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条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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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桂趁着家里没人注意，偷偷带着书海从后门溜了出去。
殊不知，这些动静都被下人发现报告给白氏了。
白氏听到禀告，也只是叹了口气，让下人退下后点了几名暗中的女侍卫去跟着。
“如桂，你这是叫做食髓知味吗？”
约好在悦客楼旁边那条街见面，几个人一碰头，黄炳轩就开始对着莫如桂“啧”了一声，直接指出今天的打扮，“穿这么隆重，又是为了见月燕姑娘？”
莫如桂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别跟我说你不想来啊，我就算是食髓知味，也抵不过你们这群脑壳里的东西呀！”
听见莫如桂的话，几个黄毛小子当着莫如桂的面开始弄眉挤眼:“懂的懂的，是个男人都懂哈。”
莫如桂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敲了一下他们的脑袋：“懂什么懂，脑子里一堆春宫书的家伙，真是的。她只不过是一介清倌罢了，最多找个乐子。”
这些不用说，这几名纨绔子弟也懂的。
不过话说回来，莫如桂的家世虽是富商，却也简单，因此跟着他的这些纨绔子弟也并没有多少花花肠子。
莫如桂的父亲莫砾年轻时依照家里定下的娃娃亲娶的第一任夫人韩氏诞下一子，为嫡长子莫如龄。
二子庶子莫如渊为妾室梅姨娘所生。
三子莫如司四儿莫如桂都是韩氏因病去世三年后续娶的白氏所生。
莫如桂作为最小的儿子，才堪堪通过院试，考秀才已经名落孙山过一次了。
在莫家四子中，最受宠的是莫如桂，但同时最没有读书资质的也是他。
除了莫家莫如龄外，不管旁支，考上的书生有一部分和莫家产业有关，话本、举子文章集合、试题书等等这类。
沧州莫家经常雪中送炭般以话本看人的才学投资有上榜可能的贫困书生，既支持书生的日常所需，又有进项，还卖的个不大不小的交情，一举多得。
因此，他们这个小圈子，恰好是纨绔子弟的聚集圈之一，但却也同时因为家教和家境等原因不能做过于逾矩的行为，小打小闹还是可以的。
就在莫如桂和众人打算前往悦客楼的时候，身后突然感受到一股隐晦的目光。莫如桂迅速转过身，只看见人来人往，根本找不到所谓的偷窥者。
错觉吗？
莫如桂默默的把这个疑问藏在心底，满怀期待的跟着众人嬉闹着去悦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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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月燕放下手中的琵琶，望向刚刚进门的悦客楼老鸨，“妈妈怎么这么有空来这里呢？”
月燕正在调试琴弦，抬眼就看见一名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敲门走了进来。
“燕儿，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年虽过四十，但风韵犹存的老鸨花裴走近月燕，“悦客楼需要你。”
月燕幽幽地叹了口气：“妈妈，您实在高估我了。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接的客人可是越来越少，客人都对我很不满意……而且，月瑰比我可好多了。”
花裴拉过月燕的手，温柔地拍了拍：“你只不过是在接客方面不擅长罢了。可你的能力、你的性子，对于执掌悦客楼而言，都是极好的。”
就在此时，门外守候的侍女轻轻敲了几下门框，以表示有客来。花裴便只能暂时作罢。
“你我私下不必做这些表面功夫，我们的情分本就和他人不一样。”
花裴看着准规守矩的月燕，叹了口气，心中却想着另外一个事情，“这件事，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手悦客楼。”
因为我们的关系本就不牢固啊。
月燕心里时刻提醒着自己的身份。
她当初来悦客楼的时候，本来就是自由身。试问，谁能把自己半辈子辛辛苦苦打下的产业交给一个外人呢？而且还是认识不久的外人。
只怕，是看上了她背后的势力，想要借此分一杯羹吧？
月燕在心中嗤笑。
自己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也不怕被吞的骨头都不剩了。
月燕起身福了一下身子，送走花裴：“妈妈慢走。”
人生在世，哪有人不慕权利财富呢？
花裴离开后，月燕嘴角向下一弯，心里满是讽刺。
她想接手悦客楼，但至少不是现在。
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楼下的沧澜河，心中沉沉，思绪万千。
河面波澜不惊，河中枯骨无数。而谁又能知道下一个藏身河中的怨魂又是谁呢？
想到这里，她反而笑了一下。
真是，自己已经不是小姑娘了，都经历了不少了，居然还会如此难得地多愁善感。
这样想着，月燕直接把窗关上，带着侍女去接待客人了。
“燕姐姐，我带朋友来听你讲故事了！”
莫如桂在月燕进门的一刻，眼睛都亮了起来。
黄炳轩他们还想着调侃一下，却被莫如桂的话噎了一下。
居然不是为了人而来......
黄炳轩有种无力感。
青楼青楼，本来是寻欢作乐的，被莫如桂当成说书讲故事的地方……真是……
黄炳轩在心里无力吐槽：“想听故事我们去茶楼，或者请个说书先生都可以呀，你这真是，荒谬！”
莫如桂玩笑般笑笑，随手向跟着他来的朋友作了个揖：“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啊，我先听了，这次我请，就当陪我一次呗。”
到了这个时候，莫如桂才暴露自己的真正意图。
如果说是来听故事的，恐怕他们几个都不肯来了。好兄弟，锅要一起背。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之前娘亲都没有为了青楼一事说自己，自己也没有逾矩，真是摸不着头脑。
“行吧，我们之间说什么呢。”
虽然被这家伙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但也没什么意见。都是玩，当换个方法寻个乐子呗。
“还是按照惯例，接着话本吗？”
月燕轻轻皱了一下眉头，“那曲儿，除了它音律和乡间俚曲相似外，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呀。请问少爷可是想听他们的相爱的细节吗？”
“不，我不需要听那种。”莫如桂迅速反驳，“我要的是他们婚后的时候，包括相爱的，或者相怨的都可以。”
听到这里，月燕稍想一会，便开口弹唱。
一听到月燕唱的曲儿，莫如桂便知道她误解他的意思了。
“月燕姑娘，麻烦停一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莫如桂止下月燕的弹唱，“我这次来，想要改一下。我想知道后续的故事。”
“打个比方，我们经常看到的话本，都是才子佳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故事就结束了，对吧？”莫如桂向众人比划着，说出他的观点。
黄炳轩他们想了一会，应道：“确实如此，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那就没错了。”莫如桂一拍手心，“之后呢？他们之间不会发生其它事情吗？比如他们遇到的难题，就像钱啊这些。他们之间不会因为一些事情吵架吗？这些话本都没有说，就直接结束了。”
说到这里，莫如桂向着月燕姑娘说到：“前几天，你唱的那个曲儿，刚刚好是以成亲后为开头，所以，我就想着，在这里能不能听到他们的后续。请问月燕姑娘，能否做到？”
“啊？”月燕听见他的要求，愣了一下，很快恢复平日的微笑，“公子，你可知为何基本上无人写这些话本？”
“不知。”莫如桂皱了皱眉头，“可是因为市场需求？”
“这只是其一。”月燕弯了下眼睛，“还请听奴家细说。”
“大家应该都听说过人生四大喜事，分别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才子佳人的话本停留在四大喜事发生那一刻便选择完结，是因为刚好可以满足读者的心里期待。若是继续写下去，除非四大喜事重新发生，否则就只能写一些鸡皮蒜事，或者日常生活的柴米油盐，亦或者来一些人生起伏。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买话本，看话本？”
月燕停了一下，斟酌着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就是因为生活中的不如意，无法得到的功名利禄等等，都可以在话本里面找到。如梦幻泡影，如梦般。
“自己也可以妄想着哪天自己和主角一样飞黄腾达，快意人生，温香软玉在怀。于是乎，那些婚后的话本就无人问津，渐渐的大家跟着潮流，也没人想去写这些了。
“自然，这些只不过是奴家的一点想法，可能有所偏颇，并不全面。公子听过忘了就好了。”
月燕缓缓把原因说完，盯着莫如桂若有所思的样子，轻声提醒莫如桂，“莫公子，可还要继续听？”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条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