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请止步》乔簌簌

21、第 21 章

　　柳夫人向来疼爱这个小女儿，又怜她前一阵子老是遭遇病痛，当柳舒凝与她撒娇说想要出去走走的时候，她并无阻拦，只是安排了柳舒凝身边的丫鬟、婆子等要看紧一些。

　　柳舒凝一出柳府，便坐了马车去了宝祥阁，宝祥阁是京城中出了名的首饰铺子，不仅是京城的贵女们爱来关注，就连有些男子，也会偶尔来买上一些送与心上人。

　　在去的路上，柳舒凝微微打开马车上的帘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翠翠见着她的侧脸，轻声道：“小姐，今儿我听说，姑爷大清早的也去了首饰铺子。”

　　柳舒凝听了这话，扬唇一笑。

　　明明是让人惊叹的美人笑颜，但翠翠却从中读出了一丝杀气。

　　小姐是真的生气了，翠翠心道，大小姐没有嫁出去的时候，翠翠也曾去往她的院子里跑过腿，大小姐颇有才华，为人又温柔，姑爷若是想要娶新人，便直接与大小姐说便是，为何又要偷偷摸摸这般，来打大小姐的脸呢。

　　吕耀与寻常一般，踏入了宝祥阁的大门。

　　宝祥阁的王掌柜见着吕耀，连忙笑眯眯的迎了上来，这位吕大人虽然手头不宽裕，但是隔三差五也经常来买一些首饰，倒也算得上是一名不错的主顾。

　　吕耀轻轻碰了碰自己荷包里柳舒涵与他放好的银票，心中扎了扎，与那王掌柜道：“今儿有什么好东西？”

　　王掌柜对吕耀的买法还算熟悉，这位吕大人，有时候自己去珠宝柜选一些平常的东西，有时候却会精挑细选一个好的，如今看来，这位吕大人只怕是带足了银票。

　　“吕大人来，自然是有好东西的。”王掌柜笑眯眯的将吕耀引到了雅间，又吩咐跑堂的伙计端上来了几个锦盒，他亲自将锦盒打开，与吕耀道：“吕大人您看看，这是昨儿来从南海那边来的好东西。”、

　　吕耀定睛一看，锦盒中装的是一套珍珠首饰，这珍珠色泽温润，形状圆润，饶他是个外行人，也能看出这套首饰的不凡之处。

　　当今圣上疼宠的贵妃爱珍珠，所以在女子中掀起了一道道热爱珍珠的浪潮，所以南海珍珠一到京城，便被世家贵女们收入囊中，就连宝祥阁拿出来的，都极为少见。

　　吕耀掂量着这珍珠的价格，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王掌柜做了多年的生意，自然能看出吕耀的心思，他连忙对伙计使了一个眼色，端着那珍珠的伙计退了一步，他旁边的伙计手上端着的锦盒里装了红宝石的一套头面。

　　比起珍珠，红宝石在京城的姑娘们首饰盒里就比较常见了，吕耀见这红宝石个头大又璀璨，满意的点了点头。

　　王掌柜见他露出了满意之色，连忙笑道：“吕大人好眼光，这幅头面是难得的红宝石原石镶嵌，若是夫人带出去了，定是夫人小姐中最夺目的一个。”

　　吕耀听了王掌柜的话，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咳了咳。

　　王掌柜见他的神色，又想起吕夫人相貌清秀，用如此耀眼的红宝石只怕有些压不住，这套头面，还真不一定是送给吕夫人的。
　　王掌柜心中骂自己多嘴，面上却笑着问吕耀道：“吕大人，您看？”

　　“就这套吧。”吕耀指了指那套红宝石头面，又将余光放到了柜台之上，柜台里孤零零的摆着一个简单的玉钗，他随意一指道：“将这个也包起来。”

　　“诶。”王掌柜连忙打开了柜台，将那玉钗放入锦盒，装了起来，这枝玉钗其实色泽十分一般，它的价值还不如那套红宝石头面的零头，只不过，能卖东西出去，王掌柜都是欢喜的。

　　吕耀身后的小厮帮吕耀将红宝石头面与玉钗收了，两人刚刚从雅间出来准备离开，便听见身后一声清脆的“姐夫”。

　　听到姐夫二字，吕耀便觉得有些头疼，他回头看，只见自己的小姨子带着白纱帽站在他的身后，似有些惊讶的模样。

　　柳舒凝这阵子身子不好，但却又长了些，吕耀从她曼妙的腰肢上一扫而过，他这位小姨子虽然美貌，但性子却不是他喜欢的，再加上自从她在吕府与吕耀的母亲与妹妹有了间隙以来，吕耀都觉得柳舒凝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敌意。

　　“凝姐儿，你怎么在这儿？”吕耀定了定心神，笑问道。

　　“姐夫能在这儿，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面对吕耀，柳舒凝便如带刺一般，她有些好奇的看向吕耀身后的首饰锦盒道：“姐夫你买什么给姐姐？”

　　吕耀微微一愣，摇了摇头道：“倒也没买到什么好的。”

　　“姐姐在闺中时，首饰都是我与她一起挑的。”柳舒凝轻声笑道：“不妨让我为姐夫掌掌眼，看一看。”

　　柳舒凝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吕耀又如何能拒？他只好又与柳舒凝回到了雅间，让身边的小厮将锦盒打开了，一见到锦盒里的红宝石头面，柳舒凝惊呼一声道：“姐夫，你这是买的什么东西？这等庸俗的红宝石头面怎么配得上姐姐？”

　　柳舒凝虽然在京城中算不上顶级的贵女，但是她出手大方，对于王掌柜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财神爷，可今儿王掌柜听到她说的话却心中暗暗叫苦，这位姑奶奶大概不知道，她的姐夫买的这套头面，可不是给她姐姐的，旁边那个锦盒中的玉钗才是。“

　　柳舒凝将目光看到了另外一个锦盒之上，她亲手将那锦盒打开了，见那玉钗，更是面露嫌弃之色，“姐夫，这玉钗可是送给秀秀的？”

　　吕耀无奈，只能点了点头，“我与你姐姐买头面，总不能不与她买。”

　　“姐夫也太厚此薄彼了一些。”柳舒凝将和小锦盒关了，“这玉钗，成色实在太差了一些，若是在家中戴戴也就算了，但若是出门去，只怕会要被笑话呢。”、

　　柳舒凝厚此薄彼四个字重重的打在了吕耀的心上，吕耀总觉得这位小姨子似乎知道了什么，但她之前得了一场大病，又很少出门，能知道什么呢？

　　“我帮姐夫重新选上一选吧。”柳舒凝转头与王掌柜道：“听说你这儿来了一套珍珠首饰？”

　　王掌柜点了点头，这珍珠首饰来看的人多，但能买下的确少有，今儿面前这位柳小财神爷倒确实有这个实力，他与身边跑堂小厮说了几句，小厮听了，出去了一小会儿，回来之后手上仍空空如也，他在王掌柜的耳边说了几句。

　　王掌柜听了，与柳舒凝露出了歉意的笑容：“柳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刚刚这套珍珠首饰被秦将军买下了。”

　　“秦将军？”柳舒凝心下笑了笑，这是什么缘分？这位陈小姐的未婚夫和已婚晴朗都到了宝祥阁与她买礼物，也不知这位陈小姐看到两份大礼，到底喜欢哪一份一些？

　　吕耀听到秦将军三个字时，有些突兀的抬起头来，这秦将军家中并无女眷，他买这些，定是送给陈姿儿的。

　　尽管陈姿儿与他通过无数情诗，吕耀心中也颇看不起陈姿儿这位克妻跋扈的未婚夫，但他眼睛都不眨的买下了这么一套昂贵的珍珠头面送给陈姿儿，让吕耀觉得心中有些酸涩。

　　不过，陈姿儿说过，她就是倾慕他的才华，就算那粗鲁的匹夫再受圣上的信重又如何？她的心始终是属于自己的。吕耀与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才与柳舒凝道：“没有便算了，我下次再来。”

　　这套红宝石头面被柳舒凝见着了，他不可能在送给陈姿儿，便将它送给柳舒涵吧，至于适合不适合，用不用，那便是柳舒涵自己的事了。

　　“既然没有了珍珠首饰，那我也改日再来。”柳舒凝没买到合心的东西也不恼，从善如流与王掌柜说道。

　　“诶，若下次宝祥阁再到了什么好东西，我再派人将单子递给您。”王掌柜笑眯眯道。

　　“姐夫，你一会儿去哪儿？”柳舒凝转身与吕耀道。

　　吕耀在这小姨子面前浑身不得劲儿，可他又与陈姿儿约好了，只好道：“我约了同僚喝茶。”

　　柳舒凝听了吕耀的话也并不探究，只笑道：“姐夫好雅兴。”

　　两人正说着走出了雅堂，便与两人撞了个满面。

　　“柳舒凝，你在这儿做什么？”柳舒凝没有料到，今儿在宝祥阁，还能遇见别的熟人。

　　她回头，见居然是傅晨熙，不由得微微一愣。

　　傅晨熙今儿穿了一身黑衣，衣袖间用金线绣着祥云，面色冷峻得如出窍的刀。

　　这是谁招惹他了？柳舒凝心下纳闷，她思虑片刻，与傅晨熙行了行礼，只是这“表哥”的称谓到了她的嘴边，却不大好说出来，原因无他，傅晨熙实在傲慢，而她身为柳家女，在外边叫傅晨熙一声表哥实在是太过于高攀，若是他恼了，不理他怎么办？

　　谁知道，傅晨熙往前跨了一步，拦在柳舒凝身前，与吕耀道：“我是凝姐儿的表哥，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