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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40章 牙齿当金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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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牙人不等于找捕快,在衙门总有捕快。牙人多数会在茶馆或酒楼等地聚集,但不定时,也不定点。
李华没有门路,也没人面,要找个信得过的牙人倒也非易事。
他们一行人来到一家叫做“云来”的茶馆。这茶馆位于东街和西街的交界处,站在茶馆的二楼往下看正好可以将两条街道上的景致尽收眼底。
七叔和阿普闻到茶香。他们不约而同看了李华一眼,暗想着李华莫非这次想赢茶叶回去?
李华眼观四面,瞧着坐在茶馆内喝茶的形形色色的客人们。他们一行人光站着不动,也没找位子坐下的意思已经引来茶馆小二的不满。
这时,武松走到李华身旁,道:“我们先找位子坐下!”他往楼上走去。
李华随后跟上。七叔问道:“村长,这喝杯茶得多少钱?”他抱紧怀里的汾酒,觉得李华很有可能会以酒换茶。
“没事。武捕爷会给茶钱!”李华笑着回应。她没想过用买地的银两来会茶钱。何况她是来打探有关牙人的消息,不是来喝茶。
武松等人找了靠窗口的位置坐下。他叫了一壶普洱茶,望着李华,见李华没反对,但也没表示同意。他不懂得品茶,当小二上茶后,拿起茶壶摇晃几下,便把茶往茶杯里倒,完全略去审茶、观茶和品茶的步骤。于他而言,再好喝的茶也只是拿来解渴。
李华则见到七叔和阿普好似久旱逢甘露般一股脑将茶喝干,也没理会茶是不是烫口,暗暗发笑着。
“小二哥!”李华忽然叫住一个小二。“我想知道本县最具声誉的牙人是谁?”
武松不明所以地望着李华。他觉得真的摸不着眼前这女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可他见李华懂得来茶馆问小二这个问题,足见李华的心思颇有逻辑性。须知茶馆等地平日里人进人出,大伙儿来这喝茶为次,说三道四为主,在茶馆里工作的小二们便是最有机会得知许多消息的人。
那小二见到武松是个捕爷,不敢怠慢,也就笑嘻嘻地回应着李华,连连说了几个牙人的名字。
李华听着点点头。“那么谁人的名声最差?”她要就找最好的牙人,但其佣金定然非常可观,还必须先付定金。所以,她便想找名声最差的牙人。何况,如那人能把自己的名声搞到一塌糊涂,还需得有本事才行!
“这个嘛?”小二欲言又止。他今年三十来岁,打从十二三岁便在茶馆里工作,当然知道什么话可以讲,什么事情不能乱说,免得给客人以为茶馆里的伙计是个喜欢说三道四的人。虽然这是事实,但不能做的太着痕迹。
武松道:“你照实说!”他也想知道李华为何有意要找个名声最差的牙人?其他想知道的人是七叔和阿普。
那小二后来说了一个人名,顺道补充了一些有关那人所做过的事情。
当太阳沉没在西方时,李华和七叔及阿普来到西郊五里外的一间茅屋前。他们身后还跟着武松。
“村长?那叫什么鸣的男人真的住在这茅屋里?”七叔满身大汗地问着。他一路从县里走来走得很累,这会儿还在喘气。他在半途中把酒埕转交给阿普去抱。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李华说完,往前走去。
阿普毕竟比七叔年轻力壮得多,五里多的路程不至于把他给累倒。再者李华一个女子都没喊累,他怎能输给李华?这是攸关男子汉尊严的问题。
武松没出声。他对闵鸣这个人略知一二。闵鸣今年约莫是四十出头,二十余年前是本县一家书斋的少东。他娘亲早逝,是由书斋的老板,也就是他爹抚养长大。他乃独子,数来也就几个远亲。他勤于读书,略有所成,考得秀才,而后在二十三岁那年上京赴考。谁知他在京城里不知交上什么书友,竟然带他前去烟花之地寻花问柳,结果便害得他误了终身。
县里的居民大有传闻,说那闵鸣不知廉耻,丢尽读书人的颜面,竟然迷恋上一个风尘女子。他们还说闵鸣被那女人骗财骗情,还误得他没入考场,无缘金榜题名。
至于他父亲当年在得知这些消息后,感到极怒攻心,突生重病,就此一病不起。后来闵鸣被那女人所嫌弃,一无所有地回来阳谷县。在一连串的打击下,闵鸣终日买醉,不去打理书斋,没多久债主临门,便索性卖了书斋和祖屋,还了债后就搬来这家茅屋居住至今。
过了几年,闵鸣坐吃山空,只得找活干来糊口。他毕竟是个秀才,能读能写,平日里就帮人写写书信,换餐温饱。他老父生前待人友善,街坊邻里颇喜与之打交道。有一次在机缘巧合下,他的一位世伯欲找个牙人来处理买卖土体的契约。这个世伯有见闵鸣生活可谓潦倒,心生不忍,就找闵鸣帮忙。于是,闵鸣就开始做起牙人。
但那闵鸣似乎因为那些前事所以性子大变,脾气变得古怪,平时也不大搭理人,有时接了牙人的工作也没去完成,或者直接推了别人的请求。长久下来,也没什么人找他帮忙。他一年中也未必达成一项交易。
武松没跟着李华进屋。他见闵鸣虽然是个名声不佳的牙人,但没做过什么违法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