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云雨》小生黎昶

9、9.萧霆岚

　　萧霆岚虽从小跟着母亲久居关外，但也被一群大老娘们照顾得不错，至少看着白白嫩嫩，梳着最简单的发髻，乖巧地缩在萧明月怀里。
　　苏氏与他那早逝的爹也算孰识，连忙从萧明月怀里接过孩子：“小霆儿，都长这么大了，叔叔抱。”
　　“你就把孩子安心放在我夫郎处，你我二人好好喝一杯。”
　　顾绍城拉着萧明月去正厅喝酒，顾蓉、顾莲这些女儿媳妇们都在，不过是再喝一轮。
　　那儿科圣手也匆忙跟着苏氏进屋看诊。
　　在顾芸手腕摸了几下，郎中就有了判断。
　　她笑着跟苏氏说：“太太别急，小姐只是吃克了食，老身开些山楂等助消化的汤药就好，服用之后，还是请小姐受些罪，今日不便再进食，若实在要进食，少量用些流食即可。”
　　顾芸被说得小脸一红，说白了，就是她吃撑了呗。
　　都怪二姐夫和四哥给的果子太好吃了。
　　苏氏想着郎中是萧大将军府上的客，付了不少的诊金，又让人好生送一送。
　　“多谢太太，老身随萧将军一同回府便可。”
　　苏氏便不强求，让人好生招待着。
　　围在顾芸身边的男眷们见顾芸服药后无碍，便逐渐散开，苏氏还要招待这些男眷，将萧霆岚和顾芸一起放在自己的床上。
　　“小九，这是你萧姨姨家里的哥哥，比你大一岁呢，叫霆儿哥哥。”
　　顾芸好看的眼睛眨了眨，打量着面前的小屁孩，这小孩比她家里的哥哥侄儿们都要糙一些，五官生得不算精致，但是大气俊美，长开了一定是个硬朗的小帅哥。
　　梳着最简单的发髻，衣裳样式也朴素，没她家男眷们穿的花样多，顾芸却觉得很自然舒服。
　　她喜欢这个文静的小哥哥，于是歪头甜甜地叫了声“霆儿哥哥”。
　　顾芸在打量萧霆岚，萧霆岚也在打量顾芸，他小小的脑袋里倒没那么多心思，只是直观感觉这个妹妹好漂亮，比他见过的小哥哥们还漂亮，尤其是笑起来，还有对酒窝，对自己好友善，他也喜欢这个妹妹。
　　苏氏给萧霆岚介绍：“霆儿，这是你顾芸妹妹。”
　　“妹妹。”萧霆岚很懂事，他刚刚看家里的郎中姨姨给顾芸看病，知道顾芸生病了，就爬过去有模有样地给顾芸抚摸额头：“妹妹呼呼，痛痛飞走。”
　　顾芸的少女心：！
　　这小孩儿怎么这么乖啊？她的姨母心泛滥呢！
　　她决定，这一刻，最爱的小孩儿不是顾溪她们了。
　　顾溪、顾潭、顾池：？？？
　　见两个孩子相处得不错，苏氏也就放心把她俩放这，让奶爹小厮们多加看顾。
　　顾芸有意和小哥哥亲近，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小哥哥，睡这儿来，我们贴贴。”
　　萧霆岚不懂贴贴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听话地爬到顾芸身边躺好，还给自己盖了被子。
　　“小哥哥，你喜欢吃什么？”
　　萧霆岚是真的乖，问什么答什么，说自己喜欢吃牛乳糕，哦，还有桃花酥。
　　顾芸特别霸总，小手一挥，让下人们把点心端上来。
　　虽然她不能吃，可是看着小哥哥吃，也是赏心悦目的。
　　萧明月虽然糙养孩子，但基本的规矩一样也没落下，萧霆岚知道卧床不能吃东西，又慢慢爬起来，乖乖地坐在床边。
　　顾芸就躺在被窝里，用小手去拉小哥哥的手指。
　　“小哥哥，你真好看。”
　　萧霆岚被夸得小脸一红，腼腆一笑：“你也好看，跟仙女儿一样。”
　　小孩子的夸赞总是真诚直接的，顾芸美滋滋地晃头，嗯，勉强算互相“一见钟情”吧。
　　不知为何，穿越到这世，她心镜变了许多，完全不像前世的她了，倒真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跟另一个小孩儿也能玩起来。
　　点心很快端上来，萧霆岚喜欢吃，但他是用了午膳的，奶爹怕萧大将军家的小公子也跟自家九姐儿一样吃克了食，见他用了几块便笑着劝：“小公子，吃些味道就好，不然跟我们家小姐一样，吃多了小肚子不舒服的。”
　　萧霆岚扭过头看顾芸：“妹妹你还不舒服吗？”
　　顾芸觉得自己被当反面教材，怪不好意思，只好胡乱点点头：“昂……”
　　萧霆岚便不吃了，被奶爹伺候着擦干净了小手，就又爬回被窝，和顾芸排排躺好。
　　“霆儿给妹妹揉揉。”萧霆岚的小手放在顾芸肚子上，轻轻揉着，“痛痛飞飞。”
　　顾芸又被治愈到了，小孩子果然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
　　等萧明月那边喝完酒，要接自己的幼子回家时，苏氏进屋一看，顾芸和萧霆岚两个小孩已经相拥着睡熟了。
　　两个小奶膘凑在一起，顾芸还没有形象地流着口水，不知道睡多香，苏氏真是看笑了，他小心翼翼地扒拉出萧霆岚，没成想自己小女儿还挺警惕，怀里的小哥哥被人抱起来，她迷迷糊糊地哼唧。
　　萧霆岚也因为离开温暖的被窝，迷迷糊糊醒过来，看了眼是苏氏，又放心地趴在他肩头睡过去。
　　从侧面看，萧霆岚和他父亲真是像极了，苏氏本就心疼他无父，此时心软软得厉害，将人抱在怀里哄：“小霆儿，快醒醒，跟你娘亲回家了，回家再睡。”
　　顾芸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她惊奇自己居然和一个小孩儿聊着天就睡着了，还睡这么香，又生气，小哥哥走的时候她一点反应没有，她还没来得及问小哥哥大名叫什么呢。
　　所幸，她的侄女们都吃完晚膳，跑过来吵她，说小姨快些，要出门看中秋灯会啦。
　　顾芸来古代第一次能出门游玩，立马打起精神穿戴好，和侄女们一起出门。
　　虽然全程被苏氏抱着，但顾芸很快乐，她被举着看得远，那放花灯的护城河，放孔明灯的占星塔，还有街上衙门请的游行花车，每一样她都看得清清楚楚，顾溪她们还去猜灯谜，赢了不少兔儿灯回来，顾池送了一个兔儿灯给她，算是回了上午拿的那盏。
　　小孩子们精力旺盛，玩得最疯，却也最易困倦，玩到最后，顾芸的姐姐姐夫怀里一人抱了个睡着的小皮猴。
　　中秋一过，日子就逐渐转凉了，冬天来的很快，缺粮少食之际，边疆游牧民族是最容易祸乱的时候，萧大将军很快就带着幼子回了边疆驻地，顾芸心心念念的小哥哥，还没来得及说声再见，就分隔两地了，下一次见面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冬季悄然离去，春天悄然到来，三月初，白家传来好消息，说顾蔷生了个大胖丫头，父女平安。
　　白婉儿也早在年前就去翰林院任职，如今是御前最年轻的谏官，一时间炙手可热。
　　苏氏亲自去白家照顾了半个月的月子，见白家下人都是手脚麻利办事可靠的，也就放心回来了。
　　两个大的女儿都已成家立业有了嫡子女，小儿子也头胎得女，在妻主家日子过得不错，苏氏是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唯一的愿景呢，就是好好养大顾芸，要是能看见顾芸娶夫生女，他这一生便也圆满无憾了。
　　顾芸可不知她爹心里有这么多愁善感，她自认没什么抱负，该吃吃该喝喝，做一个快乐的小女孩就好。
　　要怪就怪，上一世她出身凄惨，吃了不少苦头，费尽心思才爬到一定的高度，这一世她出身显赫，父母宠爱，兄弟姐妹和睦，便不想过得那么累了。按部就班长大，上学、考取功名、成婚、生子，孝顺父母，养育子女，一辈子就这么长，简单又平凡地过完一生，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无论顾芸怎么想，这日子是一天天过去了，每日也没什么不同，可在苏氏眼里，就是白驹过隙，岁月如梭，一个不注意，他的小九就四岁，该送去学堂开蒙了。
　　苏氏自然是舍不得的，可还是亲自替她收拾好书箱，又指了一对亲姐妹做她的书童。
　　这对姐妹是宁远侯身边大管家的孙女，姐姐今年八岁，叫若荑，妹妹才六岁，唤若曦，都是懂事听话的家生子，一家子的卖身契都在苏氏手里，翻不出什么跟头。
　　顾芸对古代学堂颇有兴趣，对上学这件事并没有几个侄女一般如临大敌，倒是满脸笑容，引得苏氏忍不住点她额头：“你个没心肝儿的，还以为是出去玩呢，是不是？”
　　顾芸已经四岁，说话走路都很流畅，还很有小大人的风范。
　　她拍拍苏氏的肩，一本正经地安慰他：“爹爹放心，孩儿知道明日要去上学，不会哭闹顽皮，给爹爹丢脸的！”
　　顾芸一向安分怠懒，不像其他同龄孩子一样调皮捣蛋，苏氏这是知道的，可他担心的又不是这个，他是舍不得孩子早上去，晚上才回，一天都见不到几个时辰，毕竟是从出生就养在身边的孩子，他心里不愿意这么早让小九吃那学习的苦。可妻主说，小九这孩子早慧，早些送学堂于学问有益，关在家里只会白白耽搁她。
　　苏氏无奈，偷偷抹泪好几次，也没法儿，清明刚过，便把顾芸送去了学堂。
　　顾家有一辆经过专门改造的豪华马车，是特意用来接送小主子们上下学用的，里面宽敞舒适，坐十人都不在话下，且构造精巧，无所不用，棋具、点心、古籍、笔墨，一应俱全，顾芸作为现代人每时每刻都在被古人的智慧深深折服。
　　小姨和她们一起去上学，几个侄女都挺高兴，顾溪她们反复给祖父保证，肯定把小姨照顾得妥妥贴贴的。
　　顾家女郎们上的学堂，不是白婉儿上的如白鹿书院一类的官家学府，而是宰相府重金聘请当代大儒，特意在家中辟出一处外院，立的私人学堂。
　　京中豪门世家的女郎们不少都在此处启蒙读书，第一天上学，宁远侯亲自带着顾芸去拜见了宰相娘子。
　　宰相是个胖胖的笑容和蔼的老太太，她的夫郎和她一样，笑容亲切，顾芸对二人十分有好感。
　　“如此，犬女便麻烦宰相大人多多照顾了。”
　　宁远侯是武将，与文官交往不多，胸中笔墨也少，和宰相交谈实在难说几句，倒是宰相很喜欢顾芸的模样，待宁远侯走后，亲自牵着顾芸的小手，带她熟悉学堂。
　　“顾家的小娘子们，模样俊俏，教养好，学问也突出，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京城人家对顾家小女娘的评价颇高，少不得顾潭她们在外经营的名声，如今“顾家女娘团”又添了一位奶娃娃，大家都好奇地来看。
　　之前养在家中几乎不见客，顾九娘第一天上学，庐山面目终得见，众人惊呼仙人之姿。
　　“顾家这俊俏模样，真是……真是一个也没落下。”来启蒙书屋偷窥的一个小郎君忍不住轻声惊呼，他身边的另一个郎君也不由感叹：“本以为顾溪是顾家三女中最好看的，没想到她们小姨模样更俊。”
　　后面的贵女们不服气地冷哼：“才四岁的奶娃娃，脸都还皱成一团呢，你们个个有千里眼，就能看出以后的模样了？”
　　“就是。”不少女娘帮声，“莫说顾九娘，就是顾溪她们，我们也瞧不上，大女子顶天立地，本应英姿飒爽，粗旷豪迈，爷们儿兮兮的，成何体统？”
　　“而且女子成事，看学问，看本领，凭一张脸，是能写下治国方针，还是能提刀安国啊？”
　　“就是就是。”
　　“你们这群小爷们儿就是没见识，什么都不懂。”
　　……
　　她们说的话的确有理，可一群人脸色鄙夷，围着一个奶娃娃充满敌意，着实没品，也有嫉妒之嫌，小郎君们纷纷撇下白眼，提着裙摆回书屋，不欲搭理。
　　屋外的纷争，顾芸一概不知，她在宰相的牵引下，拜见了自己的老师潇然夫人，敬茶跪了拜师礼。
　　潇然夫人是当代大儒，原名崔文昕，生于清河崔氏嫡系，家中高官名儒无数，她本人也是康平二十二年的状元，官至礼部尚书，后因一起贪污案被牵扯入狱，流放边疆，康平三十四年，冤案平反，本应官复原职，她却摆摆手，看淡名利，避世不出，一心扑进了学问研究之中。
　　宰相与她同窗之谊，关系甚好，实是不忍她一身才华被埋没，多次亲临，才请出她，聘为教书夫人。
　　潇然夫人考查了一些启蒙读物，顾芸都对答如流，诗词歌赋也背得不错，潇然夫人淡然一笑。
　　宰相也笑：“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孩子。”
　　顾芸心道，她怎么没看出夫人很喜欢她的样子？
　　“你以往带的学生，教的都是答策论、写文章，如今来了个需要手把手启蒙的，要多费些心啦。”宰相捧着胖胖的肚子，和气地笑。
　　潇然夫人没好气地看她一眼，然后温柔地牵过顾芸的手，长叹一声：“我既已是你师傅，便唤你一声芸娘，可好？”
　　顾芸恭敬地行礼：“芸娘都听夫人的。”
　　潇然夫人点点头，继续说：“小芸娘，我知你早慧，或许很多知识对你而言，就如喝水般简单，但我依旧希望你不骄不躁，脚踏实地，勤学苦练，方有所为，不致伤仲永之境……”
　　伤仲永的典故，人人叹惋，也让很多人认为，聪明早慧并非好事，大器晚成方为稳妥。
　　顾芸自认不是天才，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早慧不过是因为她有重生的便利，世界从不缺少天才，她上一世的经历告诉她，努力才是唯一的捷径。
　　潇然夫人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忠告，顾芸很尊重她。
　　“芸娘，谨记于心。”
　　……
　　又是一年好光景，夏至未至，窗外已偶有蝉鸣，阳光正好，苏氏坐在凉亭里和吴老爹说话，偶尔撒下一搓鱼食，一尾尾金黄的锦鲤争相吞食，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颇为好看。
　　“今日天气不错，倒让我想起小九出生那日，也如这般万里无云。”苏氏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感慨万千。
　　“小九也长大了啊。”
　　“你说这小孩子，怎么一天一个样儿呢，没注意着，那巴掌大的婴孩就长成亭亭玉立的女娘了，会跑会跳，会作诗会策论，会骑马会射箭。”
　　“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唉……”
　　苏氏今日叹了不知多少口气，连吴老爹都看不下去：“太太，咱门九姐儿才十三岁，每日回来还要跟您撒娇呢，还是个孩子，哪有您说的那么可怕。”
　　吴老爹知道自家哥儿今日是受了刺激，可耐不住九姐儿风华绝代，招人喜欢啊。
　　那些官家太太一个接一个地登门，先前是因为矜持不说，后来发现苏氏是真觉得孩子太小，才忍不住摆明来意，说什么先成家后立业，把婚先定下来也不为过，把苏氏刺激得不行，这才在院里唉声叹气。
　　苏氏张嘴，正欲说什么，前屋一阵热闹，有小丫头跑过来笑着说：“九姐儿回来了。”

　　终于写大了，谁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