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未知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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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医生的声音并不很大，但是在空寂的房间里响起，尘蓝竟然觉得有些刺耳。
尘蓝面部并没有因为医生的话有任何波动。她将背部慢慢靠在椅子上，用手拽了拽还有些潮湿的长发。没有人知道尘蓝究竟在想什么。
屋内沉默而压抑的气氛正在蔓延。
尘蓝在片刻后才淡淡的开口，语气平缓至极，就像是在讨论今天吃什么这个话题一样。
“怎么说？”
尘蓝的平静让忍足微微有些惊讶，自然不单单是忍足，年轻的医生清秀的面孔上也有些不解。因为任谁都看得出来，尘蓝有多么终是苓，而想在尘蓝的反映，实在是不合乎常理。
“医生，为什么说不乐观？”尘蓝挑了挑细长的眉，又问了一遍，语气中略有不耐。
“中原小姐在海水里浸泡的时间有些长，再加上刚刚我们的初步判断，中原小姐可能脑部受到创伤，也就是说，脑部可能会出现血块。”
“……那么意味着什么？”尘蓝闭上眼睛，眉头皱了皱。
“血块可能会压迫脑神经。昏迷，失忆，失明，甚至瘫痪，都有可能。”
“…………”尘蓝不再说话，而是将视线调转至天花板。其实尘蓝自己清楚的很，她并不是像表面那么平静，老实说，她现在很乱。尘蓝闭上眼睛，太阳穴有些抽痛。
尘蓝用手揉着疼痛的部位。
“有….烟吗？”尘蓝闭着眼睛，清澈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
“诶？”两人谁也没有想到尘蓝会突然这样问，难掩惊讶。“有是有，可是，你确定？”医生看着尘蓝有些疲惫的脸孔，询问着。
尘蓝点点头。
“……好吧。”医生将烟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站起来：“我还要事情忙，先告辞了。不过白芷小姐请放心，现在下什么结论都过早，我们会尽力的。”
“嗯，劳烦了。”尘蓝冲着医生点点头。伸手把香烟从烟盒里却出来。放在嘴边，忍足用打火机帮尘蓝将烟引燃。
一时间，烟雾缭绕。
尘蓝慵懒的靠着凳子，手指夹着香烟，保持沉默。
“没想到，你还会抽烟。”忍足坐在一旁，把弄着手中的火机，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问着尘蓝，又像是在问自己。
“这不重要。”尘蓝回答着，声音很低。事实上，尘蓝很少会去碰香烟，除非在极其烦躁的情况下。而平时，几乎没有什么事会让尘蓝束手无策。可是现在，尘蓝只是觉得头痛极了，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麻痹抽痛的神经。
“呵呵，是不重要。”忍足笑着，和尘蓝说着跟今天发生的事情毫无联系的话题。
“你怎么看？”尘蓝盯着忍足背后的雪白的墙壁，问着忍足。
“什么？”
“你不会不知道我想问什么。“
“尘蓝还是一样的敏感啊。事实上，我并不认为中原san会自己掉进海里。”忍足把火机放在桌子上，手撑着下巴。
“呵，侑士的回答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尘蓝看着忍足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忍足原本就俊秀的脸庞，显得格外惑人，尘蓝就保持这个动作吸了一口烟，然后熟练的弹了弹烟灰。
尘蓝想再次开口，却被敲门声打断。
“抱歉，打扰了。”门外的人在礼貌的提醒后，就推门而入。
进入房间的少年看见尘蓝，脸上浮现稍有的惊讶，然后皱了皱眉，却并没有说什么。而站在他身后的严肃少年似乎有些不满的开口：“未成年抽烟是不允许的。”
“呵。”尘蓝听到真田的话后，竟笑出了声，肩膀因为笑声颤抖。某些时候，尘蓝会显得有些偏激。譬如现在。
“真田说的没错，对身体不好。”幸村也接着说。
“没关系的，就一根。”尘蓝笑着回答者鸢蓝发色的少年。
柳一直在一旁写着什么，没有开口。
“今天，真是谢谢诸位了。尤其是你，真田君。”
“不，没什么。”
“白芷san，这件事情，我和柳生会调查的，请你放心。”柳停下笔，将笔记本合起来，对这尘蓝说，然后微微欠身：“抱歉。这次活动是我们组织的，却没有保证安全，造成这样的事故发生。”
“柳君，这其实并不管你们的事。”尘蓝将手中快要燃尽的香烟熄灭，扭头看着柳说：“所以，柳君并不需要道歉。”如果这真的是有人故意的话，即使没有你们组织的活动，苓也会出事。只不过，这次的活动被无辜的利用，变成了契机而已。自然，这些话，尘蓝并没有说出来。
“很晚了，你们今天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苓就好。”尘蓝看着四个少年，每个人脸上都有着疲惫。
不仅是□□的劳累，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倦怠。
“我留下。”真田的回答让尘蓝有些惊讶。“我也是这次活动的策划者，必须负起责任！”真田的语气坚定。
尘蓝看着真田，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真田的认真严肃却是早已知晓的。
“那好吧。麻烦你了！”尘蓝点点头。
“那么，我也留下好了。”幸村笑的温柔，却无法掩饰疲惫。
“我应该留下的几率是100%”
“没错。”
最后，四个人没有人决定离去。“哎。”尘蓝低低的叹了口气。算了，这几个人都有着极其强烈的责任心，虽然真的和他们没有太多的关系，不过尘蓝知道她在说什么，这几个人也会留下来的。
“那好吧，真是麻烦你们了。”说完尘蓝站起来，冲着几个人掬了一躬。今天，这四个少年，真的是帮了尘蓝很多忙。
“那我们先离开了！”
“嗯。谢谢你们！”尘蓝的嘴角勾起笑容。
四个人走后，屋内又只剩下尘蓝和忍足。
“侑士不休息吗？今天麻烦你了。”尘蓝边说边说着，边伸手又拿出一根香烟点燃。
忍足沉默的看着尘蓝点燃的第二根烟：“还是节制些。”
“没事的。”尘蓝知道忍足话中所指，回答却是含糊不清。
“那么，对于中原san的事，尘蓝怎么看？”忍足再次聊起刚刚被打断的问题。
“总之，我认为事情并没有故意伤害那么简单。依苓的个性，虽然有些冒失，但是却出乎意料的细心。关于这一点，我清楚的很。”
“………”忍足在一旁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变化。
“事实上，这件事情，不论是谁做的，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或是受到什么人的指使。我觉得那个人是在针对我。”
“哦？为什么这么说。”忍足似乎很有兴趣。
“很简单不是吗？苓是我的死党。如果有人想要警告我，或是谮害我，不好对我出手。那么他的下手对象一定会变成苓。这是很普遍的心里：‘我不能伤害你，那么我就抱负你身边最亲近的人，让你更痛苦。’事实上，人如果自身受到伤害，自己身边关心你的亲人，朋友，会比你更痛苦。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这样想的吧。我不得不说，那个人很聪明，知道苓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他这么做，无疑是在挑战我的底线，既然他敢于出手，那么想必他也一定做好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了。blood will have blood。”说完尘蓝吸了一口烟。
“呵呵。blood will have blood。真没想到尘蓝你会这么说。”忍足在一旁看着尘蓝脸上的笑容。
“如果侑士重要的人也受到了同样的对待，我想你会和我一样，甚至比我更激烈。”
“也许。不过，那个人，暂时没有出现。”
尘蓝耸耸肩，不置可否。
忍足就这样看着尘蓝，回想着刚刚尘蓝的一番话。好可怕的分析能力，还要最后的宣言。尘蓝，你周边的气息告诉我，你很危险。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你和我是同类。呵呵，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不过不得不说，那个对中原苓出手的人，一定是在用脑干想问题。
“要不要出去？”忍足站起来，看着尘蓝。
尘蓝看看忍足，将烟熄灭：“无所谓。”
套上外套，“苓的病房在那里，我去看看她。”
“嗯。”忍足点点头。
两人来到苓的病房，尘蓝走到窗边，看着苓沉睡安静的摸样，伸手摸了摸苓苍白的脸庞，然后俯身在苓的耳边说：“笨蛋，你最好快点醒来，不然我可没有耐心等你。这种安静的样子，一点都不适合你。所以，快点醒来吧。”说完直起腰，似乎头又开始痛起来。
看着房间内其余的四个少年：“你们要不要夜宵。”
“还真是麻烦了，不介意的话，我就要烤鱼。”幸村微笑着回答。
“寿司吧。”柳生推了推眼镜，翻着手里抱着的小说。
“清淡点就好。”柳点点头：“谢谢了。”
“真田君呢？”尘蓝扭头看看沉默的少年。
“我不需要了。”
“………我会看着帮你买的。那么，先告辞了。”说完尘蓝向四人欠了欠身。转身走向靠在门边的忍足，两人一并离开。
走到医院的门口，冰凉的夜风迎面吹来。尘蓝摸了摸胳膊。有些冷。
忍足看着尘蓝被风吹得来回摆动的长发，将外套帮尘蓝披上。换来尘蓝讶异的目光。“呵呵，让美丽的小姐感冒，可是不够绅士的行为。”
尘蓝因为忍足的话，嘴角勾起：“嘛。那真是谢谢侑士了。”
第二天，尘蓝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很昏沉。
慢慢从苓的窗边爬起来，昨天晚上，她和忍足一起回来以后，就一直守在苓身旁了。站起来环顾四周，四个少年似乎也都还沉浸在睡梦之中。显然，昨天一天把他们累坏了。
“哟。尘蓝你醒了？”尘蓝听见忍足的声音，扭头看见忍足正坐在电脑前，手指熟练的在上面敲着什么。
“嗯。”尘蓝点点头，便走进病房里的卫生间。洗漱后，尘蓝走出来，对忍足说：“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说完就开门离开了。
尘蓝戴着耳机在街头闲逛着，清晨，街道上的人却不很多。神奈川比起步伐急促的东京，多了一份安宁。只是尘蓝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有人看见她，嘴角的笑意明显了，然后拿出手机。
尘蓝走进一家蛋糕店，因为她的动作，挂在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欢迎光临！”说话的女人站在柜台后方，尘蓝看着她，优雅的气质，漂亮的五官。甜美的微笑恰到好处。
“请问你需要点什么？”
“蛋糕。”尘蓝边说边取下一个耳朵里的耳机。
“什么口味？”
“抹茶。”尘蓝和漂亮的女子说这话，嘴角上扬。两天来压抑的心情得到舒缓。而坐在角落里的少年则是静静的看见尘蓝。和尘蓝遇到他那日一样，不变的苍白的脸色，目空一切的眼神，以及浑身散发的野性，充满危险的气息。
“那么。请你随便挑吧。”
“谢谢。不是奉承，你真的很漂亮。”尘蓝发自内心的赞叹。
“诶？是吗？真的吗？你真可爱啊！”女人这样说着。尘蓝再次将耳机塞进耳朵，所以，尘蓝没有听见在她戴上耳机的瞬间，坐在角落里的少年的声音。
“喂！女人！”少年的话却引起了漂亮女子的注意，女人有些惊讶，询问角落里的少年。
“阿仁。你认识？”
可是少年并没有理会女子的询问“女人！”只可惜，尘蓝并没有听到。少年因为尘蓝的态度感到被无视，脸色变得很难看。
“就这一款吧。”尘蓝指了指一个抹茶蛋糕，对这漂亮的女人说。“麻烦你了。”
“好！”女人将蛋糕包好“你叫什么名字？”
“嗯？”尘蓝看到女人的好像想询问她什么，摘掉一个耳机。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笑眯眯的问着。
“白芷尘蓝。”
“我叫优纪，请多指教。尘蓝可以叫我优纪姐姐哦。”
“嗯，那么，我先走了。”
“拜拜，欢迎下次光临！”
尘蓝推开门离开。
站在角落里的少年站起来。“可恶，女人，竟敢无视我。”说完也粗鲁的推门离去。
而优纪则是站在一旁看着，笑得诡异：“呵呵。看来阿仁的春天不远了。”
在路上走着的两人同时打了一个喷嚏。
尘蓝走过马路。
穿过繁华的街区，来到一个小巷口，这里是回医院的捷径。尘蓝看了看表，准备走向巷内。
天空的颜色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有些晦暗。
尘蓝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进小巷。
而巷内，金属的利器反着冰冷的光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a bad beginning makes a bad ending。
blood will have blood
——————不善始者不善终。血债血偿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未知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