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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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因为过分激动而微微地痉挛着，黎舒出神地望着，嘴唇透出可怖的苍白。
“小洛……”黎舒呢喃着，直直地瞪着双眼，甚至眼球浮现出了狰狞的血丝，也浑然未觉般。
忽然，黎舒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疯狂地爬至一个低矮的柜子旁，用力将柜门拉扯了开来。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他的脸上露出痴狂的神色，嘴角的线条，有些诡异地拉了开来。
暗色的橱柜里，可以隐约看到一个颜色暗淡的盒子，旁边还放着一把微微反射着银光的剪刀。黎舒将盒子小心翼翼地捧出放在地上，然后以虔诚的信徒的姿态慢慢地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的，是小洛。虽然她早已成为了这些灰黑的粉状物质，但却仿佛仍旧有着生命力。
黎舒颤抖着拿出了剪刀。他慢慢挽起袖子，端详着手臂，待再找准了位置后狠戾地划开了一道口子。血色灌涌上了细长的伤口，一滴滴地滑落，准确无误地落入盒子中。
灰色的粉状物体混杂了血色，显得鲜艳生动了起来。黎舒入神地看着，自言自语着：“小洛，现在哥哥就和你在一起了，没人可以把我们分开了。等一下，哥哥就去接小珞了啊，小洛不要担心，哥哥不会让别人带走我们的孩子的，绝对，绝对不会……”
说完，黎舒看了看门，像是怕有人要将骨灰盒抢走一般，马上把骨灰盒严实地盖上，放进柜子里锁好。做完这些后，黎舒才开始恢复正常，细细地处理起自己的伤口来。将纱布固定好后后，黎舒站起身来，用衣服将纱布遮住，通过猫眼警惕地看了看外面，确定无人后，才打开了门。
门外，早已不见了褚轶的身影，就连满地的狼籍，也被打扫得一干二净。琢磨不透褚轶的心思，黎舒的所有神经都被一种名为不安的情绪啮噬着。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幼儿园，生怕去迟了一步小洛就会被褚轶带走。他紧紧咬着下唇，脸上满是焦灼的神色。一到目的地，黎舒胡乱将钱塞给了司机，火急火燎地冲下了车便径直向幼儿园跑去。
幼儿园此时还未至放学时间，见到黎舒，保安似是有些惊讶：“黎先生，你是来接小珞的吗？”
黎舒匆匆点点头：“小珞呢？他还在上课吗？”
保安的神色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有一个说是小珞亲生父亲的人来过……他带来了齐全的身份证明，甚至请来了律师，我们还以为黎先生知道这件事……”
黎舒一下子慌张起来：“那现在呢？小珞被他带走了吗？”
保安见黎舒的慌张的模样，忙解释道：“这事儿我们这里也不敢做主，而那人态度强硬，所以我们也没办法，只好叫了警察去调解纠纷……但经过警局调查，那些证明不是假的。所以，小珞暂时住在那个男人那里……这件事，黎先生有收到警局的通知吗？”
黎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瞪着双眼，他靠着墙滑坐到地上，精神恍惚的模样。
见到黎叔这样，保安有些急了：“黎先生，这事儿我们也不清楚……要不您先打个电话调解调解，光坐在这儿是个什么事儿啊？！”
黎舒恍若未闻，只是呆呆地坐着，死死地盯着天空，直到干涩的双眼蓄满泪水，眼前的景色慢慢模糊……
褚轶，你竟是要连小珞也夺去吗？！你害死了小洛还不够吗！为什么？为什么？我只剩下小珞了啊！你为什么连他也要夺走……
汹涌着的悲愤似是能将人的灵魂撕碎般，黎舒掐住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狠狠地掐着，直至伤口裂开，温热的血液浸湿了衣袖，留下深色的痕迹。痛楚，慢慢自伤口蔓延开来，疯狂地侵蚀着自己所触及到的每一个角落，深至心底。
够了！真的受够了！这一回，无论如何，就算拉着你一起毁灭，我也再也不能够失去些什么了……
慢慢地用手覆住眼睛，黎舒静静地拭干了泪水，拨通了电话：“郁然……”
似是早料到了这个电话，郁然温润的声音缓缓地响起：“黎舒，你是不是想问我褚轶的住址？”
黎舒顿了下，郑重地开口：“告诉我。”
电话那头传来郁然低低的笑声：“黎舒，你还真是个死心眼呢？不过，你不要死心眼过了头哦。”
“那我还能怎么做？”黎舒的声音掺杂上了一丝冷意。
郁然似是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黎舒，你很聪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你所做的，不正该是小珞所希望你去做的吗？”
“那么，如果我失去了他，又该做些什么？”
郁然闻言，轻笑出声：“你现在所做的，不正是为了夺回他吗？那么，也不存在什么失去和不失去什么的。此外，”郁然顿了顿，“你应该知道，褚轶想做的事，根本不是照他父亲的吩咐带回小珞。所以，真正能做出抉择的，不应该是你吗？”
黎舒一阵恍神。半晌，他才吐出一句：“郁然，这话是褚轶让你跟我说的吗？”
郁然的语气骤然冷凝下来：“黎舒，我所说的，其实你早就知道，只是不肯去承认罢了。我很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沉湎于过去，还是急迫地想埋葬那过去？”
黎舒身子一震。
“等一下我会将褚轶的地址发过来。至于怎么做，你自己下决定吧。保重了。”
说完，郁然便挂了电话，只留下孤寂的“嘟嘟”声一直作响。
黎舒呆坐着，满脸凝重，眉头紧紧锁着，没有丝毫要舒展的迹象。过了很久，黎舒才回过神来。他慢慢地站起，弹了弹身上的尘土，眉间深深的褶皱终于一点点舒缓开来。
也是，该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