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空折枝》偷儿偷懒

9、那个还剩三十五只

　　第二天，欧阳青又接到了悦正的通知。
　　这次是在集团大会议室里，只有三四个人，大家彼此都不言语，静静地候着他们的总裁。
　　那个傅总对她讪讪地笑，她没躲开他，很大方地笑。
　　门开了，一个人大步地走进来，大家都站起来，她也跟着礼貌地起身。
　　抬头，“轰！”她耳朵往外炸开，心脏也骤然停止！
　　这个总裁，竟是……那个人，昨晚那个人，昨晚那个她认为是“少爷”的那个人，昨晚那个她说“今晚跟我走吧”的那个人。
　　她是喝了点酒，是有点晕，可是她还是认出了他。
　　她？
　　那个总裁似乎也有那么一瞬的诧异。
　　“这是我们陆总。”
　　“陆总，这就是您要找的那位广告策划人，欧小姐。”
　　“你好。”那个陆总毕竟见多识广，丝毫不着痕迹。
　　“……”
　　她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伸出了手，那只手被握着，被牵扯着，毫无主见。
　　“广告不错，很有创意。”那个陆某人。
　　“谢谢。”她接了一句。
　　“免费给我们？”
　　“是。”
　　“为什么要免费。”
　　“……因为广告前那公益两个字。”
　　在这个会议室里，欧阳青是单枪匹马，所以所有的问题都要由她回答和阐述，其实她根本就没了思索和斟酌的能力，话到嘴边就说，没有什么逻辑和章法，她硬着头皮，磕磕绊绊，自觉差到极点。
　　这个会议不知什么时候就结束了，他们都出去了，收拾卫生的阿姨进来，欧阳青才起身离开。
　　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她怅然若失。

　　晚上她接到他的电话。
　　“昨晚你有东西落下。”
　　“什么东西？”
　　“见面就知道了。”
　　“对不起，我没空。”欧阳青当下便心生了厌恶。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对方紧随其后。
　　“麻烦你扔了它吧。”欧阳青没有心情跟他讨论这个。
　　“10月22日，晴，今日无事，不过等待而已。晚上倒等到了一个电话，那个傅总竟然约我到灰姑……”对方深情并茂地读着一段文字。
　　“你在哪里？！”那是欧阳青的日记，她习惯随身都带着它，随时随地记录自己的心情，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挣扎在混沌中，一时找不到日记本，也没心思，转头就忘了，没想到竟然在他那。
　　他说出一个地址，透着得意的笑。
　　“你再多看一个字试试！”欧阳青厉声警告他，等放了电话，她才意识到他看不看她怎么能知道。

　　“来得倒挺快。”他很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
　　“谢谢，麻烦您，我的日记本。”欧阳青并不坐下，只是向他伸着手。
　　“先吃饭。”
　　“我不饿。”
　　“我饿了。”
　　她住了嘴，坐下，知道多说无益。
　　他吃得慢条斯理，温文尔雅，对面的她看着窗外，一脸平静。
　　“值得吗，为了一个免费的广告？”许久，他端起一杯水问。
　　“……”她看了他一眼，轻蔑地，没有回答。
　　“你就是这样对待拾金不昧的人吗？”他喝了口水，放下杯子。
　　“如果你是个乞丐，你还会拾金不昧吗？”她冷笑道。
　　“我不是个乞丐。”他耸耸肩。
　　“所以你不会明白。”她又转过头去。
　　他偏偏头，却并没有不高兴，反而是更带劲地切着那块牛排，然后吃得津津有味。

　　“对不起，你的日记我放家里了。”吃完饭，他抱歉地说。
　　“……”她深呼一口气，忍着没有发作。
　　车驶到半山腰的一座别墅停下，欧阳青下车。
　　“进来吧。”他开了门，却发现她踟蹰在那里，
　　“我不进去了。”
　　“那我怎么把日记拿给你？”
　　“我在门口，你递给我就行。”
　　“你怕我？”
　　欧阳青发现不能跟这个人争执，他现在胜券在握，到头来，妥协的一定是她，一切徒增笑料而已。
　　她喝了一杯柠檬汁，熬了半个小时，才拿回了日记本。
　　临走，他送他出来。
　　“那个还剩三十五只……”
　　他在后面俯身在她耳边，声音低沉而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