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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呈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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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时没有醒,却睡的很不安宁,紧紧的抓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眉间皱着,苍白的唇抿出几抹薄红。
“抱歉,让你受到了伤害。”
朝卿在床边蹲下,抚平眉间的褶皱,手指顺着简时的脸颊,滑下落在他的唇角。
自言自语道:“就是那个人死了,我也没有办法挽回已经出现结果,抱歉……”
发梢的水滴落下,在洁白的床单上晕开一片湿意,没有带走压在心底的难过。
额头抵在床沿,恐惧,战栗,后怕,全部遮盖。
他什么都不做不了。
朝卿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可是此时此刻,这种想法不止一次的冒出。
如果我是alpha……
朝卿的想法夏然而止。
简时额头抵过来,黑色的发丝交缠,动作极不明显的蹭了蹭,“朝卿。”
难过而又悲伤脆弱的小心灵被稍稍治愈。
“我在。”
朝卿抬头,他们额间抵着额间,鼻尖触着鼻尖,呼吸交错。
合上双眼,摒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稍稍前倾便触及温润。
如海底的珍珠,温凉,莹润。
简时往朝卿的怀中缩了缩,含糊着说困,嘴唇的一张一合都能相互触碰。
“睡吧。”
朝卿轻轻的说,躺在床上将人揽入怀中,一夜睡的也并不安稳。
半梦半醒间,深怕怀中的人出什么意外。
朝卿取早餐回来时,简时已经洗过漱,发梢沾着水珠,露出额头,清晨的阳光为他镀上一层细绒,勾勒出娴雅的画面。
床尾的桌子拉起,撑在床上,简时一手翻着手机,一手拿着笔,在纸上不知道写什么。
朝卿凑过去把纸抽了,“先吃早饭。”
简时被吓了一下,蓦地握紧笔,笔尖折射出小小的光点。
看见朝卿后,收了手机和笔,“我刚刚和律师联系过了,可以起诉郭孟,我正在准备起诉书。”
理智的,完美的处理方法。
不带任何过激的情感,仿佛在处理一件无关自己的事情。
朝卿将早饭放在桌上,理了一下简时的发梢,直直的看进他的眼中。
“怎么这样啊?”
朝卿几乎是无意识的呢喃道。
“我认为这是最优的处理方法。”
“知道。”朝卿回神,揭开饭盒,“我只是希望你能表达一下你的感受。”
哭也好,埋怨也好,发脾气,摔东西都可以,而不是看起来像是没事人一般。
“都已经过去了。”简时笑起来,容颜灿烂,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有你在,我即不害怕,也不难过的,当然也不会暴躁,发脾气。”
笑容落在心底,却像一把利剑,直插了进去,朝卿想,简时其实是想说,都已经过去了,害怕难过都没有用,还不如好好的解决事情吧。
“你帮我看一下,写的有问题吗?”
简时低头认真的吃早餐。
朝卿瞟了一眼,手中的纸,觉得一张纸有千斤中,一点都不想看里面的内容。
再者郭孟都被呈海带走了,上哪起诉去。
朝卿不动声色,“你不要在想了,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做。”
“嗯?我自己可以……”
简时想到了什么,改了口,“刚才听律师说,流程有些复杂,我们可以一起完成。”
简时觉得朝卿有些不开心,换了话题,问道:
“谢谢你哥哥的帮忙,我们可以邀请他一起吃饭吗?”
“要邀请我吗?”呈海指着自己走进来,“听外面的人说你们起了,门又开着,敲门你们也没应,我就直接进来了唉。”
“我要走了,过来给你们说一声,顺便替朝戟送个东西。”
“对,简儿想要感谢你。”朝卿探头看了一眼呈海手中的袋子,灿烂的鲜花一束,有点惊奇,“这可不向你的风格啊,哥。”
“我的风格是什么?”呈海漫不经心,“都说了是替你大哥送的,跟我可没关系。”
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这才是我给你们的东西,且先让我先把你哥交代的事情办完。”
这么严肃,真的不像呈海的风格。
“我就说,这太俗气了,你大哥不听,说第一次见面都要给。”
朝卿,“给什么?”
“海哥。”简时站在朝卿的身边,那天自己意识都不太清楚了,对呈海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他身上的酒香,清冽不刺鼻,还有点醒脑的作用。
今日见到和他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看起来极具压迫感,不是那种气势上的压迫,而是社会上,下三九流,吊儿郎当,一言不合就开把刀开抢的气势。
简时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完全清醒。
呈海从口袋里掏了几下,才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见面红包。”
简时看朝卿。
朝卿先笑了,“是挺俗气的。”
嘴上这么说着,却是很不客气的和简时收下了。
“谢了,海哥。”
“就这么破红包,都对不起你们那声哥,来看我给你们带的礼物。”呈海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床旁的桌子上,丝毫不怜惜袋子中的骄花,仍在一边,花瓣被摔的都有些烂,将被鲜花掩盖住的东西露了出来。
“下次看见不顺眼的东西,就送他们一颗。”
普普通通小铁蛋一枚,简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朝卿可不陌生。
朝卿压住纸袋,“海哥,我可不想开军火库,你悠着点啊。”
“这些小玩意和军火有什么关系,你要想要,改天给你带些大件。”
“别,别,这小玩意就够了。”g50铁花,g90烟熏,一个炸开的时候会四散带着倒勾的铁针,一个类似于烟雾弹,但比烟雾弹要刺激一点,烟雾里面含着硫紫,会对人体造成高度腐蚀的一种的东西。
小巧不大,便于携带,很适合运用于各种地方,在地下交易中是最常见的交易品。
一枚千万出头。
“事情办完,我就扯了,等你大哥有时间了,我让他联系你们。”
呈海说的是吃饭的事情。
朝戟特忙,要不然也不会当天晚上就走了,怎么着也要留下见简时一面。
朝戟本来也确实这么打算的。
但到底没耐住秘书的夺命连环call。
呈海突然停住,想到了郭孟,回头问简时,“想要玩拔呼吸机的游戏吗?”
简时,“什么?”
朝卿大逆不道的把他海哥推出病房,诚恳道:“我和简儿都是守法的好公民。”
“ 简时,我信,你……”电梯门缓缓的关上,呈海深深的看了朝卿一眼,“勉强算是吧。 ”
朝卿回到病房看见简时正在把玩呈海送的东西,吓了一声冷汗。
简时,“这是什么?”
“g50铁花,g90烟熏。”朝卿草草带过,并没有打算解释他们真正的用途。
简时将手中的东西放回纸袋中,“你的家人真的都很好。”
“那也是你的家人们。”
朝卿靠近简时,揽着他的手,亲了一下,“简单给了打了电话。”
朝卿不知道简单怎么有的他的联系方式,甚至因为是陌生号差点没有接,现在想起十分后怕。
幸好接了啊。
对面语气慌慌张张的,混着哭声。
当朝卿听明白的时候,整个人都要废了。
那一瞬间的感觉,朝卿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第一时间,联系呈海,那是他能想到的最快的方法。
“海哥到的时候,饭店的管理人员已经到了。”
饭店的人员都是bete,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从屋里飘出来的烟味让他们信了着火的消息,却被郭孟阻拦,声称只是在房间吸烟,所以烟味才会浓郁。
管理人员回拨当初打过来的电话,电话内铃声响起,却迟迟的没有接通。
在他们犹豫的时候,一群人从电梯上下来,直接踹门进入房间。
朝卿重新把人抱在怀里,紧紧的,说不清的心疼,在那种情况下,最优的选择确实不是报警,而是联系酒店的管理人员,因为最近,最方便到来。
但同时要找一个他们不得不到包厢查看的理由。
就算解救不了自己,也能拖延时间。
简时靠在朝卿的怀里,满身疲惫感席卷而来,不想在思考任何的事情。“好累。”
“累了就休息。”
简时躺回病床上,白色的被子遮住下巴,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向朝卿。
“我已经很努力了。”
在联系过酒店管理人员后,下一步是应该报警,才能给自己更多的保障。
可是他真的没有力气了。
脑袋一片混乱,记不清自己有没有播出报警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