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之远》宁静以致远

2、第 2 章

　　顾北辰他们离校了之后，泠音再没提起过他。
　　换了我们过高三的忙碌生活，铺天盖地的习题中一个人的眉眼不会很清晰。
　　可是，我知道，嘴硬的顾北辰的小孩，在乎的时候从来不说。
　　每一次经过他原来的班级，操场的篮球架，广播室，图书馆，泠音环抱着习题册，目不斜视。

　　那天天气很好，一朵云彩也没有，远处有同学跑来，一脸兴奋：“哎，泠音，你知道顾北辰么，他去法国读书了！”
　　泠音仍是一脸困惑：“你说什么？”
　　那个女生又重复了一遍。
　　泠音反应了一会儿，半晌，应了一声：“是吗，那挺好的。”

　　日子一天一天很快过去。

　　高考后泠音很令人大跌眼镜地没有报她念叨许久的法学，而是选择了小语种，主修法语。

　　也不是没有人追泠音，每次她总是牵着我的手快步走开。
　　顾北辰的小孩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走了，于是位置空着，她却不准备再填入其他。

　　然而，有一次，在泠音牵起我的手将要离开时，那个人喊了一句：“那好吧，薛同学，不过别总是皱眉好吗，女孩子皱眉不好看。”
　　泠音牵着我的手松开了，我看到她颤抖的肩膀，她没有回身：“你说什么？”
　　男生叫钟纪，有清朗的眉眼，
　　泠音没有等他的回答，直接走到她的面前：“好，我答应你，在一起。”

　　本科毕业后，泠音和钟纪一起去了法国。
　　到达法国的第三天，泠音打电话给我：“周周，我想你了。”
　　我叹气：“顾北辰怎么样了？”
　　“他？他挺好的，学位也拿到了，居住权也得到了，女朋友也变成未婚妻了，他有什么不好的！”

　　圣诞节的时候，我飞过去看他们。
　　气氛融融的小房子，泠音跑过来：“周周，想死我了！”
　　却被人从我身上拉开：“小孩，她身上都是雪！”
　　她无辜地眨眨眼：“周周，我邀请了他和凝来这里住。”水珠从睫毛上落下。
　　我抬眼，冲顾北辰点头：“好久不见。”

　　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索性起身想倒杯水，对面泠音的被褥整整齐齐，看来还没回来睡。我打开房门，走到楼下，只见厨房灯火明亮。
　　泠音戴着厚厚的烤箱用手套，注视着烤箱中的曲奇。
　　顾北辰背倚在冰箱上，手中摆弄着点心的模具，漫不经心地说：“是不是女生都喜欢浪漫的事物？”
　　“怎么问起这个？”
　　“顾北辰定定地看着泠音：“我妈昨天来电话催我‘小凝也不小了。你不能老拖着人家女孩子呀！’”细声细气地夸张地学着女声。
　　泠音笑不出来，盯着烤箱的眼睛没动：“去协和广场上的喷泉池吧，据说那儿得求婚成功率是１００％。”
　　她没转头，也就没看见，顾北辰的脸上也丝毫没有笑意：“是么。”

　　我站在那里，却觉得，恍如隔世。
　　顾北辰的小孩的心事，从来不让顾北辰知道。
　　而顾北辰，也从来不曾明白，他的小孩，心里，有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