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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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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伍洲同志焦急的扭了扭门把,结果没打开,然后就是长腿一踹,门“嘣”地一声巨响,已全部打开来,屋内昏暗沉闷,满目都是影影憧憧的黑色,只听得到空调“嗞嗞”的抽气声,还夹着唐可可急促的喘吸声。伍洲开了床头灯,晕黄的灯光流泄一室,房里的摆投仿佛是镶了一层金边,顿然显得祥和而温情。而唐可可的双手正紧握住放在唇边,浑身抖个不停。“怎么了?做噩梦了?”他用手捋了捋她散在额前的头发放在耳后,才发现她满头大汗,她听到伍洲的声音,这才抬眼来看他,眼神似惊恐万分。接着喃喃自语道:“我刚才做了噩梦。”声音微若蚊蝇。伍洲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并拍了拍她的背,温和的笑道:“不怕,做梦而已,又不是真的。”“可是我梦见你死了。”这一句话让伍洲猛然一怔,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他终于可以走进她心里去了,虽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而忧的是什么?他并不知道,只是有种说不出来的茫然。
“梦死得生,这你没听说过?”伍洲笑着安慰她。她也只低低的“哦”了一起,便不再说话。他把她重放在床上,并盖好冷气被才说:“还早,你再睡会儿,有事叫我。”唐可可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却迟迟不肯松开伍洲的手。伍洲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没想就有人冲进来一把扯开伍洲的手,几近咆哮:“你这个女人,还要不要脸?半夜三更的拉着男人的手不放算怎么回事?”唐可可的脸一下子变色了,竟觉得这个女人突兀而起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令人恐惧不安。她不晓得用什么话来回答她,只是低下头不再言语,仿佛自己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被人现场捉奸似的无地自容。伍洲阴沉的低吼:“汪芷涵,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马上把你从十三楼上丢下去?”他已慢步移至汪芷涵的身边来,双手捉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推,汪芷涵的背已抵至墙上,接着咬牙切齿的道:“天一亮,你立马滚蛋。”汪芷涵怒到极至深吸一口气反倒平静下来,也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好,那你把‘听水轩’的钥匙给我。”伍洲听后,“哧”地冷笑一声,“你凭什么?”“就凭我是那房子的半个主人。”汪芷涵面无表情的回答,丝毫不觉得这个要求有多么可笑。“你他妈还有脸做它的主人?”伍洲凌厉的瞥了她一眼,用近乎好笑的口吻反问。“伍洲,你……?”她气极了反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是用食指指着他的鼻子,然后才又无力的放了下来,消失在门口。唐可可听着他们的对话,毫无头绪,只是斜着脑袋看着伍洲面无表情的脸,若有所思。
经这么一闹,伍洲也没有心思再留在房里听唐可可说她那个诡异的梦境,仿佛唐可可也没有心思再想挽留他一样,各怀心事的回房睡觉。
早上起来个个顶着鸡窝头和熊猫眼,显然精神不济。阳光已经肆意的从空中辅洒下来,从阳台边斜斜的钻进室内,使室内也变得清亮而通透。两人相视一愣,微微张了张口,终究将想说的咽回肚子里。由于某人的突然造访,更因为伍洲同志对汪芷涵那一种嫌恶的态度,使房子里长期居住的两人顺便免去了早上问候语,各自去了洗浴室,整间屋子安静得像是没有人居住一样,直到听到哗哗的水声,才慢慢恢复了一点点生活的气息。由于周末,大家都不着急,所以磨磨蹭蹭的全部收拾完毕后已经差不多十点了。唐可可已经见识到伍洲与汪芷涵之间那些陈年旧事就像一滩软泥一样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甩掉的,而且自己更不愿意去趟这趟混水,瞧着昨天那个架式,已经让人避之不及,三足鼎立的格局也着实让人憋着难受,所以自个儿一收拾完毕立马就想闪人,背包刚挂上肩,就被伍洲叫住:“这么快就想溜?不用等我啊?”唐可可像被捉住的小偷马上挤出一个笑说:“等你干嘛呀?我跟人家小姑娘都约好了,带你一个大男人去像什么话?”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着他说什么,见他没吭声,接着又说:“那个,你们俩好好谈谈,我给你们誊地方。”伍洲丢了一个“你找死”的眼神过去,才说:“你有毛病啊?”心里却在说:“我跟她谈个屁。”唐可可也不管他的表情有多难看,就轻轻松松的出门了。其实她心里并不像面子上那么轻松,她隐隐约约觉得汪芷涵的到来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事情。具体是什么她又不愿多想,突然回忆昨晚的梦,竟让她不经意的打了一个冷颤。
跟简凝,杨紫晶碰了头就直接去了步行街,因为她们三人从事的都是文职方面的工作,所以工资相对较低,高档的商场自然是进不起的,只有到便宜且式样繁多的步行街去淘宝,才能淘到又实惠而自己又喜欢的东西。刚刚进去,那俩小姑娘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欣喜若狂,一会摸摸这个,一会捏捏那个,嚷嚷着要买这个还要买那个,仿佛不把整条街搬回去势不罢休的样子,看得唐可可直想发笑,她毕竟年长一些,沉着一些,只选了一些自己想要的,需要的就准备打包,手机就施施然的响起来,她一边把东西往肩上挂一边接听电话,表情突然就僵硬下来,对方优雅的声音响起:“你到上岛咖啡来一趟,我有事相告。”“喀嚓”一声电话就挂了,像打电话来时一样的迅雷不及掩耳。她听出来了,是汪芷涵,但是她跟她之间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不会是为了伍洲吧?这似乎是个理由。她自嘲的笑了笑,心想:“这世道也太难意料了,想躲都躲不脱。”但不管是为了什么事,既然有请,那就去听听又何妨?
多年以后,每当周遭万家灯火,热闹非凡的时候,她还在茕茕孤影里独自徘佪,仍然会假设,如果没有去赴那次的约会,事情会不会就是另外一个版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