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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2024.9.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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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真冷。是我喜欢的天气。
在家里,打开窗户通风,让冷风灌进来。我穿得单薄,连毛孔都能感受到寒意。有下过雨的湿度。
非常熟悉的感觉,关联到了一种熟悉的情绪,说不清。我想不起来。应该是不太愉快的日子。我能闻到冷空气里的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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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晚做了很长的梦,梦见各种神鬼怪力,我在循环里一遍遍找寻试探,救不回同行的姑娘。就像身历其境一款游戏,而我总挑战失败。闹钟把我叫醒。我什么都记不清了,只知道梦里有很多人。梦的最后,我好像察觉到骗局,从哪里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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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了。
二一年秋,我第一次在外面租房住。我现在穿的这身睡衣,就是当时买的。天气冷,我却总喜欢穿得单薄,于是在房间里哆哆嗦嗦,手指都冰冷僵硬。洗澡前后更是冷,热水器的水要现烧,升温很慢。但那我也懒得添衣。
当时我没有心情布置屋子,所以没两三个月后搬走时它基本还是原样。
《赴会》就是那时候打发时间写的。
我喜欢那个房子的窗台,很深,铺着毛毯。我喜欢坐在那里喝啤酒,看十八楼窗外的夜景。我也想跳楼,但是最后也没跳。
一年以后,同样的季节。我从高中室友那里得知,一个比我们小三届的女学生跳楼了。和我当年是一个学校,和我当年是一个老师,和我当年……住在一个地方。
我感到窒息。
我感到无能为力。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难过。
昨晚,朋友的朋友崩溃自杀,今天得知救回来了。
我一样无力。我听不得这种事。我只觉得自己渺小无能,连叹气都毫无分量。
我好像还在自己走不出去的那些年里死循环,年龄上去了,心事却停留在过去,无法离开。
十三岁的时候我拼命把自己的头往墙上撞,想把自己撞死,我发疯大吼大叫,结果就是妈妈奶奶来拦我,奶奶肋骨骨裂。
前年早春,我独自在家里买了一堆酒,白的啤的一瓶一瓶,就着我的药一片一片直接干,打电话给清浊对着她大哭。第二天凌晨三点醒来,我躺在医院床上输液,胳膊上是纱布,旁边是妈妈。是120把我拉走的。之后提起,我也只好说是喝多,还把自己喝多了一步一摔当笑话讲。
所以我听不得这种事。我会想起我漫长的日日夜夜。然后推己及人,去心痛对方比我更为漫长的日日夜夜。
漫无天日啊……
要经历多少煎熬和崩溃,才会连死亡的痛苦都觉得不足为提呢。
这世界上的人啊,是有多辛苦呢。
我的经历微不足道,能叫我苟活至今,别人呢?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量多地为小朋友们做心理咨询,尽量多地写出那些带着希望的故事。
但这什么都不算。
我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