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色》SSSSSSSam

9、Chapter Night

　　苏君喜欢徐天珉。
　　苏君惊异于自己的认知，并且觉得非常兴奋。

　　她躺在床上，回忆着这段时间来的点点滴滴。

　　徐天珉的长相。
　　不说话，稍显冷漠的性格。
　　认真地问自己为什么要讨厌他。
　　尴尬时候摸鼻尖的小动作。
　　骑车带她去超市。
　　看花时候的认真。
　　温柔的暖意。
　　有规律的生活作息方式。
　　背单词时候努力的样子。
　　陪着她跑800米。
　　对她的鼓励。
　　奔跑的姿态。
　　像初春带着碎冰的笑容。

　　其实，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吧。
　　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两月了。

　　“可是，又能怎么样。”

　　苏君莫名其妙得开始自卑起来，那些负面的阴暗心理，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而此刻却突然又像是杂草一下生长起来。

　　苏君翻了个身，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沉沉的睡去，所以她能做的只是默默地喜欢他，连一份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
　　徐天珉和苏君渐渐融洽了起来，虽然在班里还是很少说话，但是彼此之间的话题渐渐多了起来，估计也是徐天珉性格的问题，他们即便同在一个屋檐下对话的情况仍然以短信和网络为主。

　　每天晚上徐天珉都会给苏君发晚安，大约只是一种客套礼貌的告别语，但是苏君心里还是很开心。
　　她甚至会过头的去想，如果这种期待的晚安成为了一种习惯，会不会因为少了一天道别而睡不着。

　　很快就是冬天了，圣诞节来临。
　　因为学校偏欧式的教育使得这个欧美国家的大节日也变得隆重起来，圣诞节传统的红绿色几乎布满了整个学校。
　　平安夜那天是周五，各班把下午的课停下来，举行了一个小小的班级派对，就是大家一起唱唱歌，然后互相送给小礼物什么的。苏君很开心的收了朋友们的礼物，打算晚上把圣诞礼物给徐天珉。

　　她和朋友们说笑着出了教室，“点点！”苏君转头，惊喜的发现走廊上站着的是自己的妈妈。

　　“妈！”她几乎是奔跑着扑倒妈妈怀里，“想死你了~”她在妈妈肩上蹭了蹭脑袋。

　　“阿姨好。”清冷的和薄荷糖一样的声音。

　　苏君自然听出来那是徐天珉的声音，僵硬了一下然后站直了身体。

　　“天珉呀，我还怕找不着你人。”苏母笑了笑，“我来接你们两个去吃晚饭，你爸妈下了班就过来。”

　　“好。”徐天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脸红得不像话的苏君。

　　圣诞节是个大假，苏君父母都回了国，打算坐晚上的飞机去北方的小城市里看雪。

　　晚饭吃完后徐天珉一家送他们上飞机，苏君犹豫着，还是没有把圣诞礼物拿出来。

　　过安检的时候，徐天珉递给苏君一个红绿包装的盒子。

　　“圣诞快乐。”他说。

　　“给，给我的？”苏君颤颤地指了指自己。

　　“唔。”徐天珉点了点头。“不喜欢的话就算了。”见苏君迟迟没有接过手，徐天珉皱着眉打算收回礼物。

　　“不会不会！喜欢的！”苏君几乎是抢着从徐天珉手里接过了礼物。

　　“谢谢你!你的礼物等我回来就给你。”苏君雀跃的和徐天珉招了招手过了安检，看到徐天珉和她挥手告别笑着赶上已经走远的父母。

　　这是苏君第一次去北方。
　　夜里十点钟的北方小城市银装素裹，即便机场出口被踩的脏兮兮的雪已经融化成了雪水，比起莫桑显然要落后许多的交通和建筑物，也抵挡不住苏君心中对看雪的热情。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出租车终于到了爸爸提前订好的民宿。
　　房间里有壁炉，木头烧得烈烈的响，“我到民宿了，有壁炉，窗外就是雪，超美。”
　　苏君发了徐天珉一条短信。
　　徐天珉回的很快，只有短短的七个字“嗯，早点休息，晚安。”
　　苏君把短信认真地看了两遍，摸了摸还放在口袋里还没送出去的给徐天珉的圣诞节礼物，笑了笑，然后小心的撕开了徐天珉送的礼物的包装纸，仔细到，连包装纸都没有撕破。

　　是一盒巧克力。
　　Truth的圣诞巧克力礼盒限定——圣诞树、圣诞铃铛、圣诞老人、麋鹿、星星、雪花、雪人，还有一个刻着Truth logo的爱心挂饰。

　　室内的温度太高，巧克力有点融化了，苏君小心地拿了一块最小块的圣诞节铃铛。
　　是撒了可可粉的牛奶巧克力，有点味苦，但是因为融化而显得不那么突兀，很软。
　　好吃！苏君甜得眯起了眼睛。

　　她想起Truth的宣传标语“如果喜欢TA，就请TA吃Truth Chocolate。”不过大概徐天珉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么多吧。苏君有些遗憾地笑了笑。

　　“晚安。”她回复了徐天珉，盖上被子睡觉。

　　周六的时候民宿的主人带苏君一家去滑雪场滑雪。
　　因为摔了很多次加上饭没吃饱苏君有些低血糖先回了民宿。
　　泡了热水澡，擦头发的时候看着窗外。

　　窗外就是茫茫的白雪，松树很高，被雪压得有些弯，但还是很坚韧地挺拔着。
　　北国的冬天有一种苍凉，这是在南方所看不见的。连空气里都是凌冽而肃杀的寒意。

　　“早上滑雪去了。”苏君用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发给了徐天珉，尽管自己知道徐天珉看到过比这更美的更难忘更盛大的雪景，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和徐天珉分享。

　　徐天珉发来一条短信“很美。过几天莫桑也要下雪了。注意保暖。”
　　苏君看着最后的四个字，很纯粹的关心，她觉得自己忽然就变得异常开心，觉得一下子就开阔了起来。

　　好像每次和徐天珉的回复心情就会变得好得不得了。

　　晚饭吃的是北方寻常百姓家的家常饭，居家气氛十足。
　　“点点。”爸爸忽然开了口
　　“欸。”
　　“你想和我们去美国吗？”
　　“……”苏君顿了顿，没有回答。
　　“爸爸妈妈打算在美国安定下来了。圣诞节回来也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我们觉得那边发展空间更广阔，也能给你提供更好的平台。”妈妈放下碗筷和苏君解释了一下。
　　“让我，想一下好不好？”
　　“嗯，没事，我们不逼你。”爸爸笑了笑，继续吃饭。

　　尽管她对美帝并没有好感，可是这样的机会就在她面前，她也想抓住。
　　才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就这样离开会遗憾吗？
　　但是只有她足够优秀了，才能很认真的告诉徐天珉，她喜欢他。

　　“如果我决定要去了，那我要准备什么？”苏君笑问道。
　　苏母愣了愣开了口：“你先别慌，你如果决定了过几天妈妈就给你联系老师，从寒假开始就要开始上英语课了，过去的话还是从高二读起来。别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妈妈明年五月底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再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好就好了。”
　　“嗯 ，我知道了。”苏君点了点头，继续吃饭，低头看不清表情。

　　吃完晚饭苏君就回了房间，发现徐天珉在网上就点开了头像。
　　“嘿，吃了么？”她问。
　　“刚吃好。”徐天珉回复地很快。
　　“问你个事情。”苏君说，然后在脑内纠结了一下措辞，“如果有一条鱼，它在一个很大的湖里活得很快乐，并且有了一条自己喜欢的鱼。那么当它有一片大海可以拥有的时候，它应该奔向大海吗？”

　　徐天珉没有回应了。
　　苏君蓦地紧张了起来，她忐忑地很害怕自己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但是又担心自己做太多的解释会让徐天珉感到厌烦。
　　直到苏君等得困了，眼睛已经忍不住要合上，她匆匆发了一句“晚安。”就握着手机睡去了。

　　直到第二天一早苏君醒来，看到对话框里凌晨才发来的消息。
　　“去大海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