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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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选的复健虽然任务艰巨，但所幸的是他的身体底子很好，并没有因为高强度的训练而吃不消，所以他的伤正在渐渐好转。而苏凉那边，却是因为身体太单薄，前段时间又惊又吓，所以恢复得有些慢。而林素，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枪伤并未伤及要害，所以也只有些头晕头疼的小毛病，只需细心调养便能恢复正常。总的来说，三个人都正在康复之中，值得欣慰。
相对于这三个清闲的人，周毅却忙得多了。先是车库的枪战，然后是医院的追杀，林素还因此受了伤，搞得周毅到后头都有些狼狈了，这对周老大的威信是一种严重的挑战，因此周毅这段时间正忙着彻查此事，重塑自己的威信。周毅每天早出晚归，苏凉白天几乎看不到他。不过这也好，因为苏凉觉得看到他就会影响食欲，搞不好还会像上次那样吐出来，所以还是不要再见到他比较好，至少每餐都能稍微多吃一点。
其实苏凉的食量并不太大，但是他急于恢复健康，所以每次都会刻意地多吃一些。而这里每餐都吃得很好，每天都有专业营养师精心烹制的营养汤煲和菜品，再加上他休息得也不错，每天按时起床，中午还能午睡一个多小时，不用再像读书时那样熬夜早起，所以一段时间下来，他也渐渐被养得稍微有了点肉，脸上多了些血色，不再每日蔫耷耷的没精神了。
因为身体好转，他便开始复习CPA考试。还剩最后一门，他希望能顺利通过。出国可能暂时无望了，但是CPA还是他心中的一个希望，他期望能通过考试拿到注册会计师资格，这样也算对他所失去的那些东西的一种补偿了。只要考试通过，加上他读研时参与的那些科研课题以及一些研究成果，他坚信自己以后一定能拥有一份好工作，绝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过那种穷酸日子，说不定，还能摆脱周毅，不再受他控制，寄人篱下。
因为有这个做动力，苏凉十分认真，每天都花费很多时间用在复习上，有时候精神不济，他就坐到床上看书，看得困了，就直接躺下睡觉，睡醒了之后又继续看。底下的人都知道他很受周老大的宠，所以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由着他的性子来。林素和苏选说过他几次，让他不要太拼命了，但是苏凉哪里听得进去？他一旦专注于某一件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说得动他，因此他们也不管了。反正他每天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熬夜，也就不强求了。
这一天午后，苏凉坐到床上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他面朝外侧身躺在床上，书本还拿在手里，身子微微蜷着，呼吸轻细均匀，脸上带着睡眠时的红晕，安静得好像画里的人似的。周毅在忙了整整三天三夜后回到别墅，便看到这样一幅情形。他站在苏凉房间的门口，看着睡得沉沉的苏凉，心里没来由地觉得柔软，连日来的疲惫和烦躁一下子就一扫而光了。
周毅先回自己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换了套宽松的居家服，然后转身出了房间。这时候的阳光很好，从楼道的窗户照进来，让周毅觉得自己现在好想根本不是什么□□老大，而是一个平常的男人，没有什么枪林弹雨，也没有什么血腥暴力，不用疲于奔命地收拾那一摊烂摊子，只不过每天上下班，忙碌着加班到天亮。这样的生活其实很舒适惬意，而且根本不会害怕会有仇家追杀，说不定哪一天就把命丢掉。这样的生活，下班回家，还能有一个自己心爱的人等在家里，实在是不错。
因为这个想法，周毅停留在楼道的阳光下，突然就嘿嘿傻笑起来了。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傻得厉害，让上楼来的保镖夏川看到了，都吓得赶紧往楼下跑，深怕被周老大看到自己出现在这里——能看到周老大发傻的样子，虽然千载难逢，但是万一老大追究起来，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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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轻手轻脚地走进苏凉的房间，坐到了床前。坐下的时候苏凉轻轻哼了一声，动了动，翻了个身，仰躺在了床上。他的头侧着，尖削的下巴抵在自己的锁骨上，淡色的嘴唇微微张着，细细地呼吸着，看起来脆弱而精致。他的一只手放在枕头上，微蜷着，另一只手还放在那本翻开的书旁边，好像还舍不得放开一样。周毅慢慢抽出那本书，拿到面前一看，《审计学》。周毅还记得，这本书让手下的人买来也就才一个多星期时间，如今却翻得像本旧书了，上面密密麻麻地做着笔记，很多公式、数据、批注，可以看出苏凉有多么认真。
周毅把书放到一边，低头出神地看着苏凉。他不得不承认苏凉是个俊美的漂亮男子，但是吸引他的，却不是他的相貌。从一开始就不是。第一次遇见苏凉，那时候他还没有大学毕业。陪闫建国参加某个酒会，孤傲地站在一旁，像一株挺拔的云竹一样。他的穿着考究，表情矜持，淡然而疏离，让周毅一眼就觉出他的与众不同。于是整个酒会周毅都会不经意地看他几眼，总会看到他得体地对着众人微笑，但是不经意间却会看到他在某个无人的角落露出茫然失神的样子，吁一口气，显出一点点疲态来。周毅那时候就觉得，这个男孩子实在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到后头，就慢慢被他吸引，无法自拔了。
周毅也觉得今天的自己很傻，但是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温暖的情绪像是找准缝隙就渗透出来的水，浸入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言情剧里温柔的男主角一样深情而专注，简直肉麻得能吓死人。周毅鬼使神差地拉过被苏凉蹬到一边的被子，轻手轻脚地给苏凉盖上，再小心翼翼地抬起他放到枕头旁边的手，慢慢塞到被子里。苏凉的手背上，因为扎针青一块紫一块的，被白皙的皮肤映衬着，异常醒目。周毅轻轻捏了捏他手背上的青紫，然后把他的手放进了被子里头。却不想这么一个动作，却让苏凉睁开了眼睛。
原本那双眼睛迷糊着，里面还闪着朦胧的水光，聚焦到周毅身上后，却慢慢从懵懂疑惑变得清醒，带了点戒备和敌意的目光。苏凉瞪着他，慢慢坐起来，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周毅看。周毅尴尬极了，他本就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如今被苏凉看到他深情的一面，他就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于是乎垮下脸来，没好气地说：“一天到晚就知道睡，你是猪投胎的吗？而且睡觉也不盖被子，再感冒了引发肺炎，可别再怪到我头上！”
苏凉没说话，但是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个鄙夷的笑容。房间里原本的那一丁点儿浪漫的氛围，就这样在冷言冷语里变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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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了。苏选走进来叫苏凉吃饭，推门进来便看到了木然坐在床上的两人。苏选的腿好了很多，只要不是走得特别快，根本看不太出来还有点瘸，这都完全依靠苏选顽强的毅力，连医生都觉得很惊讶。当然，苏凉对他精神上的支持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吃晚饭了，快起来吧。”苏选并没有理会周毅，而是径直走到苏凉身边扶他坐起来，然后又拿过衣服给他披上。苏选柔声说：“又看了一整天的书是吧？难怪会睡到这个时候。医生可是说过，肺炎这个病要多休息将养才行，你可不要太拼命了，现在还有点咳嗽呢！而且你本来身体就差，恢复起来很慢，需要多休息才行，怎么一点都不听？”
“行啦，哥你不要总唠叨好不好？我自有分寸。”苏凉轻声说，虽然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但是脸上却流露出会心的笑意，这样的表情，周毅从未在他面对着自己时看到过，让周毅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而最让他感觉不爽的，是两兄弟根本无视他，漠然地从他身边走过，开门出去了。这让周毅觉得，自己不是这栋别墅的主人，而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一样。这种待遇让他觉得气得不得了，根本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回到自己房间抽闷烟去了。后来林素上来叫他吃饭，他也没好气地拒绝了。
“你这是干嘛呢？”林素无奈地笑着问他。周毅这间房现在就好像要烧起来了似的，烟熏火燎乌烟瘴气，周毅则坐在烟雾里，继续充当烟囱。
“没干嘛，不爽！”周毅闷闷地道。
“跟苏凉又吵起来啦？”林素直接切中要害，周毅抬眼看看他，哼道，“你想做知心大哥啊？”
“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和你做哥们这么长时间，几十年了，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想不到么？”林素哂笑，他的眼睛穿透蒙蒙的烟雾，看着周毅，看到他脸上的苦恼和烦躁，但是周毅却没有看清他的表情。林素又笑了笑，慢慢说道，“我觉得你是还没搞懂怎么去爱一个人，所以你的方式让他不太能接受。其实，有一句话叫真心换真情，你应该多想一想，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他看到你的真心。”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