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轻扬》杨柳轻扬

40、家与生意一

　　别院对于小柳儿一家来说，极是宽敞。

　　父亲居了正房。虞先生住了前院一处不大的院落。

　　祖毅居了偏前的一个大院落，院中立着巨大的玲珑山石，许多藤萝爬蔓牵藤引蔓生长于上，如翠带飘摇，暗香扑鼻，木香一个个指着告诉小姐：这个是薜荔，这个是杜若，这个是金葛，这个是扶留，这个是丹椒。院墙上也爬满了各样藤萝爬蔓，院子各边俱有超手游廊，可以顺着游廊进入里面五间清厦，清厦旁各有耳房三间，绿窗油壁，极其清雅，他给自己的院子取名叫勤院。

　　祖立选了离祖毅不远的一个院落居住，院中却是种满了各色花卉，当时梅花正盛开，香气袭人，也是一色的超手游廊，五间清厦，绿窗油壁，但较祖毅的院落，却是平易近人了许多，他把自己的院落叫拙院。

　　小柳儿选了靠近花园的一个院落居住，院落一面临着花园里郁郁葱葱的一片竹林，院落里种着高大的芭蕉，各色花卉，又从花园中引了一支水流入院中，在前院汇入石头垒成的水潭中，再从另一面流回花园湖中，院中房舍精致，一色粉墙青瓦，虎皮墙脚，白石台阶，小柳儿很是喜欢，吩咐把她的石头就在水潭后面堆成假山，并让小雨监督着清点每一块石头，做好记录，她的宝贝石头，一块也不能少了。
　　温嬷嬷也觉得这石头宝贝，从桐州运到京城，这一路上的花费，哪一块石头不是好几两银子。
　　这个院子，小柳儿取了名叫翡翠院。

　　安置各处花了小柳儿很多精力和时间，大宅也分了几房家人过来，小柳儿把分来的人一个个看过，分至各处。
　　别院原来看管房屋的两名花匠也给了四房，小柳儿吩咐他们依旧照管各处花草虫鱼。

　　小柳儿吩咐温嬷嬷统管家里各项琐事，周嬷嬷则管着家下人等规矩礼法，安叔负责外面的采买等等，杏儿管帐，安叔每天把明细帐目报至杏儿处，由杏儿记录汇总，家内各项支出由温嬷嬷汇总给杏儿，每隔七天，杏儿将汇总的帐目报给小姐。
　　几天下来，小柳儿看着帐目，有些发愁，家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每天的用度不少，这还不算，这个大宅子，竟是要用银子堆才行，因一直闲置，各处需更换维修之处甚多，光是帐幔帘子，就不是个小数目。

　　小柳儿慢慢盘算着，父亲分得的干股，每年要到年底才分红，现在离分红的日子还早得很呢，分红下来，也只够一家人一年的用度和维护这宅子的费用，娘亲的陪嫁加上京城郊外和靠近桐州的田庄都出产有限，家里大大小小额外的出钱处还是要另想办法，祖毅和祖立的婚事就不是个小数目，以后成亲有了孩子，家里人会越来越多，生意还是要做起来的。

　　父亲的任命下来了，在礼部做个主事，极清闲的闲职。父亲向清源先生荐了虞先生去做个县令，虞先生却推辞了，他说。
　　“非在下不愿外出为官，只是，这些年跟着东翁，深知为官之难，且在下出身贫寒，无可依之人，营谋之事又做不得出，做官只怕会老死于县令之位。不如，陪陪东翁，诗酒山水，倒也安乐。”
　　父亲开心大笑，虞先生是他几十年的知交，两人相伴，自是开心快事。

　　父亲和祖毅每天去衙门，祖立每天去国学读书，小柳儿照看着家中各处，日子倒也安闲。

　　一日，是国学的休沐日，一大早，小柳儿穿着件小厮的衣服，带着同样穿着的小雨，小雨怀里还抱着青布包着的似圆非圆的东西，似是极重，来到祖立的房中，小柳儿冲着哥哥福了一福，笑着说：
　　“祖立，今天陪我出去一趟吧，有些事，还得你帮忙才行。”祖立惊奇的看着穿着小厮服的小柳儿，问道：
　　“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你要做什么？有什么事要哥哥帮忙？”祖立放下手中的书说，小柳儿神秘的笑着说，
　　“你先跟我出去，我再告诉你。”
　　祖立吩咐小喜接过小雨手中的重物，小雨摇摇头说，
　　“小姐说，这是极贵重的东西，我还是自己拿着的好。”

　　祖立陪着小柳儿来到外面，跟着出门的来福、来喜已经备好车马等着了。小柳儿叫了祖立和她同坐在一辆车里，小雨和小露坐在后面一辆车里，来福、来喜和祖立的两个小厮两旁跟着，小柳儿吩咐去历氏珠宝行。

　　祖立很是奇怪，
　　“妹妹要买什么首饰吗？”
　　小柳儿得意的笑着说，
　　“不是，家里哪有钱买首饰！我是要卖东西给他们家！我这宝贝，卖给历家最好不过了！”停了一下，她收起笑，严肃着脸和祖立说,
　　“祖立，你听好了，小雨抱着的是一块上好的翡翠，等下到了历家珠宝行，你直接叫他们大掌柜的出来，再把包袱打开给他看。然后告诉他，这块玉，五万两，卖给他。他如果说贵，你让小雨抱了玉，转身就走。”
　　看着目瞪口呆的祖立，小柳儿轻轻笑起来，祖立反映过来，
　　“你、你、你，你哪来的玉？你不是要骗人家的吧？”
　　“切！”小柳儿不屑看着祖立，“这块玉，五万两卖给他都是便宜的！”
　　“还有，要是那掌柜的问你玉哪来的，你摇摇扇子，笑而不答就行了。嗯，还有，你和那掌柜说，这玉卖给他还有个要求，玉雕出来后，一定要先让你看！”

　　看着还在发呆的祖立，小柳儿拍拍他的脸，说，
　　“发什么傻！等下拿出京东杨氏的气派来，还有，等下让你的小厮等在外面，我和小雨陪你进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