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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死灵笙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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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死灵笙合
因为怪事连连,长安城里夜晚时极少有人出门。净我在长安城大街上晃,竟没有侍卫出来赶人,月弦跟在后面直嘀咕:“神棍不愧是神棍,要是我早就有一帮人哄过来找我麻烦了。”
净我在一处废弃的房屋前停下,月弦闪身进巷子。“喂,”净我慢吞吞地开口,伸手推门,“如果无聊到想看妖怪的话,就进来。”他说完便踏了进去。
月弦从巷子里走出来,有些纳闷的挠挠头,“难不成本少爷的轻功就这么烂?还是神棍太神?”他嘀咕着跟了进去,居然还“好心”用脚把门带上。
这是一处至少废弃了十年的房子,杂草足有半人高,但净我和月弦的身高都不算矮,倒也并不妨碍行走。
“喂,神棍,你确定这里有妖怪?”月弦双手抱头,东张西望。
“啊,”净我漫无目的的应了一声,“我不是神棍,半夜爬墙的家伙。”
月弦瞪起眼睛,“我才不是‘半夜爬墙的家伙’!我有名有姓,我……咦?”他刚要报出自己的名字,却发现前面走着的净我突然停住。净我比月弦高一点,所以月弦偏过头看净我的前面,当即瞪圆了眼睛。
前面杂草陷下去一大块,有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趴在那里,它长得像老虎,却偏偏生着巨大的翅膀。
“又一只穷奇,”净我慢吞吞,没精打采地嘀咕,“那人太无聊了。”他摇摇头,一脸无奈。
月弦惊诧过后又注意到另一件事,“喂,你身上熏了什么香?”他嗅着净我的衣服,,一脸好奇,“怎么这么像皇上身上熏的香?”
净我面色不变,只是眉梢微微一颤,“离我远点,”他推开凑自己很近的月弦,俯下身子,“正主来了,别出声。”
月弦一呆,学着净我的样子俯下身子,顺净我的目光望去,不由眼睛一亮,好漂亮的女子。
出现在穷奇面前的是一名有着褐色长发的女子,她穿着窄肘宽袖阔袍的灰色巫师袍子,素面无妆无饰,眼睛很大,眸子里有盈盈的水泽,很美,但美中不足,眸中尽是冷漠与呆滞。
月弦在心里惋惜这样的不足,倒还毫不放弃机会欣赏美色。
“怎么是她?”净我在一旁嘀咕,伸手解下系在腰上的一个香袋塞进月弦怀里。
“咦?什么东西?”月弦好奇地看了看那个香袋,“啊,原来你身上没有熏香,是这袋里的……咦?居然是香灰。”他觉得很奇怪,“神棍就是神棍。”最后他嘀咕,然后抬头,“为什么把这给……咦,人呢?”他四下张望,却不见净我的身影。
一道冰冷的目光射过来,月弦嘴角抽搐了一下,讪讪笑着直起身,面对女子看过来带有敌意的目光,他慢慢后退,“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继续。”话音刚落,他已退到中屋,脚一点地,翻身上了屋顶,打算逃跑。
“奇!”女子一挥手,本趴着的穷奇立马展开翅膀扑向屋顶上的月弦。
月弦面色一肃,弹身避开攻击,但巨大的穷奇身形竟十分灵活,扑空还未落下就立即折身在扑,月弦一咬牙,脚点屋檐,直接正面冲向扑来的穷奇。这种做法分明蠢到极点,但月弦不是傻瓜,在穷奇接近他的一瞬间,他右手一翻,白光一闪而没,自己则在半空时借风劲翻身,跃出了穷奇的攻击范围。
“吼!”穷奇惨嚎,重重地摔在地上,腹部裂开了一个大口,看得出是用极薄的利刃划开的,深红的血从裂口处喷涌而出。
女子冷漠的表情不变,对着月弦扬手夹一张符纸,“端木?”她冷冷地问了一声,声音僵硬。
月弦落地时惊出一身冷汗,现听女子一问,有些没好气,“什么端木?刚见面就伤人你眼里还有没有律法?”他说着话,言语中带了官腔。
女子扬了扬眉,“不是端木家的人,怎会有‘逐浊’?”
“猪猪?哪有猪?”月弦一头雾水,向女子走去,“你是什么人?长安城的怪事是不是你驱使妖怪干的?”他这才想起他是个官,对这事有责任询问到底。
女子一抖符纸,身前立时出现五只绿火遍身的老虎。
月弦立刻止步,瞪起眼睛,“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会妖术就了不起了是不是?”
“‘逐浊’便是你怀中的香袋中所置之物,”女子没理月弦,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端木家用于阻拒妖类袭击之物,你不是端木家的人,又何来此圣物?”她冷冷地挑眉,语中尽是霜寒。
月弦一呆,掏出匆忙间塞进怀里的香袋,眨眨眼睛,“我说那怪物怎么力道减了那么多,原来是这香灰……这,明明是净我的……”
“净我?”女子眉一颤,“净我……净我……”她神色突然有些慌乱起来,“归!”她低喝,符纸一晃,穷奇和那五只幻化出来的老虎立时消失。
月弦目瞪口呆,那女子看也不看月弦,转身便走。
“唉,”一个没精打采的叹息声响起,女子僵住身子,“无聊人干无聊事啊。”净我从原来待的地方直起身。月弦再次瞪圆眼睛,他一直呆在那儿?不是吧。
净我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呵欠,“笙合,承诺是否都容易忘记?”他慢吞吞地问着,眼睛半睁不闭,似乎困得不行。
女子僵了僵,低下头,“不敢,”她的声音中带了些颤音,“笙合不敢忘,公子放心。”
净我淡淡地挑了一下眉,“哦。”他应了一声,仰头看了看天,转身往外走。
“公子!”笙合突然惊慌失措起来,她抬头惊恐地看着净我背对她的身影,“公子,笙合已经是个死人,不管怨不怨都被公子化去,可那人毕竟太怨,公子年纪尚轻,可否……别与他斗……”她颤声请求。
净我脚步未停,“半夜爬墙的家伙,该走了,”他穿过中屋,声音遥遥地传进月弦耳内,“天亮了会麻烦。”
月弦怔了怔,看了笙合一眼,快步追上净我。
“吱呀”门开了又关。笙合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太阳缓缓升起,院落里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喂,神棍!”月弦追上净我,把香袋递给他。
净我接过香袋,“我不是神棍,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他慢吞吞地“抗议”。
月弦一呆,有些心虚地笑笑,“呵呵,说漏嘴了哦。”他挠挠头,“那女人是谁?”
“死人。”净我漫不经心地答,满不在乎。
“死人不待在棺材里乱跑什么?”月弦瞪净我,“哪有死人乱跑的?”
“哦,”净我应了一声,“你说的是尸体,尸体乱跑是僵尸,她是死灵,不能见阳光。”他又想了想,“死灵是死去的人用怨念和执念幻化出的灵体,可触。”他慢吞吞地解释。
月弦盯着净我好看的脸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本来一直不明白李明舒为什么老往玄非观跑,后来知道有你,但也纳闷堂堂王府少爷找一个小道士有什么好聊的,现在才晓得跟你这个小道士在一起的确不无聊。”
“哦。”玄非观就在前面不足五米处,净我应了一声,向观里走。
月弦侧着脑袋笑:“我该谢你,那个叫什么猪猪的东西很厉害。”他转过身,“那就再会啦,净我。”
“喂,”净我一只脚已经踏进门边,又转过身,“回去后把味道冲掉,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说完他便又转身进观。
月弦低头嗅了嗅,“真的耶,‘猪猪’的味道还在上面。”他眯起眼睛笑,很是狡黠,“神棍啊,”他学着净我的口气说话,竟颇为神似,“无聊人干无聊事啊。”他转身向将军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