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轻扬》杨柳轻扬

55、议亲一

　　不久，燕国使者来朝贺新君，并请求归附于大晏，新皇很是高兴，登基伊始，燕国就来归附，朝廷上下、整个京城都喜气洋洋，冲淡了老皇帝离去的悲戚。

　　祖毅和父亲谈论着燕国的归附，骄傲着大晏的文治武功。小柳儿默默听着他们议论的每一个细节，柳家的殉葬让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这是个没有法治、没有人权的社会，万物皆如刍狗。她不得不开始考虑更多的事情。

　　上代燕王崇尚武力，致力于扩边，在他手中，燕地吞闵并吴，国境向西扩张至卧虎山，东至乌山，与大晏相接。这一代的燕王文渊先生也曾说起过，是上一代燕王第三个儿子。上代燕王一共四个儿子，皆一母所生，文渊先生曾被燕王聘请教授他的四个儿子，在燕王府逗留了两年之久，对现在的燕王，这个三子，他最为推崇。不过，更让他感叹是燕王四子情同手足，不是一般王室豪门的争权夺利，先生觉得这真正是燕地兴盛之兆。

　　这样的燕国，现在归附，要做什么？
　　小柳儿并没有足够的信息去猜测燕王的想法，但有一点她是肯定的，燕王并不是真心的归附，这种归附通常都是要安慰和放松对方的神经，如果是这样，大晏的皇帝或是燕王，也许会进行另一种联络感情的方式：和亲。

　　小柳儿觉得后背发凉，叫上小雨和小露，往勤院而去。

　　勤院里站着十数个管家和管家娘子，等着回事。小柳儿带着小雨小露不等丫头禀报，直接进了正房，大少奶奶站起来，笑着迎过来说，
　　“妹妹今天没出去？是不是来给我帮忙啦？”
　　小柳儿福了一福，说，
　　“嫂子不要说笑，我有急事找你商量，你先让她们都退下吧。”
　　大少奶奶看着小柳儿紧绷的脸，有些诧异，忙挥手让人退下，吩咐午后再来回事。

　　大少奶奶拉着小柳儿来到里间，小柳儿坐下，忧心忡忡的说，
　　“嫂子，燕国来归附的事，你是知道的，我是担心着，朝廷会不会和亲。”
　　大少奶奶有些愕然，怔了一会儿说，
　　“和亲？和亲就让他们和去好了，妹妹担心什么？”
　　小柳儿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这位大少奶奶，
　　“嫂子，你现在才是懒得脑子也不肯动了！你想一想，皇家哪有年龄合适的公主？必是要从大族贵戚家挑的，这个和亲也必定要是嫡女的，燕地苦寒，又是刚刚归附，哪家的父母肯让女儿去的？只怕这事最后会落到我们这样的人家，落到你妹妹，我身上！”

　　大少奶奶听完，呆了片刻，说，
　　“妹妹说得有道理，不过，你也想得多了，和亲不和亲还不一定呢，至于哪家姑娘，更不知在哪里呢，妹妹先不要忧心。事情往宽处想。”
　　“嫂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可不想和亲！一旦皇上旨意下来了，可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这种事情准备是要在事前的，小柳儿可不想被一张旨意送到了未知的燕地去，为此出逃并不现实，外面的世界并不区分珠玉与石头，只会一起踩在脚下。

　　“说得也是，妹妹有什么办法？”大少奶奶细细一想，也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哪有什么办法，唯一之计，就是赶紧找个人订了亲，有了人家就没事了。”
　　大少奶奶不禁笑起来，
　　“妹妹，你真真是……，订了亲就要嫁的，难不成为了躲虎口，就把自己送到狼嘴里去？”
　　“嫂子，我是想找一个人悄悄的假订了亲，过个半年一年的，等事情平息下来，再退就是了，外面悄悄的不要张扬，不过是把这件事应付下来。就是人难找些，嫂子得帮我找一找。”
　　大少奶奶点点头，
　　“这个人是难找的，又要肯订亲，又要肯退亲，一时半会的哪里去找呢？不过，妹妹也不会太担心，你今年才十四岁，太小了些，哪里就指到我们家了？”

　　小柳儿叹了口气，
　　“嫂子，想是要往宽处想，不过准备还是得往最坏处准备。嫂子这几天一定要帮我找个合适的人来，找个能订也能退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