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borium》糖然

26、第二十四回

　　第二十四回

　　富人云集的伯纳乌附近有不少格调颇高的酒吧，不过为避开纠缠不休的狗仔——按照女人的要求——阿尔弗雷德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她来到更为偏僻的地方。

　　幸好有绝色美女陪伴，就算是在寒碜简陋的小地方喝廉价酒也同样美妙。昏暗的灯光下，那美妙的曲线更加具有致命的诱惑力，引来不少艳羡的目光。

　　“……太过分了！在party上跟人家搭讪得火热，却只是拿我当前菜啊……真不甘心！”

　　女人目光氤氲，仰头喝下满满一杯的调和酒，毫不客气地将同样的一杯推到腼腆的少年面前：

　　“陪我到不醉不休……你不会说不成吧？”

　　“只要是您的要求，作为hero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情愿，”少年拿起酒杯，并不急着喝，“我要是王子殿下，绝对不会放您这样的美女跟一个毛头小子跑掉。”

　　“因为那个人是恋童狂啊，恋童狂！”女人突然暴躁起来，不由分说托起少年手中的酒杯，硬将满杯烈酒灌了进去，“哼……现在，你那可爱的同伴肯定被当成玩具了吧？那家伙可是恶名昭著到，连继承权都被剥夺了嘛。可恶……若不是看在他还是王子的份上……”

　　被迫咽下刺激喉咙的酒精，阿尔弗雷德笨拙地擦去嘴角的湿润，开始迷离的眼睛依然显得忧心忡忡：“我想……果然不应该放着那家伙不管。虽说在那个年龄他已经参军，毕竟也还只是一个孱弱的小鬼啊。”

　　“不要丢下我嘛！”满身酒味的女人不依不饶地抓住少年的手臂，“你答应过我的！放心好了，那个人虽然恋童，但也不会闹出什么人命啦。”

　　“很不好意思，我的同伴可经不起奇怪的折腾啦，我看还是……”委婉地推掉女人死缠烂打的手臂，少年站起身来。

　　“你不能走。”被甩开的女人突然变了一副脸孔，娇媚的声音瞬间变得冷若冰霜，“男人都是这副德行，出尔反尔让人恶心……不过很遗憾，你已经没办法离开这里了。”

　　“我就说嘛，”少年轻声叹息，“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红到发紫的明星怎么会有闲情逸致陪我这种一文不名的小鬼夜游呢。女士，虽然我对您仰慕已久，不过依然是那个小鬼对我而言更加重要。如果您这么想要我的身体，大不了延迟预约啦。”

　　“你没闲心去担心别人了。”

　　如血的红唇向上弓起了残酷的弧度：

　　“刚刚你喝下的那杯酒里呢，姐姐我‘一不小心’把某种缓释毒药进去了。十分钟后，你就会像个普通的醉鬼那样倒在桌子上。而这之前，我早就离开这里，届时会有人帮我做不在现场的证明。油嘴滑舌的小鬼，你还是乖乖坐下来，让姐姐陪度过这最后的时光吧。”

　　“……你在做什么？”

　　“刚刚说了，有趣的事。”安东尼奥欣赏着男孩的怒颜和项圈配在一起的绝妙效果，“我保证基尔也会觉得舒服的……既然我的女人被你的同伴拐走了，作为代替，就由你陪我度过这个美妙的夜晚如何？就当作提供那么多宝贵信息的代价。”

　　“别开玩笑了！！”

　　怒气冲天的基尔想推开靠近的手指，站起身来狠狠揍这奇怪的家伙一顿。但柔软的身体背叛了坚决的意志，好像根本不属于他似地，虚弱无力，动弹不能。

　　直到那时，他才猛然醒悟到自己的失误。

　　“刚刚的……放了什么？”

　　“应该说是这专门为你准备的药实在厉害，还是你完全退步了呢，基尔伯特？以前的你，并不会这么简单地中招。”

　　安东尼奥俯下身，从下面的抽屉拿出一支安瓿瓶和一次性注射器，单手掰掉瓶口，将里面的药水吸入针筒。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基尔紧紧地咬住了臼齿。

　　“混蛋……你敢的话……”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你。”安东尼奥在无法移动的男孩眼前挤出注射器顶部残留的空气，“为了不让你发觉，我也是过于小心翼翼……虽说捕获完成，但刚才的药量还不足够，也许再过个十来分钟你就又能活蹦乱跳地给我惹麻烦了。所以，接下来还得采取必要的保险措施。”

　　“小鬼，倒计时的感觉如何？”

　　将阿尔弗雷德按坐在包厢的座椅上，女人故意将浑圆的大腿插入他分开的膝盖中间，单手按着他的肩膀，好整以暇地欣赏少年汗涔涔的苍白面孔。

　　“如果你有点自知之明，赶紧逃掉的话，至少也不会落到这种下场嘛。也不用脑子想想，我怎么可能抛弃将来依然有可能成为国王的人，而选择你这个来路不明、脏兮兮的小鬼？”

　　“……不愧是一线红星，我喜欢骄傲狂妄的type，”少年勉强笑了一下，“不过，您屈尊当杀手还是有些可惜，这样漂亮的身体只要在荧幕上引起男人的妄想就足够了。”

　　“哼，逞口舌之利也就是现在了。”

　　根本没用心听女人到底说了什么，少年的目光似不经意地望向她身后，发现没人一个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常情况。这现象相当糟糕，至少证明她事先踩过点，或者经人指点——也就是说，自己和基尔的行动完全被掌握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跟踪的？柏林火车站？或者更早之前，离开伦敦赶往朴茨茅斯的时候？为此他还使用从未在不列颠使用、新到手的假护照，在旅途中还刻意和基尔保持距离，避开了所有麻烦的摄像头。就算如此，也还是被人抢先一步，事先布下歹毒的陷阱，好整以暇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这种令人浑身不舒服的压迫感，让少年不由得联想到一个人。

　　「绝对不要背叛我哦，阿尔，如果被我发现你隐瞒着什么的话……」

　　原来那时就不是警告，而是暗示了呢。

　　那就意味着将要迎接最糟糕的展开……

　　少年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力图使自己平静下来。在猜测确证为现实之前，还不能自乱阵脚。

　　“怎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吗？”女人揶揄地抬起了他的下巴。

　　“不，我是在庆幸。”阿尔弗雷德迎上俯视的目光灿然一笑，“幸亏您并非职业杀手，否则今晚我就会真的丧命于此呢。”

　　居高临下的女人迷惑地挑高了眉峰。的确，以一个必死无疑的人来说，这份沉稳相当值得称颂。但无论如何，他，今天，都必须死在这里。

　　因为剧本就是这样安排的。

　　“如果你是职业杀手，”少年幽幽地说，“就不会点两杯相同的酒；更不会察觉不到，我趁你调整丝袜的机会，早就换掉了两人的酒杯。如果你是职业杀手，莱蒂琪雅小姐，”

　　阿尔弗雷德对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女人灿然一笑：

　　“就该知道男人会记得女人名字可不只有那么一种理由。”

　　突然伸手揽住女人的后颈，作出索求亲吻的动作。然后，将逐渐僵硬的身体放倒在沙发上。这一系列动作在黑暗中进行得快速而隐蔽，没有任何人能看出不妥。就算一直要到酒馆打烊，才会有人发现这里躺着气息全无的尸体。最迟明天一早，各大媒体肯定纷纷抢报著名女歌手神秘自杀的新闻，到了那时，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抓起丢在靠背的夹克，少年垂着头匆匆地走出酒馆。那时候，紧张但分外清醒的他，心底涌出的忧虑越来越浓。

　　也许，他还是太小看那个男人……就是那个人，亲手把他培养成这种，能眼睁睁看着一名女士凄然死去却毫不动容的冷酷的混蛋。

　　但时间可不容许他多愁善感。不早点回去救基尔的话，一切就知道会变成怎样。

　　焦急和担忧让少年的知觉慢掉半拍，等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一个冰冷生硬的东西已经顶在了后脑。

　　“阿尔弗雷德少爷。”那是和枪口一样令人厌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陛下让我告诉您：他对您很失望。”

　　“……真是的，”

　　少年的手指本能地擦过空虚的腰间。为防止节外生枝，通过边检之前他不得不丢掉随身的手枪。

　　“如果我建立了国家，一定允许公民合法地……”

　　消音器后沉闷的响声，转瞬间便被这喧嚣的夜晚吞噬殆尽。

　　安东尼奥直起上半身，抬手擦去额头渗出的汗珠。

　　几分钟前还整洁得一尘不然的房间，如今是怎样一番狼狈的光景啊。他不由得在心底暗暗感叹。

　　玻璃的碎屑，飞溅的液体，期间几点醒目的猩红。这个人的难缠是他早就心知肚明的，只没想到这样柔弱的身体，依然能零他大费周章。转眼之间就浪费了三个注射器，那些弯曲的针头也在男人的手臂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尽管伤口能快速愈合，但疼痛的感觉可不那么容易消失的。

　　但无论如何顽强，单靠意志力也无法弥补小孩和成人之间的悬殊的体力差。之前都以轻松心境玩耍的男人，被那似乎无止无休的抗拒激起了可怕的认真——而结果自然是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单手按住男孩的双手腕，安东尼奥将针筒刺入了泛出淡青色的皮肤，稍一用力就将整管的液体推进了手肘部位的经脉。

　　“你会感谢我，以及这一针的。”感觉那个身体不再剧烈扭动，安东尼奥拨弄着男孩濡湿的头，“到那时候，说不定你还会嫌少呢……而最后，也许你唯一能指望的也只剩下这个。”

　　“……为什么……”

　　男孩发出声音已经比较艰难，从那断断续续而且毫不连贯的句子，并不容易推断他的意思。不过安东尼奥猜想，他大概想知道身为朋友的自己为什么要背叛他。

　　“我也有自己的立场啊，想要做到一些事，就必须有与之相应的权利和地位。在这之前，就算是恶魔的力量也不得不借用了。而且，基尔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吧，根本没有永远的友谊这种事。”

　　说着，棕发青年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随笼子送来的还有其他东西。”

　　意识迷离的男孩看不清他走去了哪里。等到回来的时候，安东尼奥将手中东西全部放在了茶几——基尔的面前。

　　就算是快要失去的焦点的瞳孔，也依然因强烈的感情而放大。

　　安东尼奥用手指轻轻拨弄着那些可怕的东西……一整套的拘束具和口枷，上面还沾着可疑的棕色痕迹，以及令人战栗的味道。

　　“那家伙让我转达的话是什么来着？”安东尼奥拿出了手机，“很长的一段我没全记住，大概就是：‘对于你的离去，我表示深深的遗憾。既然不听话的孩子已经被解决掉，如果你愿意自己戴上那些东西回到我面前，并且亲吻我的鞋子的话，或许我会一时兴起，至少留那孩子的弟弟活着’。”

　　男孩的身体，再次因为药物之外的理由颤抖了起来。

　　“……弟弟？”

　　“这只是听来的啊，不列颠皇帝收养了一对殖民地出身的双胞胎。哥哥呢，就是你那位高大的同伴，至于那个一生下来就被诊断为脑死的弟弟，至今还在不列颠皇家医院里半死不活地躺着。”

　　又是那个不列颠的混蛋……！

　　可安东尼奥为什么会和那家伙联手？这两个国家不是敌对的吗……若不是这样，汉堡笨蛋也不会轻易掉以轻心。是了……如果想要重获王位继承权，就要找到强而有力的支持，对抗国内呼声更高的竞争对手……可那个“解决掉”又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

　　棕发青年抬眼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看样子，你的同伴无论如何不会来接你了。所以，为免去皮肉之苦，你还是乖乖地按照那个人说的去做吧。不管怎样，他对宠物也很温柔的……至少在厌倦之前都很温柔。”

　　拉住项圈的锁链，安东尼奥将全身瘫软的男孩拉了起来。指腹滑上翕动的嘴唇，想要擦去那片湿迹的时候，尖锐的牙尖突然狠狠地刺入进去。

　　“诶呀哎呀……”安东尼奥舔去拇指渗出的血珠，“就是因为总是这样，不懂得什么叫识时务，你才总会被危险人物盯上啊。不过，作为朋友，我还是愿意帮你最后一个忙。”

　　棕发青年将残余的血迹擦在男孩苍白的脸颊，另一手拿起皮革的拘束具，顶高了那个汗水凝聚的下巴。

　　“现在的你恐怕不太可能自己做到……就让我帮你戴上这个如何，基尔伯特？”

　　Tbc

　　阿尔被杀？！基尔要被送回不列颠？！这两个离家出走的小孩终于被大人逮到了吗？！

　　亲分你黑了对不起【土下座】就是因为这样12夜里我都不忍心把你写黑就想发你便当了【喂】

　　姑且预告一下：

　　在不列颠……我终于可以完成加普这个超冷cp了！！！！【《——跳上桌子】 众人：……西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