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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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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
。
。
。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榕树下,长发古裙的美丽少女如泣如诉的浅吟词曲,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妙肤,弱柳扶风。浓浓的哀思惆怅在眼里眉间萦绕,楚楚动人的剪水双瞳欲说还休,全然的柔情绰态让人不由自主的由心底产生怜惜之情。
浅浅的抬眸,温热的双唇如古老胭脂盒中的胭脂花,吐吸之间尽是幽然的茉莉花香。只见她轻抚云鬓,温柔浅笑。
“喜欢你。”
如薄荷般清新的凤眼少年有着天生贵族般的冷然气息,凝聚在眉间的冰霜如同绝对零度下散着寒气的冰凌,冷冽魅惑的声音将他的每一个轮廓都勾勒清晰,棱角分明的脸颊沾满不为所动的寒霜,缓缓的,嘴唇轻启,
“啊。。。”
寒风刺骨,冰雪满地。长裙曳地的古典少女如同从一副年代悠久的古画中走出的江南女子,跨越了几百年的时间洪流,带着满腔热恋出现在思念已久的情人面前。今朝与往昔的碰撞,带着些许不可思议却又无比和谐。美丽少女与清冷少年相视而站,令人赏心悦目的一道风景线。
只是貌似神仙眷侣的两人周围无端产生了一片半径两米的真空地带,位于焦点中心的少年像是天然制冷机一般嗖嗖的发着寒气,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的青春少年少女们围成一圈,只是几乎没有人愿意再踏进一步。
“喜欢你。”丝毫不畏惧直面而来的西伯利亚寒流,苏姓少女眼波流光,浓密的羽睫下藏着满满的狡黠。
戴眼镜的金发少年似乎并不领情,又或是不知如何反应。只能从胸腔中发出个沉稳的单音节词,“啊。。。”
“噗——”
终究还是有人愿意在沉重的低气压下逆流而上,被冻结的空气在一瞬间因为这突兀的轻笑而重新流动。笑眼弯弯的少年有着光亮的茶色短发,抱胸在少女身后站定。
“苏。手冢好像在害羞呢。你要不要再热情一点?”同声同气的两人,打定主意不准备放过眼前的少年。
被指名的手冢国光明显的一颤,肌肉紧绷的如同安第斯山脉上的硬质安山岩。对面一唱一和的两人配合默契,不让他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剩下的少男少女们从支架上的木质画板后探出头,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关注着事情发展的动态。
原先可谓志不同道不合只能称为点头之交的三人,却因为某种原因聚在一起,为什么呢?答案,这就要从这个喧嚣的午后说起了。
“铃————”
下课时间永远都是短暂的,上课钟声分秒不差的准时响起。二年三班的美术课向来都是沉闷且严肃,老学究的课程充斥着大量高深的学术用语,一丝不苟的教学态度也使得学生们不敢放纵,像是田间的玉米棒子一样直挺挺的坐着等待严谨的宫本老师。
但是。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十二分钟。。。。
起初听不到半丝交谈声,大家安静的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十分钟过后,左等右等不见有人进来,原先鸦雀无声的教师渐渐的响起些私语声,靠后的学生们还悄悄的挪近凳子咬耳朵。纷纷猜测着他们那即使火星撞地球也会夹着公文包义无反顾坚持上课的宫本老师到底失踪到什么地方去了。
“安静!”当悉悉索索的小声响变成麻雀般的喧杂,一道颇具威严的男声响起,及时的制止了教室向早七点的菜场转变的可能性。
静————。
一时间,鸦雀无声。针尖掉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大家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的间隙,前门被缓缓打开。未看清来人的面貌,班长大人舒了口气,起身行礼,“起。。立?。。。。”
字未消词未尽,一句话卡在喉中吐不出咽不下。迟疑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女,手冢大人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他像是站在时间缝隙之中,而烟雨江南的美丽少女娴静端庄,嫣然巧笑着向他走来。
“鱼大~~又见面了哦~~”苏氏少女如此说道。
深吸一口气。手冢默念着大悲咒,告诫自己要平静。虽说他们交情并不深,但据说她的破坏等级与艾丽西亚是同等的,甚至在某些特殊方面,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定下心神,大功率的人体空调将私底下讨论筱陌的同学们冻成冰柱,一个个明智的低头噤声不该造次。“你来这里干什么?”
轻点朱唇,筱陌笑得如春花般灿烂。“恩。。。没人告诉你们吗?从今天开始,我暂时就是你们的代课老师了。你们可以问我三个问题,然后就开始上课吧。~~”
“宫本老师呢?”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谁知道~~说是请了产假。”如果不是她们那位太上皇一样的编辑大人拜托,她才不来捡这个烂摊子呢。
“产假!!”异口同声的惊叫,在场的同学们如同被雷劈到般的睁大双眼,怔怔的看着云淡风轻的某人。他们那个虽然秃顶圆肚身高不足一米六五体重超过一百五小眼塌鼻还有糖尿病简直是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但生理学上怎么剖都是雄性生物的宫本老师竟然会有产假?!!!
淡然的伸出左右食指堵住耳朵,变相的抗议过于高亢的分贝。“好了,还有什么问题没?”
“你的衣服。”话一开口,便引来了一片附和的声音,大家都对于这样不一般的衣饰还是很好奇。
“唔。。。”轻逸的在原地转了个圈,飘起的衣摆像是大朵的牡丹花瓣,豆蔻颜色衬出雪色肌肤,淡雅而脱俗。
只是说出来的话。。。“今日的主题——“黛玉葬花”。不错吧~~顺带提一句,昨天是十二番,前天是X,大前天是。。。。。”
感到好笑的不二举起右手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那么,苏。。你怎么会来我们这?呵。。需要叫你苏老师吗?”
“称呼嘛,你们随意,觉得什么顺口就叫什么好了。”她不介意的。
“至于为什么?你问我我问谁啊~~既然宫小路和祇堂都能进女校青蛙都能攻占地球松本也就算了连灰猫的胸部都比我的大那么为什么我不能来当老师啊~~~”啧,连她自己都莫名其妙。
喂喂!~~宫小路和那什么堂什么青蛙的是什么东西啊?!还有你的胸跟你的老师身份没有关系吧!!
呻吟的以手掩面,他是不是惹上了不能惹的人物?手冢君带着一百二十分的后悔第一次那么的希望远离学校。
弓起指节敲了两下光洁的黑板,咚咚的声响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满意的扫了一眼满脸求知欲的人们,筱陌温婉的开口,“那么,大家一起出去吧~~”
于是一群人数算不上少的少男少女们浩浩荡荡的随着筱陌“摆驾移宫”,在最为古老的那棵榕树下开始了她的第一次课程。而今日的课题,名为——手冢国光。
但这位手冢大人一向以不苟言笑或者说面瘫闻名于世,让他摆上个有些人性的表情简直比登天还难。可偏偏有人不信这个邪,千方百计的攻打他的心理防线,等着他崩溃的那一刻拍下那珍贵的表情然后昭告天下。
于是,便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相公?~~~”
一声柔软的轻唤召回了他游荡的神智,一抬眼,近在眼前的放大美颜让他一时没有心理准备的倒抽口气,表情一僵的呆立不知作如何反应。
慌忙中用手支着她的肩膀不让他们过于贴近,正想着责备的话语,却被一阵兴奋不已的惊叫所打断。一刻不停的观察着他的人们雀跃的跳着,嘴中喊着“啊!!看到没??!他瞪眼了诶!!~~”“还有还有~嘴啊嘴啊~~”“哇~~竟然没有带相机~好可惜~~”之类的话。
一脸得逞意味的苏筱陌假意的以手拭泪,掩盖那呼之欲出的笑意,“相公~~你这是嫌弃奴家么。。。”
大白,鲇鱼,鱼大,相公。见过的次数不多可称谓却次次不同,这家伙是存心挑战他的忍耐能力吗?“苏筱陌。玩够了就可以了。”
“呜~~相公~~奴家一向遵守三从四德恪守妇道。虽然人老珠黄青春不再,但也从来不敢逾矩。如今相公你有了新人忘旧人,这不要紧,只求你念着这多年的情分不要赶我们母子出去。日后有个端茶送水的也好过粗手粗脚的使唤丫头啊。。”
声泪俱下的哭诉着,看着手冢那愈来愈黑的脸色她是心情大好。心底差点笑出内伤。
而一旁的不二君早已笑到直不起腰,顾不上手冢那警告的眼神,捂着肚子靠在树干上。哦~~不能笑得太厉害,不然脸会裂开。。
“没有。”而这位手冢大人竟然还在澄清些什么。
只是。是没有新人?还是没有旧人?还是没有母子?还是什么??。。
“苏。他不承认你们母子哦。”好容易冷静下来的不二在一旁煽风点火。不怪他,只是手冢的样子真的很好笑,让他忍不住也要掺和一把。
作孽啊作孽。他为什么有这么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朋友。眉心一凝的手冢直觉乌云罩顶,一群乌鸦在荒芜的天空中“啊啊”的飞过。
“我。。。”正欲开口反驳,一道持久的铃声在空旷的雪地上响起。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手冢分外感谢这位帮他解围的不知名人士。
“喂?”按下通话键,手冢后退几步,让自己背对着筱陌他们。“七夕?你怎么会。。啊。。她吗,在。。。好。。。”
回头看了眼筱陌,将手中的手机递给她,“是七夕,找你的。”
好奇怪,七夕不是从来都不用手机的吗?“七夕?是我啦。有事吗?。。。。恩。。。恩。。。哈?!!!。。。你确定??!。。好。。好。。。。。就这样。。。恩。。。拜。。。”
怔怔的盯着已然挂断的手机,筱陌消化着刚才听到的消息。不确定的脸色写满荒唐,就像是瞧见一头非洲象生下一只鹌鹑大小的鸵鸟蛋,然后里面孵出只有着健全四肢但只会爬行的水生动物一样,太怪异了。
怅然的一喟,她其实是很忧郁的。
回首对上手冢那询问的眼神,笑意重新染上眼眸,露出前所未有的悔恨目光上前握住他的大手,一副悔不当初的神色,“相公,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她也是今天才知道。
“。。。。。”手冢选择闭口不言,反正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悠然的叹一口气。。“其实。。。你的儿子。。是个闺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