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心》烈女

21、第21章 发狂的女人

　　李华高声叙说着事情发生的经过。她由阿材企图冒犯她说起，直到吴福被武松杀死结束。其中，她只隐去劈杀年旺这一节。说到年旺时，她才察觉没见到年植树和潘老爹等村民们一起来。此时此刻，她的声音已经极现疲态。这些天她几乎没合过眼，她的身体不是不疼、不累、不渴、不饿，而是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倒下。

　　说到重点处，李华将吴福带来的半数地契高举在村民们面前。至于另一半从年旺那搜来的另半数地契，她已经在祠堂后方挖了方尺坑土，将地契埋了下去。

　　村民们听来无不感到惊险万分、诧异连连，却仍然半信半疑。

　　江有为望着李华，目光中尽是怜惜之情。他突然察觉自己把武松卷入此事或许是给李华添麻烦，暗暗叹息一声。同时，他对李华的硬朗和机变也多了几分的敬意。换作是他，想必只有束手被宰的份，那里能做到像李华这般冷静、坚强地自救救人？

　　武松瞧着李华，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他见李华说来时神色、目光坚定。若是说谎者，通常目光游移不定，神色闪烁。他对李华的话是信了九成。以李华的姿色，确实能够让心存歹意的男人起色心。以吴福爱子的态度，确实可以为了儿子不惜谋夺村里的地契。但是，那个和吴福串谋的年旺去了哪里？虽然如此，他对李华多了三分的敬佩。究竟这女子是个什么人，为什么她历经生死劫难可以如是淡然处之，而且能够凭着自身的本事连连对付这些个男人？

　　“小莲，你说的可是真的？”一位在村里较为年老的村民，人称天伯问着。

　　他有见大家伙对李华的话是议论纷纷，又是信又是怀疑。但是他们知道阿材的确是个轻浮好色之徒，而且他欠下赌债一事他们或多或少也听到风声。知情的村民们只是给村长面子，没有拿来广泛讨论，也没说出去。

　　李华点头。其实当她叙说事情经过时，一直都留意张氏的举止。她见张氏听到儿子已被年旺杀死，身子猛然地抽搐一下，但却没有大喊大哭。这妇人也是个狠角色！如此有违情理，令她认为张氏是个不简单的女人。果然，以她所站的位置，瞥到张氏拿了吴福手上的匕首。

　　村民们鼓噪。他们一人一句又问又骂将场面弄得充斥喧哗声。他们固然有些相信李华的话，但是他们一向对村长很是敬重，即使对村长的所做所为很是感到失望和生气。如今他们见到村长死在武松手上，对武松无不感到愤恨。

　　天伯呼喝村民们暂且安静。“小莲，你敢发誓吗？”他们对神明极度敬仰，非常相信誓言，相信天谴！

　　李华冷笑道：“如果我有半句虚言，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她不相信神明，更不相信誓言。何况，她早已是个死去的人，只是一缕魂魄竟然占了潘金莲的身体。

　　村民们哗然一片，对李华更无怀疑。

　　“你为什么杀了村长？你们这些县衙里的捕快平日里欺压良民。现在你胡乱杀人，还有天理吗？”天伯指着武松道。

　　村民们也是大声呼喝叫骂。本朝奸臣当道，年年苛捐重税，弄至民不聊生。上梁不正，大多官吏更是鱼肉百姓，其下的捕快、衙役们也是仗势欺人。他们对做官的人很是憎恨，现今更是把一股气出在武松的身上。

　　武松闷哼一声，回道：“各位，在下眼见江兄危及，这才不得已下重手杀村长！”

　　当李华说到吴福被杀时，只是略略带过。她是有意让村民们将所有对村长的失望和愤怒及对当官的憎恨都转移到武松身上。她来十坡村这些日子常听潘老爹提起对当官者的不满。想当然，其他村民们必和潘老爹一般思想。

　　“小莲，他说的可是真的？”天伯问。

　　“我只想拿回村长手里的地契，没想到江先生和这位武捕快突然出现！然后村长挟持江先生，我尝试说服村长放了江先生时，武捕快却突然发射石子，击中村长的眉心，结果村长死了！”李华徐徐说来。

　　武松冷哼一声：“你说的话不尽不实！”

　　“我只是说出亲眼所见的事实！”李华说道。

　　村民们大声嚷嚷，纷纷用锄头、铁锹击着地上，骂道：“捕爷胡乱杀人啦！”他们自然相信李华。因为他们先入为主，做捕爷的定然是好人有限。

　　突然，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走上前几步，用铁锹指着武松骂道：“哼，你们这些捕快都不是人！四个月前，俺给隔壁清江村的阿昌放的牛踩中脚，让俺疼得半死不活。俺去阳谷县衙告阿昌，谁知给县老爷打了三十大板，将俺赶了出来。俺的屁股开花，足足一个月下不了床！后来俺知道原来是阿昌把牛献给了县老爷！”

　　此人说完，村民们无不附和大骂。

　　武松无语。阳谷县县令张京的确不是清廉爱民的好官，而是个贪赃枉法的官。他的同僚大多都是仗势欺人，鱼肉百姓之辈。但是凭他一己之力又如何翻正整个阳谷县衙的歪风，又何以能推翻奸臣当道的朝廷。为此，他自问一身武艺，有着为民请命的志向却常常帮不了老百姓而感到惭愧。

　　江有为见好友给人喝骂，心生不忍。他之所以和武松结交，就是折服于武松的英雄气概，仗义为人的侠骨。他知道武松是个尽责的捕快，一直以为民请命为己任。奈何阳谷县衙满是贪赃枉法的官吏、捕快等，令武松尽管有壮志雄心也无处施展。他走到武松身旁，说道：“武兄，众怒难犯，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先走吧！”

　　武松眼见村民们怒气冲冲，确实是不想继续激怒他们。他不是怕了这些乡村农民，只是不愿和他们发生任何血腥。他习武，投身为捕快是上为保家卫国，下为百姓谋福，而不是用武力来伤害这些良民。但是李华的话却有些不实之处，而且李华有意无意使他引起公愤。为此，他可不能让李华唬弄了他。

　　“且住！在下问心无愧，与这位村长素不相识，如果不是为了救人何以杀他？”武松俨然对着村民们说着。“姑娘，我觉得你还是随我回衙门把事情交代清楚！”他转而对着李华道。

　　“你是要抓呢还是请？你是拿我当良民呢还是嫌犯？如果是良民我拒绝，未见官先打三十大板我是听说过。我可不想直着走进衙门，躺着被人抬出来！如果是嫌犯，那请你把逮捕令展示出来！至于你为何要杀村长，嘿嘿，这恐怕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李华回道。就凭他想请老娘回衙门喝咖啡，还是多修炼几年道行！

　　村民们大是愤怒。现在他们的锄头一致对着武松，喝骂：“你滚！我们十坡村不欢迎你！”他们越走越前，将武松和江有为包围起来。

　　江有为瞧着这阵仗，心生惧怕，身子更是靠近武松。

　　忽然，张氏大声悲哭。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几乎昏倒。

　　武松见状，想要上前去扶住张氏的身子。他的手掌一碰到张氏的肩膀边缘便缩了回来。男女授受不亲，他可不能落下欺负人家新寡的恶名。

　　李华瞧着武松挪开手，暗骂一声：“伪君子！”她仔细打量张氏，见张氏身材娇小，年逾四十，倒有几分姿色。

　　武松虽然自问无愧杀了吴福，但见张氏哭得可怜，想扶住张氏几乎昏厥的身子。他转眼望向李华，向李华递出眼色，希望李华能过来扶着张氏。

　　李华却装作没瞧见武松的眼色。

　　潘老爹却于心不忍，上前欲要安慰张氏。

　　李华见到张氏暗藏死去的吴福的匕首，想来是要用匕首来杀她和武松报仇。因此，这次她想借张氏的手除了武松。她知道女人一旦发狂起来，其力量足以毁天灭地 。她李华本身不就是死于一个发狂的女人的手上？

　　是以，李华怎能让潘老爹去替武松挡了这一劫？她突然“哎哟”大喊一声，引去潘老爹的注意。

　　“小莲，你的伤疼得厉害？”潘老爹这才见到女儿的手上包着布，转而去关注李华。他暗骂自己太过粗心大意，焦急地问着李华的伤势。

　　武松见李华似乎没看懂他的眼色。其他村民们因为吴福欺骗他们而迁怒张氏，所以也没人来扶着张氏。武松只好自己用长袖包着手去扶着张氏的肩膀，安慰道：“请大娘节哀顺变！”

　　只见张氏顺势而站起身，突然她转身扑向武松的怀里。

　　李华瞧着这情形，暗暗冷笑道：“好！你就用你老公的这把匕首刺进武松的胸窝吧！”

　　果不其然，只听武松吆喝一声，张氏的身子向后摔出。

　　众人见到武松的胸口上插了一把匕首，而张氏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作者有话说

　　修改。武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