还有后援，柳兄赶紧随我下楼。这里火虽扑灭，呆在这里始终不妥。其它的事会有人收拾的。”
柳子谦抱着楚凌走到楼下坐进马车，静静的夜空传来一声惨叫。那楼上最后一个敌人想必也已经被剿杀殆尽，悚然的惨嘶幽幽的传开老远。
“他们都安排了？”“是，主人吩咐的都办妥了，只是…”“但说无妨。”“只是属下不明白，为何主人突然改变主意？！”
“嗯……哈哈哈哈哈————。如果一个人、他突然发现了件有趣的东西，那这个人、是暂时不会舍得毁掉它的！......！下去吧……”
“是—！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用着楚凌的令牌来到了当初落水后上岸的地方，再后面就不能过车。她招呼小厮回府，自己则将楚凌继续抱在怀里往回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往 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