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河广以渡江》cricket婴宁

38、不争不争，我们不争

　　“您好，那丹丹就麻烦您了。”
　　“没事，她很乖的，你去忙吧。”
　　送走单红波，祝阿姨拍了拍两个孩子的头，到厨房准备午餐去了，程家今天客人不少。
　　硕大的客厅，程闻和好朋友干瞪眼。
　　“走吧丹，我们去画画。”

　　散落一地的白纸，横七竖八的蜡笔，两只小朋友在衣服上画得五颜六色。
　　“我一直抱着绘画班。”的确，不论是色彩运用还是形象塑造，程闻明显更胜一筹。“这样，我们来比赛吧！评委，评委就是我妈。”
　　在万圣节前夕，基础的地平线上，扁头鸡蛋的火柴形双手举高，圆头鸡蛋端着蘸上颜料画笔，颤巍巍给它描上滑稽的外衣。
　　粗糙的线条，丹逗笑了自己。程闻凑过来瞄了一下，又转身拾起一张白纸涂涂画画起来。
　　小姑娘单方面宣布时间结束后，蹲着好朋友闯进厨房，“妈妈妈妈，看，我和丹丹的画，那个好看嘛？”
　　祝胭关上火，两手执画，当真认真端详起来。“嗯，不错。穿公主裙的鸡蛋和鸡蛋人化妆，都很好看，真棒！”
　　“不要，一定要选最好看的一幅！”
　　“诶呀……咦，你们两个真有趣，都想到画鸡蛋，哈哈。”
　　丹也没察觉什么，点点头，程小闻复叽叽喳喳地，“不过，不过借鉴了一下丹丹的想法嘛。”
　　当母亲的清楚孩子性子，“鸡蛋小人互相化妆很有创意和动感呐，当然你的公主裙颜色很漂亮，可以吧。”伸手掐了掐程闻耳朵，添道“准备吃饭，等会儿哥哥回来。”
　　玩得有多乱，收拾起来就有多麻烦。程闻拾掇满地的画笔，半边发髻都散开。

　　门响一声，进来两个穿运动服的身影，偏偏是这种时候。
　　程闻猛然站立起身，揪着衣角，不用说都知道自己有多狼狈。
　　“啊，丹丹，给你介绍，这是我哥，这是……”

　　“……这是我哥的朋友”

　　方才来不及仔细端详，坐在餐桌上才看出，程闻和他哥哥至少差了六七岁光景。和程闻如出一辙的杏眼，在高中少年初显棱角的脸上有些违和，性子也是热情好客，不似坐在旁边的那位，浑身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诶呀，景行好久没来了，来尝尝阿姨的手艺有没有变。”若不是凭着祝阿姨的活络，在座几个人的代沟怕要差出雅鲁藏布江。“多亏你劝他，前一阵程晟厌学，一门心思扑在篮球上，说什么打职业赛。”
　　“哪里，他也确实不是真心热爱，还是程叔叔用激将法，让他停课天天光训练，自己主动提出回学校学习。”
　　当事人一直被置之度外的气愤，“喂，妈，最近一次统考我在新高中学可是前十，市里排名也不低，都超白景行了。还有你，别当着我妹损我。”程闻不可察的呛了一下，丹轻轻给她顺背。
　　“那就好，那就好，等着你超过你爸的学历。诶，不知道你妹妹怎么搞的，脑子没遗传半点，学习学习不行，就会抱个画板，心眼还多的不行……马上小升初，不说新高了，普通中学都没有着落。”
　　“行了，妈，闻也长大了，别当着这么多人说。”
　　…… ……

　　程闻的大大咧咧和心思敏感违和又合理组成她，丹很好奇。
　　看上去她因为母亲的训斥自闭了一会儿，吃完饭却又拉着叶筱丹快快乐乐地游戏。
　　“原来你还有个哥哥啊，真羡慕。”……独生子女貌似晋升为社会问题了
　　“没有，他比我大好多，没什么话说。只会和同学打篮球。”
　　快升初中的女孩们也玩不进去过家家，程闻惊呼一声：“不如看你之前提到的电影！我去开电脑”
　　蹬蹬蹬勾着拖鞋，绕过花盆，习惯地推开书房的门：
　　“哥哥——你帮我开一下电……”
　　程晟坐在转椅上好整以暇地挑眉看她。

　　“是你啊。”
　　“没礼貌，你不应该也叫我一声哥哥。”
　　程闻突然有落泪的预兆，“我哥呢？”
　　“打完球去洗澡了”，白景行看着小姑娘装作理直气壮的小样子，觉得挺可爱，不可察地轻了语调，一把好嗓音，“过来。”
　　鬼使神差地迈步子靠近，程闻恨自己挺没用的。蒙蒙的看着他。
　　“怎么了？”
　　“开电脑找动画片。”
　　白景行将转椅滑到主机，熟练地开机，调到搜索引擎。像揉小动物一样拍拍程闻的头，离开房间。
　　叶筱丹进来就看到好朋友眼周红红，程闻却像强撑微笑，“好啦好啦，你不是说要看动画片嘛！你来输。”
　　漏拿书包，看房门轻掩，两个小女孩在里面叽叽喳喳，他侧身进去取东西，里面两位浑然不觉。
　　“啊，我知道看什么了！我给你说《沉睡魔咒》，看这个，看这个。”
　　“可是我们说好看《The middle》”丹有点为自己打抱不平。
　　“诶呀，这是在我家，你让让我嘛！”看着程闻娇憨的撒泼，丹也不欲辩，堪堪应下，得逞的小朋友在键盘上为所欲为。
　　错过了门关上的声音。

　　挥手送走叶筱丹，程闻关上门。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性的？”
　　羞愤和被刺痛的交加，她转过头，仰视脱口这句话的人。
　　白景行轻轻浅浅迎上目光。

　　“啊，丹丹，给你介绍，这是我哥，这是……”

　　“……这是我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