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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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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始终闷着，压的人心底也沉沉的。
没有风，没有雨，花草树木都显得呆呆的。
简时时间总是排的很满，所以他很少发呆。
但现在他就坐在宿舍的床上发呆。
床上的被子，褥子都收了起来，只剩下一个床板，硬邦邦的坐的很不舒服。
简时却坐的笔直，认认真真的盯着眼前。
他的眼前放着一件四四方方的银白色的小箱子，黑色的泡沫板填充了整个箱体，中间做了凹槽设置，正好可以放下一只2ml左右的药剂。
清透的玻璃管上，丙酮两个字在灯光下一闪而过，昨天只剩下这件药箱没有带走。
“咦，简时你没走啊~”
简时收回思绪，箱子扣上，落下锁。
“东西没拿完，回来取。”
这个人就是那位结了婚的室友，简时认识的唯一一位已婚认识，除了父母。
“妈呀，昨天接到你电话我惊呆了好吧，我一直以为你真打算不结婚了。结婚……”室友磕绊了一下，接着说到：“结婚多好啊。”
简时是这么说过，结婚其实一直都不是他的必选项，甚至都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结婚也可以的？
“以前还小，不懂这些。”
“我就说omeag都要结婚的吧，你还不信。”
“是啊，你的先生一定很喜欢你吧？”简时抱着一颗求知的心认真的询问，这也是他给这位室友打电话的原因，如果只是单纯的退宿舍，简时只需要向宿舍管理员说明就好，宿舍管理员自然会通知这位室友。但……
简时不想让朝卿觉得他只是因为需要结婚才和他结婚，不想让朝卿因此而难过，即使是真的。
“当然。”
“那你喜欢你的先生吗？”
“当然。”
“所以你是怎么对你的先生的？”简时想想他的室友已经结婚许久，应该会很有经验。
室友不出意料，轻快的回答简时的问题：“当然是我的先生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我的先生啦。”
“好啦，我要去和我曾经的单身宿舍告个别，再见。”
房间门被关上，将一个空间隔绝成两个世界。
简时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唐，隔着房间门道抱歉。
“道什么歉，我一会要去唱歌，马上就要迟到啦。”
还像是以前那个爱玩的大小伙。
室友坐在自己曾经的单身时待着的宿舍中，啪啪的回消息，“哥哥们，不着急，我马上就到了。”
你会找小三，老子还不能给你带绿帽子啦，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就是这样。
简时想了想，随手拍了路边的一家小店的门帘，“好多人排队，买的东西应该会很好吃。”
很快的朝卿的消息发了过来，“咱们学校附近的？新开的吧，之前没有见过，想吃，等我回去给你带。”
简时已经在排队了，其实前面也就四五个人，并没有很多。
简时想朝卿会给他带东西吃，他当然也可以给朝卿带吃的，还可以去……
“你在市里？”简时记得朝卿早上和他说过今天要去市。
“对，打算整个工作室，看好了地方，在谈租金。”
朝卿发了一个定位过来。
朝卿有什么心思简时没有猜到，简时自己的心思到是得到了满足，定位有了，买完东西就可以直接过去。
如果今天简时去了就会发现朝卿的小心思，但这样的小心思，简时今天是不会知晓了。
手机通话的界面遮掉了消息的界面。
简时盯着手机，定在原地，没有接。
后面排队的人开始催促。
铃声也不停的催促，和熙攘的人声交织在一起，坚持不懈。
停下又响起，一声接着一声，一遍接着一遍
简时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焦急的队伍，眼中平静的仿佛后面的人都不存在，周围的声音都不存在，安静，安静的与世隔绝一般。
电话最终还是要接起的。
“妈妈。”
语气中满是小心翼翼的犹疑。
“简时，你马上回来，现在立刻。”
电话里传出嘟嘟的响声，对面已经挂了电话，声音粗哑，满含怒气，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都不想听他说。
简时垂下眼睛，轻声说：“好的。”
事已成舟，他看似无所顾忌。
简时家在兰雅湾小区，算是z市里比较高档的小区。
他开车回来的，想着一会儿离开的时候也方便。
门口的保安将他拦了下来。
“先生，请问你找谁？”
“我回家。”简时怔了一下，也释然，是他母亲会敢的事情，一生气，改家里的密码锁，取消他车子的入户权限……
“我是简时。”
“好的，您稍等。”
保安拨动内线电话。
简时又把车窗往下放了放，似乎是起风了，冰冰凉凉的吹过脸颊，带着潮湿的泥土味。
夹道的树木晃晃脑袋，绿油油的树叶落下来几片，随着风转啊转，最终落在地上，染上灰尘，车轮压过，变成残破不堪的样子。
“简小先生，简小先生……”
保安喊他两声，简时回神，启动车子，穿过长长的前院。
简时按了门铃，很快简单从里头冒出来，“听说你结婚了，爸妈很生气哈。”
“我知道。”
简时推开大门，客厅的灯全开着，明亮的刺人的眼睛，让简时想到了审讯犯人时，直射在犯人头顶的那盏灯。
“回来了？你还记得有这个家，不容易啊简时。”
简单从简时的身后矮身穿过，腾腾的爬上楼梯，趴在二楼红木色的栏杆上，眼巴巴的往下看。
“妈妈，我以为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情。”
简时尽量靠窗户站了站，试图让透过来的天光遮一遮刺眼的灯光。
可是外面的天空更暗了，阴沉沉的，像是要乌云将真个大地埋起来，不见天日。
“简时，你只要姓一天简，结婚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了，简时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结的婚。
他的母亲坐在沙发上，尽管怒到了极点，也仅是脸上被气的发红，姿态依旧优雅。
简时不说话，他的母亲也不想听他半点解释，话紧接着另一句话，眼睛也瞪的大大的，他看错了，其实还是有点失仪态的。
“这次你的任性，让我们了损失了几十万的项目，你还怂恿你那个……那个……打了郭家的孩子，人家昨天都找上门来了……”
“我已经允许了你自己选择结婚对象，你还得寸进尺，简时，你能不能懂点事儿，你以前不是挺乖，挺懂事的吗？”
“你一个omega，那么好强做什么，不还是要结婚生孩子，待在家里。我当初就说不要继续去读研，你不听，那个老头也跟着来掺和。”
“现在被一个beta给骗了，还结了婚！你一个omega和一个beta结婚，能有什么用，再说，你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一个穷学生，你也看的上，眼瞎了不是，郭家的孩子，郑家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你……”
“妈。”简时叹了一口气，“那个老头是我的导师，你看不起的beta是我的先生，我是您的儿子……”
“你还知道你是我的儿子，既然这样，马上去离婚，现在，马上去。”
罗蓉一手指向门口，因为挥手的幅度过大，头发都散下来几缕。
天空轰的一声，像是炸开一个口子，雨水倾盆而落。
把周围的一切浇了个透彻。
“我们不会离婚的。”
罗蓉蹭的一下站起来，十厘米高的鞋子没有阻挡她半步，一巴掌甩了过来，长长的指甲在简时的脸上划过，血珠滋出，瞬间红了一大片。
“别以为你结婚了，我就拿你没办法，失算了是吗，选了一个beta，又没有办法标记，你们迟早离了婚。”
“我们不会离婚的。”
简时看向罗蓉，没有碰一下自己的脸，血珠顺着下巴滑落，滴在衣领之上，像一朵殷红的花开在了他玉白色的脖颈旁。
“滚，不离婚，就别进这个家门。”
简时进来时外套都没有脱，现在更方便了，只是站的时间有些长，腿有点酸，转身可能猛了些，眼前闪过一阵黑。
黑色散去，简时已经迈进了雨中。
大雨滂沱，隐去了所有的杂音。
终于安静了。
朝卿在市里，温热的茶水顺着口腔流进胃里。
辛厂因为工作室租金的事情，正和对方吵的不可开交。
朝卿就坐在旁边看戏。
看戏也是一种技术活，得在氛围过的时候拦一下，氛围弱的时候添一下，过强过弱都不好，难。
嘬了一口茶水，外面大雨纷纷，屋内人声阵阵。
“研究室还有些工作没有做完，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哒一声，水杯落在五米宽的桌子上，轻轻脆脆的。
什么着急的研究还需要熬夜？
朝卿低头看手机，反复打开，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是看几遍，还是那一句话，后面在没有其他的消息。
“好的，要照顾好自己。”
突然，外面的雨声好乱，屋内的声音好烦。
朝卿抬头，“别吵了。”
“没，没吵啊。”
对方的人员说道。
一时屋子内除了雨声便只剩下了呼吸的声音，六双眼睛直盯着他。
“不是。”朝卿摸了一下杯子，杯中的水还带着点热气儿隐隐的传到指间上来，“我是说大家商讨了这一上午了，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朝先生，市中心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我们已经给了你们最低价，真的不能在让了。”
对方的人员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
“行，那就别让了。”
十分钟签完了所有的合同，对方欢欢喜喜的离开。
结果是辛厂被气的不行，“你怎么回事，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啊，明明还能在降点。”
“可是你们已经吵了一上午，还没吵出来个结果。”朝卿没说完，只差对方甩袖子离开了。
辛厂的脸色变了变，“马上就出结果了……”
“咱们之前不是调查过，对方给租金已经是基本市场价了，也不算坑”朝卿重新站起来，“地方是我选的，差多少你给我说，我补上。”
“朝卿，不是钱的问题。”辛厂撩了一把头发，露出姣好的容貌。
“我知道你更倾向郊区一些。”朝卿透过雨幕，看到市中心医院亮起的灯牌，“其实我有点私心，所以没什么，就这样定了，以后工作室靠你们的地方还多着呢。”
“得，你是老大，你决定。”辛厂把文件一收，“装修队明天就上工，第一期的安排，我发你邮箱了，有问题你直接回我邮箱。”
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朝卿警铃大响。
“学姐，你饶了我吧。”
辛厂往门口一靠，身材丰腴，凹凸有致，抬手比了枪的手势，一刹那间，千娇百媚。“学姐就是看上你的钱了，小老板，你资金到位，我干活出力，咱有多少私心都没事。”
朝卿无语凝噎。
他和辛厂认识的时间远早于简时，甚至一年到头来，有一多半的时间，都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
戈壁荒漠里的徒步
万丈峭壁上的攀岩
深海水域中的探险
睡过一个帐篷，吃过同一碗饭，在冰天雪地里抱在一起互相取暖过。
他就是为了寻求刺激，而辛厂则是为了天际里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他喜欢简时那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幸厂，而幸厂得知后第一个反应则是恍然大悟。
“难怪，咱俩都抱一起了，你都没反应。”
“你抱个冰棍能有反应啊。”
学姐什么都好，就是嘴上老爱调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