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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在王伯的帮助下,夏鱼成功的把火烧了起来,之后就让王伯歇着去了。

      王伯走进主屋,对池温文夸道:“这个女娃真好,长得灵动清秀,爱笑脾气好,做事也利索,招人喜欢。”

      池温文默默地闭上了双眼,假装自己睡着了,他可没觉得夏鱼招人喜欢,又是指着他鼻子让他闭眼,又是跟他分床的,哪有寻常女子半分温柔的模样。

      他能看出来夏鱼对他的排斥,不过他不介意,反正他们只是强凑在一起的,等到哪天夏鱼不想跟他过了,两人一拍即散,各奔东西即可。

      夏鱼在厨房里专心煮着小米粥,她先将一锅水烧开,然后加入淘洗干净的小米,等再次开锅后用文火慢慢熬煮。

      小米粥虽然做起来简单,但也是有讲究的,热水下锅的小米煮成粥后,不仅颜色鲜亮好看,米汤也香浓软糯,静放一会儿还会出现一层厚厚的诱人的米油。

      这层米油可是整锅小米粥的精华了。

      夏鱼正在煮粥时,大门外有个妇人敲门喊道:“王大哥,你在家不?”

      王伯从屋里走出来,开门将妇人迎进院子:“桂枝妹子,快进来。”

      “今儿个池先生娶亲,我叫大壮给你们送点刚捞的小鱼,还活着呢。”李桂枝说完,一脚跨进院子,还不忘回头让身后的黑壮少年把一竹篓的小鱼搬进来。

      竹篓里的小鱼最大也不过巴掌大小,各个活蹦乱跳,可新鲜了。

      夏鱼听到动静走出来,见了李桂枝甜甜一笑:“大娘好。”

      李桂枝高兴地应了一声,拉着她的手惊讶道:“我的娘诶,这闺女水灵灵的长得真标志,比三牛家的芦花还好看。”

      王芦花是隔壁王家村的村花,嫁到白江村后样貌自然也是一等一的,但是李桂枝觉得,夏鱼比王芦花更胜一筹。

      夏鱼害羞地低下了头:“大娘过奖了。”

      白大壮穿着灰色的褂子和短裤,哼哧哼哧地把一篓小鱼放在厨房门口,他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汗水,突然鼻子一嗅,闻到一股浓郁诱人的小米香味。

      “嫂子,你这锅里做的啥,怪香的。”

      白大壮摸了摸肚子,他一早起来就跑去河里捞鱼,忙了一上午早就饿了。

      夏鱼笑道:“我给池大哥煮了点小米粥,马上就好,等会儿给你盛一碗尝尝。”

      李桂枝知道池温文的家里没什么存货,能喝上一碗米粥都是不容易的。她扯着白大壮的耳朵,骂道:“整天就惦记着吃,不干一点正事,走,跟我回家劈柴去。”

      白大壮疼得龇牙咧嘴:“疼疼疼,娘,你松手,我不吃了,不吃了。”

      李桂枝把他推出门外,笑着道:“王大哥,我先回去了。”

      王伯急忙掏出一个红布包塞给李桂枝:“桂枝妹子,谢谢你。我家拮据……摆不了喜桌,这红包你收着,图个吉利。”

      李桂枝推让几次后拗不过,只好把红包收下了,临走前,她还热情的对着夏鱼招呼道:“妮啊,有空上我家坐,我家就在这条道的最西头。”

      “好嘞,大娘。”夏鱼脆声应道。

      “噫,这妮的声音也好听,就跟百灵鸟似的......”李桂枝的声音渐渐远去。

      等李桂枝一走,王伯又将厚重的木门关上,插上门闩。

      夏鱼疑惑道:“王伯,怎么大白天的也把大门关上啊?”

      王伯摆了摆手,搬了个小凳坐在鱼篓前:“村里的闲人太多了,没事总爱串门儿,少爷养病易静,受不了吵闹。”

      夏鱼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粥还没煮好,夏鱼也搬了个小凳和王伯一起处理小鱼。

      她拎了拎半人高的竹篓,看了一眼里面的小银鱼:“桂枝大娘真好,给咱送这么多小鱼。”

      这样的小鱼虽然没肉,刺还多,但炸着吃最香了。

      王伯拿着小鱼,漫不经心地跟夏鱼聊起来:“桂枝家的大孙子白祥,以前跟着少爷学过读书认字。少爷看他学得不错,就建议他去镇里的学堂念书。白祥这个娃也争气,总被先生夸,所以桂枝一家特别感谢少爷给白祥指了一条好路。”

      夏鱼一边给鱼开膛破肚,一边又问道:“池大哥念过书,就没想过考个功名什么的?”

      “少爷被耽误了。”王伯叹了一口气,“以前在池府时,少爷的功课总拿第一,后来被送到乡下,功课就断了。十岁那年,我给他找了个先生继续跟着读书,但是功课就不如从前那样拔尖了。毕竟经历了一场风浪,心绪难免不会被扰乱。”

      提起这些往事,王伯的情绪也低了几分。

      夏鱼的心里也不免多了几分感慨,真是可惜了。

      估摸着小米粥差不多煮好了,夏鱼起身盛了一碗,准备让王伯给池温文端进去。

      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不能什么事都让老人家去做,她如今已经嫁给了池温文,这些小事就不该让王伯再操心了。

      她看了一眼摸过鱼的手,心想着病里的人肯定闻不得鱼腥味,如果因为这鱼腥味池温文吃不下,那她在灶火前热死热活的煮这一大锅粥,岂不是白忙活了?

      于是她用生姜仔细擦拭着指尖,又揪了一些院里种着的香叶在手心里反复揉搓,直到腥味几乎消散没有。

      王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本以为像少爷这样身体不好的人,姑娘家嫁过来肯定千万般不乐意,这日子得过且过罢了。没想到夏鱼竟是个贴心的人,王伯悬着的一颗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王伯,小鱼收拾好放着就行了,一会儿我来做。”夏鱼说完,端着一碗晾得差不多的小米粥走进了屋子。

      池温文看到她进来,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王伯呢?”

      夏鱼用脚勾着个凳子拖到床边,笑眯眯地坐下:“王伯正在洗小鱼呢,还是我来吧。”

      池温文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把小米粥给自己。他虽然没食欲,但是闻着这味道还挺香的。

      夏鱼暗暗撇了撇嘴,把碗递过去,在心里哼道,你不乐意,我还不愿意喂你呢。

      池温文舀了一勺黄澄澄的小米粥,入口软糯香滑,回味带着甘甜,小米粒煮得开了花,入口即化,米香在唇齿间留香,让人忍不住还想再喝上一口。

      池温文不禁怀疑起来,他之前喝过的真的是小米粥吗?

      往日王伯煮的小米粥都像清水一般,喝起来没什么味道,米粒咬起来也有些硬硬的,往下咽着都觉得拉嗓子,和夏鱼煮的完全不一样。

      半碗粥下肚,池温文觉得胃里暖暖的,这是他生病以来第一次吃下这么多东西。

      等他喝完一碗粥,夏鱼笑眯眯问道:“好吃吗?”

      池温文斜了她一眼:“还行。”

      “还行?那你还把粥喝光了?”夏鱼指了指空碗。

      池温文抿唇盯着她,不爽道:“平时我能吃两碗。”

      夏鱼呵呵一下,她才不信呢。

      “阿鱼,小鱼仔我洗完了。”王伯说着话走进屋子,突然看到桌上的空碗,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少爷,你、你能吃下东西了?”

      夏鱼挑眉:“说好的能吃两碗呢?”

      池温文倚靠在床头,闭上双眼,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王伯没明白夏鱼的话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地望着两人。

      夏鱼收了空碗,笑道:“王伯,我先去做小鱼。等会儿你扶池大哥躺下。”

      王伯应了一声,偷偷抹了一把眼泪,以前做的稀粥池温文只能喝几口稀汤水,今天竟然把一碗都喝完了,真好!能吃下饭就有希望。

      夏鱼在院子的水井旁刷完碗,一走进厨房就看到灶台上放着一大盆处理得干干净净的小鱼仔。

      她端起盆,往里加了点清酒和葱姜片,又撒了一把花椒和一些调料粉,搅拌均匀后放在一旁腌制入味。

      腌鱼时,加入清酒可以去除鱼的土腥气,花椒能提升鱼肉的鲜香味道,调料就更不用说了,比例合适的调料才能做出最美味的饭菜。

      夏鱼以前就是后厨打工人,对于调料的比例再熟悉不过,闭着眼放都不会出错。

      趁着腌鱼的功夫,她又调制了一碗稀面糊,用来给小鱼挂糊,这样既能锁住鱼肉的鲜美,还能防止下锅的过程中鱼肉散烂成碎渣。

      烧了柴,上了锅,夏鱼怎么也找不到油在哪。她后脊一凉,心道完了,竟然忘记油在古代是比较稀缺的。

      正巧王伯走进来要倒碗白开水,见她在翻找东西,便问道:“阿鱼,在找什么呢?”

      夏鱼硬着头皮笑了笑,试探问道:“王伯,我想炸点小鱼,家里有油吗?”

      王伯想了想,走进厨房最里面,从一个柜子里翻出一个密封完好的陶罐:“这有一罐荤油,你看够不够。少爷平时吃不下油腥,这罐荤油我都放忘了。”

      这是过年时,他去池府求老爷请大夫给池温文看病,在被老爷赶出去后,管家实在看不下去了,偷偷让人给他送来些银钱、米面和一罐荤油。

      想起池府那一家子人模狗样的主子,王伯就气得牙痒痒。

      那阵子,池府正好赶上生意危机,一连赔了几间店铺。王伯去求人时,府里正在做法事,那老道不知从谁口中听说了池温文生病的事,就撺掇着池老爷给池温文买媳妇冲喜,说池家走下坡路就是因为池温文身上的病祟在作怪,只有娶了媳妇冲了病气,池家才能重新发达起来。

      最后,大夫没求来,王伯还被池府施压,给池温文带回来个媳妇。这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不仅没给少爷请来大夫,还连累了一个姑娘被家里逼着嫁过来。

      当然,这些夏鱼都不知道,她这会儿已经开始炸起小鱼了。

      腌好的小鱼剔除花椒,在面糊里迅速裹上一圈,然后放入热油中慢慢炸成金黄色。等炸好一盆小鱼仔后,再一起放入油锅复炸一遍,将多余的油脂逼出,这样吃起来又酥又脆,一点都不油腻。

      炸鱼的香味顺着池家的厨房渐渐飘散出去,引得几个坐在门口唠闲话的妇人都纷纷探头张望。

      李婆子在纳着鞋底子,她闻到香味舔了舔嘴唇,用针尖刮着头皮:“这是谁家做的啥呀?真香!”

      李婆子的三媳妇芦花,放下手里择着的豆角,吸了吸鼻子,悄悄咽着口水:“闻着像是炸啥东西哩,这还没到晌午呢,谁家可开始做饭了。”

      一个瘦高的妇人放下手中箩筐,站起身四下环顾着:“我去瞅瞅,这是谁家做饭哩,咋这么香。”

      李婆子和芦花相视一望,都没有吭声,等瘦高的妇人走远了,芦花才撇嘴道:“罗芳肯定又去蹭吃蹭喝了,咱村谁家没被她拿过东西都是稀罕的。”

      罗芳是村长的小儿媳妇,有事没事总爱占点别人的便宜,占不着就找机会给人穿小鞋,因此村里的人都不愿得罪她。

      李婆子瞪了芦花一眼:“就不能回屋了再说,非在门口嚼人家舌根子,小心她听见跟她公爹告状。”

      芦花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她这个婆婆胆小怕事,干啥事都谨慎的很,生怕得罪人了,还管着不让她说话,实在憋屈死了。等三牛下地回来,她一定得跟三牛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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