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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 章 神土息壤 ...

  •   但勾和他全都辜负了祖辈的期望。重不由惭愧道:“祖爷爷教训得对,都是孙儿不成器,如今兵戈相见,实非我愿!”

      先人魂魄听后,胡须都气得吹了起来:“我知道 ,都是勾一人挑起这些个破事,这个不孝子倒底是想干什么!”

      重道:“冥极北地,冰天雪地,自然比不过中州辽阔、富庶!”

      先灵魂魄无奈道:“唉,人心不足啊!”

      重道:“如今我等都被赶至西南,此地土地贫瘠,实在不足以为继,求祖爷爷告知,神土息壤在哪儿,好解决我族燃眉之急。”

      先灵魂魄叹了口气,道:“息壤我只在地府一本神物志中看过,欲得息壤者,须去往黄河觅其踪影。不过,它既然登上了地府的书目,估计现在已不在人世间了!”

      重听后大喜:“不管如何,只要有消息就有希望,多谢祖爷爷显灵!”

      先灵魂魄“嗯”了一声,随之刮起一阵阴风,经幡翻飞,阴风过后,刚才熄灭的蜡烛又重新点燃,就像刚才不曾熄灭过一般。

      先灵魂魄走后,二人走出祠堂,重回首,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神色带着一丝愧疚,道:“你母亲走得早,我因族内事物繁缛,对你疏于管教,爹对你实在有愧啊!”

      熙听父亲这么一说,不知为何,忽然眼眶一热,一股穿越两辈子的委屈涌上心头,这股委屈来势汹汹,横亘在咽喉,势有冲出他的强行压制,意欲抽泣出来的趋势。

      他紧紧抿着唇,不敢张嘴,生怕这股委屈随气流冲出咽喉。

      小时候因缺失父母的爱护,他除了用闯祸、出格这些小伎俩吸引父亲的注意外,便萌生出爱护他人的愿望。这愿望没来由,也许是因为自己太需要爱,却自小缺失,因而才同情和自己一样失爱的族人。

      可自己一腔的热忱却被族人泼了冷水,包括自己的父亲,但他不怪他们。他明白那些事他们都不知道,他从没对第二个人说起过他曾经遭受的一切,至始至终独自承受着,白天没事人一般阳光灿烂,可每到夜里,那些曾经遭过的罪、受过的委屈就像潮水般涌来,他无法抵抗,每每泪湿了枕巾。

      不过,他到底还是喘过了那口气,又露出一副没心没肺地笑脸,道:”爹,你说什么呢?什么有愧不有愧的,您那是职责所在,我记得小时候每次闯祸,您该罚该骂,完了,晚上得空不都来看我嘛!”

      事实上,他也从没怨过父亲,他能理解父亲的不易,很多时候,他偷偷溜进父亲的房间,发现他都在看母亲的画像。

      他母亲是生他时难产走的,自此,父亲便再无续弦,也许是深爱着母亲,一看到自己,便想起母亲。

      有时他会想,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母亲是不是不会死?父亲就不会失去母亲而每晚暗自神伤。

      但这一切都不可能随他的心愿,往事已矣,如今父亲的职责就是他的,他要让薪鬼族日渐强盛,衣食无忧。

      重眼底流露出担忧,语重心长地道:“先祖说了,息壤乃是神土,找不到就算了,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熙拍拍胸脯,笑道:“爹,放心吧,你儿子是谁,上次收服重明鸟,我一点儿也没让您丢脸。这回不就是去趟黄河吗?我一定不辱使命!”

      重看着熙,眼底似有湿润,喉结肉眼可见的滚了滚,挥了挥手道:“去吧!”

      他此次去黄河寻找息壤,本想独自前往,但奈何抵挡不住苍梧和寻竹的死缠烂打,答应了这两货。

      兴许是兴师院的日子过于平淡,没有外面的世界精彩,再加上年轻人心性躁动,坐不住,苍梧一听熙要去黄河,一大早就在他耳边嚷嚷:“什么?你自己去黄河?那么远!不行,就你这小身板儿,别经过哪个山寨成了人家的压寨夫郎,再碰到个河东狮的山寨夫人,哦,天哪,要我到哪儿找你去?不成,我不放心,我得和你一块儿去!”

      熙听了,向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恨不能把这二货扔进黄河喂鱼,烦心道:“我到哪儿去做压寨夫郎?我这是要去黄河找息壤!”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去!”苍梧这赖皮膏药只怕黏上了,就拉不下来了,不知忽然又想起什么,嚷嚷道:“那个,你从鬼蟾母肚子里带回的那个小美人,把他带上,这样路上就有人照顾你了!”

      苍梧这货嘴里的小美人就是瑶。不知何时,兴师院里的弟子们都这么叫,明明是个男子,被人叫成小美人,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至于这个原因,熙估计着是因为瑶长得肤白貌美,形容孱弱,雌雄莫辩吧。

      只是要带瑶一块去找息壤,他拿块豆腐砸死苍梧的心都有了,带瑶去,这是去找息壤还是去踏春?

      此时,正好瑶端着一晚甜汤站在了门外,静静地听他们谈话。

      谁知这时寻竹开口了:“苍梧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此次路途遥远,生活上确实需要一个人照顾,加之瑶在兴师苑也不太适应,跟着你反倒踏实。”

      不知为何,瑶在兴师院总有弟子欺负他,每每熙前去询问欺辱他的弟子,瑶又将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弄得那些弟子也莫名其妙,都离他远远地,免得给自己招来麻烦。时间一长,瑶在兴师院能说得上话的人就只有熙一个人了。

      熙看了一眼倚在门口的瑶,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就带上他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 ,瑶虽然站在门楼置身事外,但嘴角似有似无地噙上笑意,熙想,算了,他愿意就带上他吧。

      第二日,当晨曦初始,给整个渝堑、悬壁兴师院渡上一道金边,他们四人骑着坐骑出发,前往黄河寻找息壤。

      苍梧和寻竹因为有自己的重明鸟,可以独自驾驭坐骑,只是瑶因为没去昆仑南渊,没有坐骑,只能和熙同乘在巽风背上。

      因为高空风大 ,瑶身子骨弱,没过多久,就被罡风吹得东倒西歪,熙在后面扶着他,后来怕他着凉,干脆道:“瑶,我看你有些冷,不如躲到巽风羽毛里,重明鸟脖颈处羽毛很柔软,你不妨试试?”

      瑶也被罡风吹迷了眼,眼下正需要个避风的去处,听到熙这么一说,也觉得此法可行,便找了一处羽毛柔软的地方,躺了进去。

      一躺进去,就感觉像睡进一张毡毛大毯里,既温暖又柔软,心里紧张的弦一松,人就开始犯困,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睡梦中,一片巍峨的重檐庑殿上积满了厚厚的白雪,四周冰天雪地,寒风刺骨,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也许更大一点儿,只不过小男孩瘦小,更加不显年岁,他皮肤幼嫩白皙,大眼睛水汪汪,像只极其漂亮的洋娃娃,只不过他现在跪在雪地里,身体早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膝盖又冷又痛,一股冷意透过关节直往骨髓里灌。嘴唇冻得发紫,明眼人都知道,再这么跪下去,恐怕要出人命。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他快要倒下去的瞬间,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揽住了他。

      等到他苏醒时,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床前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虽然年少,但已极具一个英俊男人的雏形,只要再等几年,少年成人,应当极其富有男人魅力。

      只是这少年对小男孩不知怎么,明明救了他,但说出口的话却不怎么中听:“瑶,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你娘有没有私底下和暮雨师族的男人见过面?”

      小小瑶摇了摇头,稚嫩地道:“不知道!”

      不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跳下床紧紧抓住少年衣襟,声泪俱下道:“晖,求求你,救救我娘吧,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她?”

      显然,瑶是为他娘亲求情,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天一夜,这么大的孩子哪里知道成人世界里的尔虞我诈,只知道娘亲被爹关起来了。

      晖冷哼一声,道:“还不明白吗?”

      他说着从桌面取了一面铜镜扔给瑶,道:“自己看看,你哪点儿像我们中州人,明明就是暮雨师族的种,小的时候不显,越大就明显了,你分明就是你娘从暮雨师带回来的野种,还妄想和我们平起平坐,现在宫中都在议论纷纷,连爹都保不住你娘,等审完你娘,就该轮到你了,救她?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小小瑶拿着铜镜,看着里面的自己,即使年幼,但五官却比普通中州小孩深邃,轮廓也更分明,俨然就是个人见人爱的洋娃娃。

      他虽年幼 ,但也渐渐明白了些什么,丢下铜镜,身体瑟缩成一团,继而奔走到晖的面前,道:“哥哥,求你救救我娘,她是无辜的,只要你救了我娘我就跟你做牛做马,什么都听你的!”

      晖看着脚下跪着的小男孩,漂亮得晃眼,又楚楚可怜地哀求,不知是不是动了恻隐之心,道:“你先回去等着,我择机去紫宸宫打探一下风声,此间你千万别出来,万一被耀的人抓住,你就死定了!”

      瑶含着泪重重地点点头,从晖所在的永康宫后门溜了回去。

      可一出后门 ,就被一帮人劫持,嘴里不知被塞进一块什么,又臭又馊,紧接着,他双手被人往后一按,整个人像绑粽子一样被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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