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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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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夫人经常拿着心口痛这件事来挼搓柳舒涵,柳舒涵之前便被热得中暑了几次,身子已经虚了不少,今儿这烈日照着,她实在坚持不下去,双眼一会便晕了过去。
白露见柳舒涵的模样,连忙扶住了她,她小声叫了一声:“小姐。”周围的丫鬟婆子也团团围了过来。
吴嬷嬷听着外边的响动,出来看了一眼,又转身进去了,她是吕夫人的老奴,自然不会像有些人那般去与小妇人献殷勤。
吕夫人的厢房借着通风,开了窗,吕夫人将外边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她啧了一声,与吴嬷嬷道:“身子这么差,怎么能与我生下乖孙?”
吴嬷嬷符合着吕夫人的话道,“老奴听说,这江南来的姑娘,都身子纤细,不大适合生养呢。”
吕夫人拿着折扇,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这老货心中想的什么她可一清二楚,不过是想将自己的女儿塞入自己儿子的后院罢了。可吕耀如今在读书,可不能让那些不长眼的狐媚子离了他的心思。
吴嬷嬷见吕夫人没有搭话,只讪讪的笑了笑,“那....”
“让她回去把。”吕夫人与小丫鬟指了指自己的腿,小丫鬟乖巧的上来锤了起来,“别过了病气给我。”
白露与陈嬷嬷得了吴嬷嬷的话,才扶着柳舒涵到了外边的院子里,柳舒涵喝了一碗降火的药将暑气压了下来,才轻声问陈嬷嬷道:“嬷嬷。我脸色可好?”
陈嬷嬷心中沉重,摇了摇头,要知道,小姐在柳家,可是从来没有这么被折腾过。
柳舒涵扬了扬唇,与白露道:“你与我画上口脂,免得凝姐儿担心。”
白露听了,差点落下泪下,她家的小姐生性善良,最是为别人着想不过的,怎么就这般命苦呢?
白露从小丫鬟手中拿起唇笔,小心翼翼的为柳舒涵画上了,柳舒涵又在小院里休息了一会儿,才来到了柳舒凝身边。
日头已经上了枝头,外边的知了叫个不停,柳舒凝一看柳舒涵的模样,便问姐姐你怎么了?
柳舒涵挥了挥手,有些脱力的坐在了贵妃椅上,“没有什么,只是中暑了罢了。”
柳舒凝知道,自己姐姐最怕的便是暑气,在柳府时,若是日头太高,她定然是要躲在院子不出门的,谁曾知道,到了吕府,这太阳刚刚升起,她便要站在外边伺候婆婆。
“吕家可恶。”柳舒凝恨恨的咬出这四个字来,可就算如此,她作为一个晚辈,也不能与吕夫人去斗长短。
“这女人出了嫁到哪儿到哪儿不是受蹉跎呢?”柳舒涵微微闭了眼轻声说到,她一口气叹完,自知失言,只偷偷看了柳舒凝一眼补充道:“我的凝姐儿命好得紧,听说姚夫人是最和软不过的性子呢。”
呵,在梦中,他们姚家要与她退亲的时候,那姚夫人也没有露出那副阿弥陀佛的样子。柳舒凝没有说话,只接过了白露手上的帕子,轻轻擦了擦姐姐的手。
见妹妹这难得温顺的模样,柳舒涵轻轻的笑了笑道:“你还记得我闺中的手帕交江小姐?她去年出了嫁,她的夫君对她十分疼爱,她命比我好,又一举得男,公婆都将她放在掌心之上呢。”
“难道女人的作用便是一个生儿子的工具?”柳舒凝忍无可忍道:“那喜娘说的白老偕老、祸福与共算得上什么?”
面对妹妹的话,柳舒涵愣了愣,这些她何尝没有想过?但是到了这个份上,她也只能认命了。
见姐姐有些失落的模样,柳舒凝自知失言,她勉强一笑道:“回去我便去最好的庙中住着,为姐姐祈福,求姐姐生一个好孩儿。”她口中虽然这么说,但心中确明白,若是像她梦中那般,姐姐是压根没有什么子孙缘的。
柳舒涵听了,温柔一笑,“那便多谢妹妹了。”
柳舒凝见柳舒涵面上仍是恹恹的模样,只叮嘱了柳舒涵身边的丫鬟婆子要照顾好她,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可她刚刚走入院子,便见吕秀秀从她的院子里走了出来。
吕秀秀见了她,面上闪过了一丝讶然,她挤出一丝笑容,与柳舒凝笑道:“姐姐回来了?”
柳舒凝在吕府小住这几天,已经知道了吕府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姐姐,她对吕秀秀淡然一笑,“是什么风将姐姐刮来了?”
这是我吕家,我想去哪儿自然能去哪儿。吕秀秀心中怒道,可她想着身边小丫鬟拿着的东西,挤出了一个笑容,“与姐姐好久没见,我本想与妹妹看看最近绣的手帕,哪知道姐姐没在。”
“我别的不行。”柳舒凝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吕秀秀一圈,笑眯眯的说道,“可绣技却是能拿出手的,不知妹妹今儿带了什么来与我看看?”
吕秀秀语迟,她今儿来柳舒凝的院子是为了旁的事,哪儿有什么帕子不帕子的?她与小丫鬟使了一个神色,想让她将此事搪塞过去。
小丫鬟见了主子的神色,迟疑片刻,将自己怀中的帕子拿了出来,“柳小姐,这是我们小姐绣的。”左右她在房中,为小姐带绣许多次了。
柳舒凝接过帕子,摸了摸,“妹妹的绣艺不错,可还有些需要改进,不如与我一起进去再来一次?”
吕秀秀哪儿想与柳舒凝浪费时间?只不过她提了也不好推诿,只好跟在柳舒凝的身后又走近了院子。
听见外边的声响,翠翠走出了院子,她与柳舒凝有些急切的对了一个眼神,她自小伺候柳舒凝,两人有着不一般的默契,柳舒凝自然知道她在焦虑什么。
柳舒凝带着吕秀秀做到了绣椅上,她仔细的将帕子看了看,细声细气道:“妹妹的这一对鸭子倒是绣得不错,只不过,这鸭子的眼神迟钝了些,少了些灵气。”
小丫鬟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帕子,她哪儿绣的是鸭子,她分明绣的是鸳鸯。
吕秀秀听不出柳舒凝的嘲讽,她只想早些回去,“那便多谢姐姐的教导了,我回去自然会好好的练习。”
“也罢。”柳舒凝唤来小丫鬟拿来了针线,“我来帮你改上一改。”
这要改到什么时候?吕秀秀心中厌烦,她最讨厌的便是刺绣这些了,只可惜她心中端着事儿,不好与柳舒凝对着干,只能耐着性子跟着柳舒凝一起绣起东西来。
因着心不在焉,吕秀秀不小心刺到了自己的手指,她哎呀一声,像是终于找到了走的理由,与柳舒凝道:“姐姐,我的手有些疼,这边要走了。”
“咦?”吕秀秀刚刚站起来,便听到柳舒凝有些惊讶的声音,“妹妹的绢花居然与我的一模一样?”
“嗯,昨日见着姐姐,就觉得凑巧。”吕秀秀听了这话,似觉得头上带的绢花重如千金,她乘着柳舒凝不在,便带着丫鬟婆子来偏些好东西,若柳舒凝回来了,知道少了东西,就算闹到柳舒涵那儿,柳舒涵也只能劝她忍气吞声,谁知道,这柳舒凝回来的这么早,与她打了一个照面!而她实在太喜欢这朵绢花,早早的便将它别在了自己的发髻之上。
“那云家秀楼实在太过于可恶!”柳舒凝重重的将茶盏拍到了桌子上,“他们将着绢花卖到千金,还曾与我承诺,京城不会出现第二对这样的绢花。”
吕秀秀心间微微一抖,她以前在嫂子面前,都是连蒙带骗的拿了不少好东西,她原以为这柳舒凝与她姐姐一般是个软糯的性子,却不料她比柳舒涵要硬气许多。
“翠翠。”柳舒凝叫道。
一个长相秀丽的丫鬟走了进来,与柳舒凝行礼道:“不知小姐有什么吩咐?”
吕秀秀见着丫鬟的模样,心中叫要糟。
“将我的绢花拿来。”柳舒凝一幅气难平的模样,“我要拿去与那掌柜评评理。”
这有什么好评理的?若是拿去评理了,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偷拿了柳舒凝的绢花?吕秀秀想到这里就头皮发麻,“姐姐,人家做生意的,要卖东西都许多法子卖是应当的,你既然买了,又何必生气呢?”
柳舒凝对吕秀秀的话十分不满,“妹妹,人善被人欺,若是以后,我们还去买这些,只怕又会被他们诓骗,还不如早些说明白。”
“还不快去?”柳舒凝对翠翠使了一个神色。
倒是吕秀秀,坐在原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没过一会儿,翠翠便走了出来,面上有些惊慌的与柳舒凝道:“小姐,这绢花,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随着柳舒凝惊讶的声音,吕秀秀坐在原处,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再找找看。”柳舒凝斩钉截铁说到,“你这个丫鬟,总是毛手毛脚的,难道将我的绢花弄丢了不成?”
就是,也许是弄丢了。吕秀秀端正了心态,微微的坐直了一些。
但是很快,翠翠的话让她差点软了膝盖,“小姐,不止是绢花,还有你的红珊瑚手串、紫嫣玉镯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