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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 10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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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我所料,路七七吃了一口就吐出来了。
他扔掉筷子,端起桌上的菜一盘盘倒进狗碗里,狗嗅了嗅,嫌弃地掀翻自己吃饭的家伙,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注视着狗子一去不回头的背影,我心里充满悲伤。
“你不是会做饭吗?怎么做得这么难吃?”
“我何时说过我会做饭了?”
“来的路上你说你做了烤肉,结果做成这样,你果然在骗我,我要杀了你!”
我立马蹲下双手抱头,“饶命啊!我虽然会烤肉,但是我没说我能做成美味呀!风餐露宿能吃饱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吃上山珍海味,道长你对我要求高到我承受不了啊!”
他闭眼忍了忍,冷静后吼道:“给我赶紧滚!”
一个‘滚’字让我瞬间激灵起来。
我跳起来,说道:“再给我一次机会,不,就给我一个小时,这次我做我的家乡菜,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他半信半疑看着我,“要是做出来我不满意的话……”
“不用你赶我走,我自己从这里滚出去。”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最好给我说到做到。”
一个小时过去了,路七七再次品尝我做的菜后,他改变了主意决定留下我。
听他说了老长一串规矩,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感觉像是回到家里挨老妈训斥似的。絮絮叨叨说完以后,他总算肯放我回去休息了。
“算是有惊无险,幸好我还记得路七七这个白痴的口味,加上地道的火锅料加持弄混过关,不然我这会儿得在下山的路上晃荡了。”
我伸了伸懒腰,往东侧下人的院子里走去。
今天刚来就泡在厨房里,除了油烟作伴,几乎连鬼影子都没见着,更甭提那群老面孔了。
穿过拱门,院中风廊小筑白纱飘飞,看一眼,总感觉能隐隐约约看出点什么东西。
也不知是谁搞出这么一个玩意儿,玩哪门子附庸风雅啊?
白天看着还正常,晚上看着跟有鬼出没似的。
以前住在这儿,每晚经过这里都精神抖擞,全是因为它把瞌睡吓跑了。那会儿玄狸儿还笑话我胆子小,我只想说是设计这亭子的人脑子有病。
入住第一天,可不想体验感如此差劲,想着脚下步伐愈发快了些。
可是走了没几步,忽然一声异响传来,还是将我弄得心惊肉跳。
“天哪,没这么邪乎吧?鬼神大哥们,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你们不会真的冒出来吧?这里可是阳气旺盛之地,不适合你们久待,你们赶紧走吧,我就当没看见你们,不会揭发你们的。”我挪步往风廊小筑后面望,口中煞有其事地正经念叨着,希望搞幺蛾子的‘鬼怪’能听话离开。
可当我看清‘鬼怪’的真面目时,我停下了。
“搞什么啊,原来是个人,还是个男人。”
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倒在地上,深黑色的长发披散在两肩,一袭鸦青色银丝袍子穿在他身上,宛如山中神灵,又如天地间最自然朴素的一块无暇玉石。
清风吹起,额前柔顺的发丝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飘起的衣袍上光影流动,像是随时都会羽化而登仙。
不知怎地,我鬼使神差走过去抱起了他,他身子很轻,体重比不上一般成年男子。
月光下,我看着他的脸着了魔。
忽然有人跑过来,喊道:“你是什么人?快放下道长!”
“道长?”他也是浮来暂去的道长?
浮来暂去七名弟子除了一个人,其余我都见过,难道他就是宁盈厌?
难怪我会被他吸引。
当真如思缈他们所说,宁盈厌只会被我找到,因为冥冥之中会将我和他联系在一起。
“我是新来的,除了路道长,其他道长我都没见过,我路过发现这位道长晕倒了,想送他回房间休息,你知道他的房间在哪里吗?”
对面小童狐疑地注视着我,确定我真的不是坏人后,告诉我:“你跟我来。”
“你新来的?”
“嗯,路道长领着我来的。”
小童嘴角一瘪,“估计没几天你就要走了。”
“为什么?”
“相信我,你在这里待不长,你会受不了的。”
“道长们很变态?”
“去掉‘很’,是非常之变态。”
我垂眸看了一眼怀里,“宁道长也是?”
“相对来讲宁道长比他们好多了。”
“那也只是相对于而言。”
“你悟性很高嘛。”
说句真心话,在这种事上夸赞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我告诉他:“你放心,不管有多难,我都一定会留在这里。”
“你太年轻了。”
“……”听起来,你是老社会了,失敬失敬。
明明长得还没我成熟,说话咋就如此老成呢?
不知这里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竟将未来的小花蕊硬生生逼成老黄花,真是可悲可叹啊!
“说起来,我还没问宁道长为什么要跪在亭子那边啊?是不是他犯了错,被他师父拭声散人罚他跪了?”
小童止不住摇头叹息,“师尊待人友善,对弟子更是关怀有加,才不会罚宁道长呢!更何况师尊出去云游大半年了,都没回来,怎么可能是师尊呢。”
“除了他,这里还有谁敢为难宁道长吗?”
“还不是微生道长干的好事!”一提起这人,小童脸上写满厌恶,恨不得永远都不会见到这人。
我身体僵滞一瞬,过后缓缓问道:“微生道长让他跪,他就跪吗?他们可是师兄弟,即使是长兄如父也不会这么严厉吧?”
“谁知道那人吃错什么药了,一清早就骂宁道长,还让他去跪了一天。”
“跪了一天?!今儿天气这么热,宁道长从早上就一直跪着,直到现在?!”
“可不是嘛。”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宁道长啊?”
“倒也不是。”小童又是一声叹息。“微生道长出了名的坏脾气,对他哪一个师弟都这样,不过其他道长会不服气,会跟他对着干,只有宁道长把他当师兄,他说的话宁道长都照做不误。”
屋檐下,阴影照下来,我看不清宁盈厌的面容,可是能感受到怀中人微凉的体温,让我说不出心中的滋味。
唉,宁盈厌啊宁盈厌,你何必这般老实非要听话呢?干嘛不强硬点,学其他人跟你师兄对着干,不然哪会遭这么多罪受啊?
也不知是不是听见到我内心吐糟式的抱怨了,他嘤咛一声,然后又没了声音。
到了房间,我把人放在床上,本想帮他脱掉外套盖好被子,可是刚动手觉得哪儿怪怪的,于是让小童来做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