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病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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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7.1。
“主持人你好，观众朋友大家好，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国际联合协作会议主会场前的里兰大道。目前是上午十点整，距离会议进入采访阶段还有二十分钟，可以看到，我左手边这一块已经有非常多的新闻记者在场外等候……”
老旧的电视机卡顿了几下，接着又开始一片雪花屏了。受不了那令人心里发毛的电流音，海澄烁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关掉。
“又没信号了？”方箦凛将刚刚切好的橙子放到茶几上，“这破电视该去换一个了吧。”
海澄烁没动橙子，关了电视机的他也不闲着，拿起手机看，手机里被点开的软件样子像是微博。他专心致志刷微博，头也没抬:“不换，没钱。”
方箦凛一手拿着自己切的橙子，另一只则拿着手机，同海澄烁一样点开微博，只不过没看其它消息，而是直接点进了实时直播。
之前报道的记者还在说话，方箦凛一边听新闻一边训海澄烁:“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钱，哪天丧尸病毒没控制好，自己城市爆发了你估计都不知道。”
海澄烁“嗯”了一声，显然是没听进去。
方箦凛不满的说道:“政府说了这段时间得天天开着新闻联播，保不齐哪天就发避难信号了。”
海澄烁眼皮都不抬一下:“随他。”
方箦凛:“你以前没那么财迷啊，怎么现——”
海澄烁冷冷打断他:“那是你不够了解我。”
方箦凛:“……”
方箦凛万分无语。
方箦凛和海澄烁算是大学时候认识的，不过真正熟起来还是在工作的时候。只不过虽然是在同一个工作单位，工资和待遇却截然不同。
好在方箦凛不是那种有点本事就自以为比天大的人，性格也很不错，和海澄烁多交流合作了几次就成了朋友。
去年丧尸病毒小范围爆发，但传染能力没有那么强，而且并非是人口很多的东部城市，所以国家在一个多月内就把病毒控制在一定范围里了。
并非一个国家出现了这种病毒，各个国家都奇怪的出现了这种病毒。只是控制好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另外的城市爆发，因此国际上猜测这可能是人为的新型恐怖袭击。
为此，世界成立了一个叫“国际联合协作”的组织。虽然名字里不带与丧尸病毒有关的字眼，但这个组织确实是用来商讨并解决这种病毒的。
海澄烁忽然把自己手机怼到方箦凛面前，说道:“你看这个，这丧尸是不是有点眼熟？”
“什么？”方箦凛点开视频，只见视频里有一只丧尸晃晃悠悠的从屏幕这头走到屏幕那头，不知道为什么，画面极其模糊，五官很不清晰，只能看出来这丧尸生前是个腆着肚子的中年大叔。
现在封锁消息非常严密，拍丧尸发到网上去这种事是违反法律的，但依旧有许多好奇心极强的人日日夜夜在作死，弄得网管天天加班。
果不其然，这视频放完之后，自动刷新完视频就没了。
海澄烁把手机收回去，方箦凛仔细思考了下，不确定的问道:“是不是之前那个副经理？”
“应该吧。”海澄烁又低头刷手机。
从方箦凛这个视角看去，omega微垂着双眸，睫毛掩住了他的眼睛和他眼里的神情，精致而俊秀的五官在侧颜中显得更加漂亮。
他散漫而缱绻的窝在沙发上，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那模样估计谁来了都忍不住咽口水。
除了近乎性冷淡的方箦凛。
“草，”方箦凛表情上略带嫌弃，“提起那傻逼玩意儿你都不吭一声？这人变成丧尸，也算是恶人有恶报。”
“是啊，恶人有恶报。”海澄烁依旧平平淡淡。
这个“副经理”是半年前被调来他们工作的公司的，本来对员工还不错，就是人油腻了点。
这人也就来了一个多星期，竟然看上了海澄烁，然后马上就开始对他示好。海澄烁每一次都婉拒他，后来被弄烦了，除了正事就再没理过副经理。
副经理消停了几天，本来海澄烁觉得他已经知难而退的时候，却不想自己被阴了。
海澄烁被锁在了厕所间，差点被强行标记。
那次还多亏方箦凛及时赶到。
之后海澄烁二话不说向公司投诉，公司经理和副经理有点亲戚关系，很是为难。副经理想着一次不成弄第二次，海澄烁早有准备，直接报警。
警察将副经理带走的那天，海澄烁并没有像别人想象的那样因为害怕什么的不出现。
只见漂亮的omega站在几级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对那变态经理冷笑一声。
“想标记我？也不看看你是什么猪狗不如的垃圾玩意儿。”
特别的狂。
副经理走后，总经理虽然不开除海澄烁，却把人打压的非常狠，好像被害人是他而不是海澄烁一样。
同事们劝海澄烁赶紧辞职换一份工作，方箦凛连朋友都联系好了。但海澄烁不愿意动身，只说是太懒，怕换个地方又来一个变态把他关厕所，还开玩笑的让方箦凛看看别的公司厕所间大门有没有不能锁的。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海澄烁这次把视频给方箦凛看，方箦凛才想起自己好友半年前被人性骚扰过。
方箦凛结束短暂的回忆，就听直播里面穿出来熟悉的新闻官方公告声明。
“关于ZBV-3病毒疫苗的研究已经有了新的结果，实时监测小组报告表明，ZBV-3病毒有趋向进化成ZBV-4病毒，目前国家正在努力寻找对策当中……”
方箦凛啧啧称奇:“这病毒可以啊，实时监测都快赶不上它进化的脚步了。”
海澄烁想也不想就说:“病毒要是出来了，第一个死的不是我就是你。”
方箦凛:“此话怎讲？”
“我不换电视，”海澄烁抬眸扫了一眼方箦凛，“你乌鸦嘴。”
方箦凛想反驳，但细细一想，好像没什么错，于是只能摇摇头:“不至于不至于。”
海澄烁:“……”
这次换海澄烁万分无语了。
方箦凛在海澄烁家赖了半个小时，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是公司有事，他只好跟海澄烁道个别就匆匆走了。
在玄关处，方箦凛一边穿鞋一边问沙发上坐着的那人:“你好像发情期就在这几天，抑制剂买了吧？”
“买了。”海澄烁懒懒的回了一句。
“买了就好，”方箦凛打开门，“我先走了。”
海澄烁:“慢走不送。”
门一被关上，整个屋子就清净很多。
风在外面刮，发出阵阵呼啸，如同野兽的低吼，而屋内只剩下秒针走动的微弱声响。
海澄烁看累了，将手机随意的丢在沙发上。安静的环境似乎有什么催眠作用，海澄烁本就有些疲惫，此刻更加想要睡觉了。
他不知不觉中便睡了过去。
——
“啊啊啊啊————”
“救命！”
“救救我！救救我！”
谁在乱叫？
海澄烁想睁开眼，却觉得有什么东西阻挡着他眼皮开合。他努力睁开眼，竖起耳朵听那嘶吼，想要辨认叫声从哪里传来的。
是从他家房门外。
海澄烁起身想去看看情况，踩在地上的脚一软，差点跪到地上去。他扶住茶几边沿，觉得自己每一步如同踏在棉花上，摇晃的无法保持平衡。
体内一点点变得燥热，对alpha的渴望被无限放大，对信息素的敏感程度也骤然升高。海澄烁觉得难受，蹲下来呜咽了一声，完全忘记自己抑制剂放哪儿了。
还真被方箦凛说中了。
他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只找到一瓶信息素阻隔剂，关于抑制剂这玩意儿，他连影子都没看到。
好，那是他忘记买了。
门外又传来动静，听着像是怪物沙哑的低吼。海澄烁手抖了下，那瓶信息素阻隔剂掉到地上，铁与大理石板相撞，清脆的声响悠远绵长 。
海澄烁只觉得自己脑袋要炸开了。
许是听见了屋内的动静，门被撞了几下。海澄烁意识到这其中的危险，忍者痛马上拿起阻隔剂对着自己一顿狂喷。
刚刚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海澄烁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在发情期散发起来是有多么可怕。
屋内充斥着馨香的薰衣草，如果此刻有一个alpha站在这，说不定会直接被逼的被迫进入易感期。
还好家里有阻隔剂。海澄烁面无表情的将这一小瓶救命玩意儿塞到衣服口袋里，倚着沙发，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阻隔剂只能起到阻隔信息素散发的作用，但终究不是抑制剂，无法帮omega减缓发情症状。海澄烁听着门外毫无规律的撞击声，在茶几上摸到了一把水果刀。
他揣着水果刀，一只腿曲起来，眉头皱的越来越紧，额头上也冒了不少汗。
白皙的皮肤染上红晕，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耳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淫|荡之事。从那点轻微的、带着娇弱感的呻|吟之后，海澄烁便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似是随意的靠在沙发上，冷脸把玩着刀。如果不是他手在轻微颤抖，彰显着他此刻极差的状态，或许他都能把自己给骗过去。
“砰——砰砰砰————”
有怪物在嚎叫。
海澄烁摸出他丢在沙发上的手机，想打电话给方箦凛。只是那一栏标着的“无信号”三个字，就好像把人隔在孤岛，完全无法与外界交流。
明明他才睡了五个小时。
他用尽全部力气，撑着茶几站起身，确定自己站稳了之后，他往阳台走去。
阳台的玻璃门被打开一条缝隙，海澄烁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阳台上的情况，确认没有危险，才将阳台玻璃门打开到他能通过的大小。
外面好安静，没有车流的声音，也没有喧闹的人声。
海澄烁扶着栏杆往下看，他家才五楼，看的非常清楚。
那是丧尸。
海澄烁太阳穴突突的跳，却听旁边一声嘶哑的喘息。
“吼——！”
丧尸张牙舞爪的扑向海澄烁，海澄烁愣了不到半秒，挥起水果刀就往丧尸脖子砍去。
水果刀刺入丧尸侧面的脖子，海澄烁反应过来，他现在处于发情期，速度和力度都不如平时，所以也就不可能一下子砍断丧尸的脖子。
眼看丧尸要往他手腕上咬，海澄烁抬脚就往丧尸肚子上踹，双手捏着刀柄，将水果刀拔了出来。
丧尸被踹的往后退了几步，但这并不影响它之后的攻击更加猛烈。
海澄烁改变策略，往阳台栏杆上靠，丧尸立马扑了上来。海澄烁用水果刀抵着丧尸的嘴，任这丧尸撕咬水果刀，反正没用。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是和丧尸僵持着，只等丧尸越靠越近。海澄烁又用尽全力踹了一脚丧尸，两者短暂的分开了一些距离。等到丧尸想要再次扑上来时，海澄烁迅速往旁边躲，那丧尸没刹住车，撞到了栏杆上。
就在丧尸想要转头去攻击时，海澄烁跳起来摁着丧尸的头往下磕。他狠狠揪着这丧尸的头磕了几下，与金属相撞发出响声，刺激着人的听觉神经。
等到海澄烁脱力，丧尸抓住机会想要回头的时候，海澄烁将水果刀直直刺入丧尸的脖子，浑浊的污血顿时迸发出来。
海澄烁被溅了一身，他踩着尸体将水果刀拔出来，甩了甩手上刀上那些不明液体，嫌弃两字直接写在脸上。
尸体被海澄烁从阳台推了下去，与楼下地面撞击，一阵闷声。海澄烁凭着最后一点精神进了屋子，将阳台门关好锁上。屋子门外的撞击声却已经平静，大概是丧尸游荡走了吧。
海澄烁想不了太多，他本就在发情期，因为神经高度紧绷而爆发出来的力量早已消失的烟消云散了。
他实在撑不住，水果刀“叮啷”一声掉在地上，污血在地板上散开。海澄烁没站稳，摔在地上，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在反抗。
可他终究还是站不起来了，身体灼热的像是被架在火上烧。
痛的海澄烁想拿水果刀了结自己。
海澄烁的视线聚焦在刀上，看着一片污浊的刀，又默默别开，心道他选择再多活几年。
血腥味能刺激人的嗅觉，海澄烁因为发情期已经出了一身汗，再加上污黑的血液，衣物黏在皮肤上。有着轻度洁癖的海澄烁觉得自己再不去碰水，他就可以安详去世了。
一个人的意志竟可以如此之大。
海澄烁愣是拖着快要散架的身躯，一步步扶着墙走到卧室内的卫生间里。卫生间内没有窗户，漆黑一片，海澄烁摸索着去开灯，按了开关后却发现灯迟迟没有亮。
再试了几次，结果依旧如此。
海澄烁可以肯定，自己卫生间里的灯前几天刚刚换过，坏了的可能性非常小。那么另一个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停电了。
初夏的三点阳光很足，屋内采光也不错，犯不着这时候开灯浪费电。除非是这种类似卫生间的没有窗户的小空间里。
海澄烁放过灯的开关，凭着卫生间外的光线看清了里面的模样。他思考了片刻，把卫生间的门关上，并将其反锁。
狭小的浴室陡然间变得乌黑一片。
海澄烁打开淋浴房门，抬腿往里跨的时候不慎被绊倒，膝盖撞地，起先他只能感到冰凉无比的大理石板，接着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从膝盖传来的疼痛。
他也懒得去关淋浴房门了，就这么顺势转了个身，靠在墙上，两腿随意岔开。海澄烁伸手去够花洒的开关，也不管是冷是热，反正既然停电了，电热水器也肯定没用了。
果然，冰冷刺骨的凉水劈头盖脸砸下来。
身体的热与疼碰上冰凉的水，海澄烁觉得自己身处于冰火交融之间。但他实在没力气再动了，刚好冰水能压一压发情期体内的燥热，便将头倚靠在大理石壁上，闭着眼。
黑暗中有铁与大理石板相撞发出的声音，还带着溅起水花的轻响。那阻隔剂被花洒上喷下的水淋着，很快滚到了淋浴房边缘。
海澄烁晕睡过去，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病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