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个新娘当老婆》玖玖

21、谈情记

　　世间，事事难料，难以预测。运转的轨迹没有人能够真正猜测出其规律，她与他，本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有一天突然地睡在一张床上。

　　程陆伟与柳芒一直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两人是面对面侧躺着的。两双朦胧的双眼对眨了很久，柳芒慢悠悠地做起来床打了个呵欠，慢悠悠道，“老板，中午好。”

　　“好。”程陆伟起床，回到自己的床那边。他是背对着柳芒换衣服的，柳芒也不敢偷看，只是愣愣地对着某一处发呆，想着他的长睫以及那一刻迷茫纯真的样子。

　　她在他转过身之前，快速地将自己的衣群套起在身上，爬下准备开门，随意问了一句，“老板，一起去吃午餐么？”

　　程陆伟说了一声好，对着镜子整了整衣服，又转过身来看她，抿着唇笑道，“小芒，过来把头发理理，太乱了。”

　　柳芒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雕花铜镜照了照，发丝凌乱，那张圆圆的脸儿皮肤细腻，她对着镜子不由轻蹙起鼻尖，“老板，我哪里不好看啊？五官还是挺甜美哇。”

　　“谁说你不好看了？”程陆伟随意反问了一句，执起桌上的刻着花纹的檀木梳递给她，柳芒接过之后，宝贝似地捧在手里，“老板，这梳子看起来甚是名贵，我梳一下，你会不会收我钱？”

　　程陆伟随意坐在梳妆台上，低着头看她，淡然的眼眸突然就带了几分邪魅，他轻笑起来，“小芒，做人要懂得打算，你说，反正你欠我一百两和你欠我一千两又有什么区别？”

　　柳芒看了他的如花容颜一眼，眼睛突然亮亮的，“老板，您的意思是说，我潜力无穷，其实不止十两，甚至可以卖一百两，一千两是么？”

　　程陆伟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小芒你脸皮厚，你说什么都没有人跟你计较的。”

　　　“管他是一百两还是一千两，我都不想将自己就这么卖掉，唉……”

　　程陆伟半坐在梳妆台上，低头盯着她梳头，柳芒梳的发饰很简单，不过就用一根绳子随便给自己的绑绑，速度很快，无一丝精致的感觉。程陆伟想起小时候，姐姐为了见姐夫，总是在房间里打扮好久，他突然就调侃起来，“小芒，再好看的女人像你这样折腾自己也没有人欣赏的，看你，这头发，这服饰……连个耳洞都没有……”

　　“老板，你终于开口了，你也知道如今的我是多么的窘迫吧，了解到你对我是多么苛刻了是吧，如今一个只刚能满足温饱的我，哪里有什么资格去追求什么美啊？”柳芒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使劲地盯着陆伟看，非要将他看得心虚不可，陆伟目光闪躲地咳嗽了一下，“小芒，璞玉么，还是不雕饰的好，人家不欣赏你，我欣赏你就够了。像我，被这么多人欣赏，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柳芒满脸鄙视地看着他，冷哼了一声，“老板，你这句话我听着很耳熟。啊……当初我在南疆的时候，见到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前妻去世，家财万贯，相貌又极其丑陋，那种丑就是你见了他一眼，三天就睡不着的丑，可是还是有很多女子愿意嫁给她。然后他就这么跟我说了一句与你相同的话。就在他炫耀完之后，他娶了一名极美的女子，可是那名女子后来出墙了私奔了你知道不，原因便是他不能人道……”

　　程陆伟的脸慢慢地黑了下来，他伸出食指，微微弯曲，勾住她的下巴，“胖子，你想跟我表达什么意思？”

　　“呃……”柳芒只是觉得这句话熟悉才说了这个事儿，并没有要含沙射影的意思，“我其实就是说其实生活变幻莫测，你炫耀个什么劲啊，人家姑娘欣赏你或许只是为了你的容貌为了你的钱财，如果你没有这两样，人家就对你不屑一顾了。”

　　“小芒说得可真是有道理，那小芒，你说，你看中了我什么呢？”程陆伟眼眸闪过一丝妩媚，唇角轻轻勾起来，朝着她的脸靠近了几分，慵懒地哼了一声，“嗯？”

　　柳芒伸手按在他的脸上，指控道，“老板，你莫名其妙，明明是你看上我的！”

　　“你血口喷人。”程陆伟道。

　　“你瞎说，明明是你先摸我的手，再牵我的手，后来还以害怕为由爬我的床！”柳芒怒气冲冲。

　　程陆伟冷哼一声，伸手就将她的嘴巴给捂住了，“死胖子，矜持点。”说完，那副冷飕飕的脸就开始变成了温暖的春风，“小芒，我们先去吃饭。”

　　柳芒被捂住着嘴说不出话来，后来程陆伟见她实在没有再说话的意愿才放开了她，一字一顿道，“是你先欲擒故纵的，是你先撩拨我的，不许耍赖，否则，哼哼，以后你就卷铺盖睡大街吧。”

　　柳芒只能愤愤地瞪着他，自己脸皮厚，还有人比她更厚，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其实她离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只是再找到这么一份清闲的工作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她暂且给忍了。

　　当两人开门的时候，便见到一个惊悚的现象，门口围了一圈人，看到他们出来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一片欢喜声，同时夹杂着叹气的声音，柳芒大囧，忙问道，“这次，你们又赌什么了？”

　　有人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你们为什么不迟一点出来，我们正在赌柳管事和老板到底是在午时前出来还是午时后出来，你们再迟一刻钟出来，我们就赢钱了。柳管事，为什么您就不能多缠着老板一会儿……这样我们才有理由给你送提成啊！”

　　柳芒气势突然就上来了，“没有意思啊，我的提成全部给老板私吞了。”顿了顿，“以后你们都不许给我赌了，否则，扣工钱。”

　　哼，老板不让我好过，我也不给你们好过。

　　哦……众人一副了然的样子，散去的时候，柳芒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我们赌赌看，老板娘什么时候会翻身……”

　　“对对对，这个主意好……”

　　柳芒满脸黑线，唇角抽搐了几分，抬起头对着程陆伟道，“老板，其实我觉得吧……你碰上我，永远翻不了身。”

　　程陆伟抿着唇笑得特邪恶，他揉着她的脑袋，“小芒，说话说得太死可不好。本来本少爷准备好好疼爱你的，因为你这句话，本少爷突然很想打压你的焰火。”

　　柳芒一脸严肃，鼓起了嘴，“老板，我是说真的。如果我恢复了武功的话……”

　　程陆伟笑得越发邪恶了，“你那是痴人做梦，没有关系，我也不大会嫌弃你的。”

　　这对还正在拌嘴中，对面的门突然打了开来，楚瑶瑶唇角下垂，似是连强打起笑容的力气都没有，她哀怨地看了程陆伟一眼，“程公子，小女子有些话想跟你说。”

　　柳芒觉得这说个话也没有啥关系，如果是前两日，她会很充分地给程陆伟和楚瑶瑶时间空间，让他们好生谈话，使劲将他们作成堆，可是如今，形势有些变化，这程陆伟摸过她的手诶，还跟她同床过，无论如何，自己再拱手相让就是有些不人道了。柳芒往前一站像保护小鸡的老母鸡，将程陆伟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淡淡地对着她笑，“大美人，有些话不能在我的面前讲么？”

　　楚瑶瑶冷哼一声，“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程陆伟往前一步，眼中的玩味隐藏在眼底，换上一副漠然的表情，单手搂住柳芒的腰，“有什么事儿就快点说，我们的时间很珍贵，不想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柳芒眼见着楚瑶瑶脸色突然很是难看，美人都是自负的，如果有一天有人对着程陆伟说这种话，他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柳芒突然就一想法，既然打击了，就直接打击彻底了，免得她天天一副她是美人她怕谁的样子，柳芒不由雄赳赳道，“楚姑娘，我大人有大量，你将我赶出房这事儿，我也就不追究了，我们楼里不养闲人，如今你卖了初面，替楼里赚了不少银子，但是我们花在你身上的银子，你吃穿用度就是最好的，你心里也有个数。你的成功，背后是有一大堆人支持你的。你不能因为做出一次小小的贡献就想着日后高枕无忧，安心钓老板了，老板是只大金龟，却不是什么饵都吃的。”

　　程陆伟在她腰间的手收得进了，甚至很无耻地掐了一下，因为柳芒说得话很流氓，太无耻了。

　　柳芒将美人给炮轰之后，心中是无比喜悦的。程陆伟后来问，“小芒，你觉得我这只大金龟喜欢吃什么饵？”

　　柳芒看了一眼，理所当然道，“反正吃少点总没有什么错儿，吃多了会吐的。”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是一同在餐房里吃的，吃晚饭之后，吴大娘有些怨恨地看了柳芒一眼，“胖子，以后你换个地儿吃饭行不行？”

　　“为什么？”柳芒不解，她平时在这里吃饭，吴大娘都跟她说上几句话，不是挺好的么。

　　“自从你跟老板一同往这里一坐，平日里都在房中吃饭的姑娘丫头，以及一些长工都往这里坐，你不觉得餐房突然就变得拥挤了么？”

　　“大家一起热闹吃饭不是挺好的么？”

　　吴大娘声音抬高了几分，“你不知道这样是明显加重我干活的时间么？最近我的腰不好啊，胖子啊，大娘求你了，要谈情说爱，换个地方去，啊？”

　　柳芒懂了，下次吃饭的时候，要提着个小篮子，约陆伟到比较有情调的地方吃，其实这谈情说爱太暴露了也不好啊。

　　下午，天色难得的阴凉舒爽，程陆伟又说带着柳芒出去逛逛，柳芒心想着程陆伟这人说话不算数，再听到他说自己要买什么东西给她，一并拒绝。程陆伟是华阳城里的名人，昨天就这么带着柳芒出去一转，整个城都知道了程少爷与柳管事之间要谈婚论嫁了，虽然这种说法柳芒自己都不清楚。今天遇到一些熟人，他们会对着程陆伟暧昧地笑，又拿眼睛打量着柳芒，柳芒倒是无视这些眼神，一并回以微笑，还很得意地对着程陆伟道，“老板，我突然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意识到这个问题就好。”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是虎，你是狐。因为很多人都认定你不喜欢女人，会喜欢上男人，如今因为我的出现，替你正了名。”柳芒神秘兮兮地靠近他，“你看你看，那些姑娘遥遥地凝视着你，仇视着您身旁的我，脸都气绿了。”

　　程陆伟听到这句话，唇角不由自主地咧了开来，朝着不远处的女子们笑笑，“小芒，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她们当中最幸运的那一个。”

　　“唉，小芒何其有幸啊。”这句话充满了贬义，程陆伟忽略另外一层意思，听得倒是开心。

　　不由碰到一对熟人，新婚夫妻携手上街，见到程陆伟与柳芒也不由是一愣，刑墨重重拍了拍程陆伟的肩，不由开口邪笑道，“卤味，好样的。”

　　刑墨旁边的林致芸一脸温柔地对着柳芒笑，秋眸如月，“小芒，我很高兴。”

　　柳芒咳嗽了两声，“其实你们都没有看到本质，真的。”

　　程陆伟接过话道，“好久不见，我请你们喝茶。”

　　柳芒防备地看了他一眼，一脸不愿意去，程陆伟捏了捏她的手，给了她一记眼神，要识大体啊。

　　后来，柳芒说，不要将喝茶的帐算我头上，程陆伟斜睨着她，沉吟片刻之后，才道，“以后只要你在我看得到的地方，钱财的问题，我们就不要斤斤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