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彼端（吸血鬼骑士同人）》L.啡语

11、第四夜

　　“你就是，绯樱奈羽？”女孩子就像精致的瓷娃娃一般，睫毛卷卷的很是可爱。可她的语气却颇为淡漠，与她的外表完全不符。
　　“嗯。”我应着，对她有些好奇。
　　“对于你的双亲的离世，我表示十分遗憾。”女孩子的语气仍旧是淡淡的，就好像平常地在谈论天气似的，她说，“元老院会照顾你的。”
　　“是么……”我抱着沾满鲜血的洋娃娃，血迹已经变得暗红，“你……也是，纯血种吗？”身负悲惨命运的……纯血种。
　　女孩子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笑起来，那种不带丝毫感情的笑容，“嗯，是啊……”
　　“那，我们是同伴吗？”
　　“……”

　　大厅里充满了氤氲的气息，音箱里放着类似于蓝调的曲子，成双成对的吸血鬼踩着悠扬的步子翩翩起舞。
　　我晃了晃杯中的玫瑰红酒，放在唇边慢慢地啜饮。
　　酒精刺激着味蕾，充斥着口腔，清新柔和的酒香萦绕在四周，我举起酒杯，淡红色的液体在暖黄色的灯光的映衬下散发出旖旎的光泽，晶透而迷离。
　　一曲终了，一直在不远处与蓝堂家现任当家交谈的玖兰忽然向这边走来。他走到我面前，执起我的手行了个标准却不失优雅的吻手礼，他说：“绯樱，和我共舞一曲吧。”
　　他的声线带着一股迷人的优雅，纯血种惯有的优雅，低沉却不沙哑，很好听。
　　“不要。”我不假思索的拒绝。扫视了一下周围一脸惊异的吸血鬼们，不禁觉得好笑，在他们看来，拒绝玖兰的邀舞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举动吧？可惜，我不会跳舞，更没有兴趣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舞。
　　玖兰倒是一点也不觉得难堪，他无所谓地笑笑，莫名地，我感到一丝不对劲，他说：“你不会不知道刚才看到的那片赤红是什么吧，难道，你不想摆脱「它」吗？
　　我愣住，他怎么知道……摆脱「它」……可能吗？

　　新的曲子开始了，大厅里所有的吸血鬼都静静地站在四周，偌大的舞池里，只有我和玖兰轻轻随着曲调起舞。
　　“你……知道怎样解开这个咒？”曲子刚开始，我就迫不及待地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问，我抬头凝视他酒红色的眸子。那片酒红色，好像一个无底的湖，深邃的令人迷惘。
　　那片赤红，在醒来的瞬间我便明白了是什么，「血咒」，血族无论如何无法摆脱的诅咒。
　　「这是鲜血的诅咒
　　你将背负这个咒，永远……永远……」
　　“呵，”玖兰浅笑起来，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勾勒出迷人的弧度，“你竟然背负这个咒整整十二年，真让人意外。”
　　“答非所问。”我跟着他的舞步在舞池里旋转起来，轻巧得似乎已经将这个步法重复了千万遍，再熟悉不过，这就是……纯血种的天赋吗？“如果没有这个咒，你认为元老院怎么可能这样关押我十几年？”我笑得有些涩。
　　血咒，一般不会对普通吸血鬼下的咒语，因为不值得，施下血咒，是需要很大的代价的。而如果真的背负了血咒，咒术发作时无任何人可以制止，而且，这个咒究竟如何发作至今无人知晓，因为目击者也会随负咒的人一起神秘的死去。所以，血咒是真真正正的，禁忌之咒，无解之咒。
　　这就是，至今人们对血咒的全部了解。
　　这样的咒语，玖兰他……知道如何解开吗？
　　虽然纯血的能量一直抑制着血咒的发作，可却足以让元老院控制我的行动。而刚刚，那片赤红，如果我没有猜错，正是血咒即将发作的信号。
　　“成为我的同伴吧。”曲子的节奏愈发激昂，结构上即将步入高潮，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频率。玖兰忽然这样没头没脑地说。
　　“什么？”我不解地问。
　　“成为我的同伴，帮助我完成推翻元老院的计划，玖兰李土也会受到相应的制裁。这样，我帮你解开这个咒。”他如是说。
　　“哦？”我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要我怎么帮你？”
　　“我会毁掉元老院，而你需要做的，就是要让那个人消失。”玖兰云淡风轻地说，但只他这看似平常的一句话，不知有多少吸血鬼会为此而死。
　　我的舞步滞了一下。
　　“呵，即使同为纯血种，与玖兰王家对抗我也没有完全的胜算。况且，你原本的计划，不是要让锥生零杀死他吗？”我转了个角度，刚好看到已回到原味的锥生零，他浅紫色的眼眸冷冷地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是啊。”玖兰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可因为你的出现，把我原本的计划打乱了呢。”他的目光落在我胸前的藕荷色灵石上，“你姐姐刚刚对锥生一缕说的话，让他决定离开元老院，做一个四处旅行的浪人。如此，他便不能让锥生零的力量复苏，我的计划也不再完满。”
　　“这样啊……为什么找我，而不找白蕗？”我望向他深邃的眸子，里面有许多即使是我也无法看清的感情，玖兰枢，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她看了看在舞池以便与一个贵族交谈的白蕗，淡淡地说：“白蕗她……不足以让我信任。”
　　那你相信我吗？我想这样问，但最终，我沉吟了半晌，道：“那你能复兴我绯樱氏吗？”
　　元老院会被毁灭，我相信玖兰有这个能力，这样，王权便又落到了玖兰一族的手里，这是……能够复兴绯樱家的机会吗？从此以后，绯樱家的后人，都不用再像我和姐姐这样忍辱负重地活着。是吗？
　　“绯樱氏的血液里流淌着最为邪恶的因子，一旦爆发，就会崩溃。”他说。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那个浑身浴血的女子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眼前，她伸出血淋淋的锐爪，她说：“奈……羽……我的……奈羽……”
　　脚步一顿。
　　“我答应你，”他说，“我来为你复兴绯樱氏。”
　　“这样，”我勾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舞曲已经进入尾声，节奏也慢了下来，“那么，让我成为你的同伴吧！”

　　我独自一人待在蓝堂家特意准备的休息室里，因为是地下室的缘故，四周都没有窗子，屋子里有些闷。
　　我一杯一杯地喝着侍者送来的玫瑰红酒，酒的香气弥漫在屋子里，很清新，闻起来很舒服。
　　我在酒里放了些冰块，轻摇酒杯时，冰块相互碰撞发出“叮当”的脆响，煞是好听。
　　“具体的计划我会陆续告诉你。”刚才在大厅的时候，玖兰这样说。
　　“其实只要你想一想，我就会知道。”我笑道。
　　我呷了一口酒，视线内竟有些迷蒙，唔，我会醉吗？醉了，也挺好的……我笑起来，继续饮着酒，听着酒从喉管中流过发出微小的声音。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还有姐姐……我好难过……是因为……血咒就要发作了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嗯？
　　心脏好痛……痛得……仿佛就要死去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被人温柔地抱了起来，还听到那人轻笑：“还是第一次见到和葡萄酒也会醉的纯血种呢。真是……”
　　纯血种……
　　我该醒来的，意识已然清醒，可身体却始终沉甸甸的。似乎很留恋这个怀抱，真的好温暖……好像母亲大人的怀抱……可以让人放松一切警惕……温暖得……让人舍不得醒来，甘愿，就这样永远的沉睡下去……
　　是谁呢？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