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修） ...
-
“大兔子病了。。
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
四兔子熬。。。。
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
七兔子挖坑。。。
八兔子埋。。。。。。。。。。”
清甜的女声一顿一停，在烛光的映照下低声唱着诡异的童谣。与所唱内容格格不入的无邪笑脸被发丝遮挡了大半，只有那一双晶亮的眼珠子不安分的滴溜乱转，像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看看周围。
烛光。鲜花。美少年。多么美好的夜晚。足以产生一段缠绵悱恻的浪漫爱情。
偏偏就是有人不解风情，视旁人于无物的在自己狭小圈子里玩的不亦乐乎，抛下一室美男也能心无旁骛的专心于手中战况分明的“棋局”。
抹一圈新鲜奶油当是白子，挤一撮芥末便为黑子。小片培根为底，红色酱汁为界，银色餐盘为座，随手可找的材料，方便摆放和“消灭”。左手为攻右手为守，一刀一叉的倒也玩的开心。
前方作为主食的肥美鹅肝佐着烤茄无人问津的扔在一边，堆叠成礁石般的扇贝咧着嘴与清淡营养的怀石菜乖乖的做着友好毗邻。冷冷清清的境况让人咋舌，不知何时这样难得一见的美味竟然会遭人唾弃，身价连一杯平平凡凡的冰镇梅酒都比不上。
抿一口沁入心底的爽口梅酒，挑啊挑啊将杯底的酸梅卷入口中，惬意的舔舔染上红意的唇角，满满的笑意浮在眼底。
只是这样诱惑的动作，让人见了不免心中一动，硬是乱人心弦。
安安静静的筱陌独自藏在一边不想打扰到他人，却未曾想到她的这种行为已对旁人产生严重影响。
“筱陌。好好吃饭。”看不下去的凤开口阻止。主食一样没碰，配料倒是花样翻新的玩还不带重复。刀光一闪一位“烈士”便落入控局者口中，连呼救的权利都没有。
“。。恩。。。”敷衍的应答一声，她忙着呢。
右手边的日向吃的正欢，时不时的分个小神，忙里偷闲的左手拨弄一下恰能够到的“棋子”，含糊的说着自己的见解。围棋他不太懂，但论到偷吃，他是大师中的大师。
不自觉的按按下颚，她明显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不在意的将一堆不合心意的所谓“食物”推给身旁的万能吸尘器，大口一开足以消灭目光所能及的一切物品，只要能够消化。
长相再好又怎样，吃到胃里还不都是一堆淀粉与蛋白质。病变的肝脏也能当成万金美味？有常识的人都不会将一堆癌细胞吃下肚。不熟的肉制品也能端上桌？即使是惯例她也不愿冒不必要的风险，这年头禽流肆虐，她宁愿去吃全熟的路边烤牛肉也决不碰半生不熟的所谓“高档”牛排。
终究是用来填腹的东西，做的再精致又有何用？她倒宁愿端一碗小米粥，伴上两碟小菜，欢欢喜喜的与一帮三姑六婆闲话家常，那样的日子才叫生活。
耳边传来服务员有礼的敲门声，又是上菜的时间。略微分神的筱陌抬眼斜睨一眼，垂下的眼眸忽的又抬起，勾勾手阻止他正想离开的脚步。
“请帮我叫一份巧克力蛋糕，一份巧克力蛋糕，一份巧克力蛋糕，还有一份巧克力蛋糕。”
“筱陌你干嘛叫四份一样的蛋糕啊？”日向有些不明白。
“四份？”怀疑的掰着手指细数，她算错了吗，“那么再加一份。”肯定的点头，这次不会错了。
“我说的是巧、克、力蛋糕。明白吗？”巧克力巧克力，顾名思义就是除了它和松软的蛋糕之外不能有任何闲杂，即使是多了一颗樱桃都会将它的性质改变。这个社会喜欢自作主张的人太多，总喜欢偏离她的要求将好好的一个巧克力味的装点成不伦不类的水果蛋糕。
俊秀的服务生想必也是见多识广，再多古怪的要求也见识过。没有丝毫迟疑的颔首，将五份点心记下，推着餐车躬身退下。
趁她不注意的端走满盘“残羹”，凤极为贤淑的帮她换上干净的餐盘。见怪不怪的挖上一勺蔬菜沙拉，满桌的食物也估计只有这个合她胃口。
一勺、两勺。再添一点。“你的牙不疼了吗。”好了伤疤忘了痛，也不知是谁吃甜食吃出蛀牙，呼天喊地的活似死了全家。五份？哼。或许可以提前给她预约牙医。
啧。蓦地后槽牙猛一抽，曾经的痛感一瞬间似乎再次降临。筱陌后怕的揉揉脸颊，正好是那颗可恶蛀牙的“驻地”。这才刚补好没多久，可是那痛不欲生的感觉将伴她一生，提醒她糖分的可怕。
“我有好好刷牙的。。。。”不确定的开口。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一天三次认真漱口，她现在有做好防护的。再说她已有小半年不敢碰甜食了，偶尔放纵一下不为过吧。
嗯哼。刷牙。半杯清水在口中涮一下就算刷牙，那么他们家的抽水马桶岂不是天天都在做牙腔清洁工作？
正想反驳，忽然间瞥到筱陌从袖间露出的无瑕手腕。细润如脂的肌肤，光滑不见半点异色。但却透着一股不协调感，仿佛那细弱的腕部少了些什么。。。。。
仔细回想着，一阵模糊的影像在脑中闪过，他想起来了，“你的小玉呢？”印象中是这个名字。
小玉？
筱陌反射性的抬手查看，意料之外的发现空无一物的手臂。她的小玉太没有存在感，以至于逃跑了也没被发觉。
巡视一周，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迹象。目光停顿在樱野的座位上，哦，该说是之前的座位。现在已是空荡荡的不见踪影。
右手一指，“她呢？”怎么一个大活人消失了她都没注意到？
“走了。”在她下第三盘棋的时候。
低头想想，似乎有些印象。刀叉一推，毫不留恋的扔下陪她一晚的“良友”。她要去追回翘家的小宠物，顺便与那位小女生交流下阶级感情。
左转。再转。右转。上楼。再右转。
也不知哪位仁兄安排的房间，这位樱野大小姐的住房弯弯折折绕了好大一个圈，似曾相识的过道让人不禁怀疑是否走错。还好她是顺着自家宠物的气息寻来，否则都不知道将会绕到什么地方去。
笃笃笃——。
无人应答。
很好。心安理得的推门而入。她有敲门的，没听到与她无关。礼貌只是个过场，大家都是“熟人”不必那么见外。
通往院落的纸门虚掩着，隐约间能见到池水中的一抹黑影。绕过散落在地的各式随身物品，两人之间只是几步之遥。没有星光的夜晚显得格外静谧，也给了悄悄挪动的人一个最天然的掩护。
水下的女孩舒展着身体靠在岩壁上，湿热的白色方巾搭在脸上向后仰着，像是睡熟了，又好像在沉思着，久久的发出一声泄气的叹息。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呢。”一道悠长的声调出现在樱野的脑后，轻飘飘的筱陌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被吓一跳的樱野见鬼般的直接跳了起来，极为熟练的顺手抢过一旁的浴巾捂在胸前躲到最远的地方，用着警戒的目光怒视筱陌。
“你怎么在这里！”回首一瞄半开的房门，她记得应该是关上了。
“呵呵。大家都是同性干嘛不好意思。难道说你比我要多些什么？”左顾而言他的转移话题，肆无忌惮的目光看的□□的女孩羞得差点整个躲到水里去。
摸到顺水飘过的水瓢，恼羞成怒的樱野一把抓过向着筱陌的头顶砸去。只是理想与现实总是有差距，这么一个连手指都割不破的东西杀伤力实在渺小，何况还是绝对砸不中的情况下。
笑笑的接住“凶器”，筱陌转个圈子靠近视她为洪水猛兽的女孩。“别这样嘛。女孩子要温柔。”呵呵，她开始喜欢这家伙了。
她认识的都是集奸猾狡诈于一身的非人类，这样一个真性情的正常人与她们相比简直是纯洁善良的圣洁天使。难得的“资源”要懂得利用，不能等被别人抢先了才后悔莫及。
温你个大头鬼啦。女孩扭扭身子发现又被“定身”了，认命的撇撇嘴，翻着白眼暗骂上天不公。
“好嘛好嘛，生什么气呀。”在樱野身侧坐下，光洁的小腿伸入热气腾腾的温泉池中，扑腾扑腾的打着水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久，久到筱陌认为两人将这样对坐到天明。纹丝不动的樱野闷闷的出声。
什么怎么回事？不解的筱陌怔了怔。忽的发现不得动弹的女孩，后知后觉的一拍脑袋。天。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挥手在女孩头顶画圈，转眼间消去束缚住女孩的巫术。看着她舒了一口气的放松快要僵硬的手脚，想着是否要向她解释。
“你确定要知道？”女巫的身份在她们的交友圈子里几乎就是个公开的秘密，但这并不代表可以随意告知他人。只有认定的伴侣或是朋友才能共享。
一双虚心求教的眼瞳直盯着她，显而易见的渴求让人不能忽视，直勾勾的眼神看的筱陌一个手抖，想要施法的手指一个颤动转换了目标。
萤火虫般的光辉闪动，墙角一株残叶落尽的蔷薇霎那间开展枝叶，短短的几分钟内历尽春夏秋冬。展叶开花落败枯萎，如同平凡人的一生，完好的展现在面前。
“我是女巫。”云淡风轻的口气。普通的单词,拼凑在一起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信息。
“难怪了。”自言自语的咕囔着，樱野只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是。
筱陌失笑的摇头，她果然没看错人。若是常人一定当她是妖怪，这样镇定自若就像是知道明天没有雨一般的心态还真是少见。
一时无语。又是无尽的沉默。
蓦地。
“为什么讨厌我？”
“为什么讨厌我？”
异口同声的询问，两人楞了两秒，相视一笑。
“粉红头。”
“娃娃脸。”
又是同步调的出声，还真是意料外的默契。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被厌恶了也实属无奈。
话又说回来，她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啊！
“我们家玉玉在哪？”她是个不负责任的饲主，难怪人家要跑。
“哈？” 那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