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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傲骨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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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相,不知裴某可是有什么地方奇怪?”裴昇站在偌大的宴客厅,眼睛对上权盛打量的眼神,心底倒没什么怕的,现在权相自顾不暇,外面正在交火的两只军队谁胜谁负,权相的好日子恐怕也要到头了。
“你腰间的墨玉坠子哪来的?”权盛目光微凛,同任天初以及钟尚眼里只有今日胜负不同,他更关注的是那位幕后操控者是否会出现在这场宴会上见证他达成目的一刻。
只是他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来人,就在他以为对方过于谨小慎微的时候裴昇腰间的墨玉坠子却让他如当头棒喝,这个人现在就在京城,而且极有可能与辞青雪有关。
“权相说的这个,这是友人所赠的小玩意,我看造型奇特玉也是难得好玉,便带上了,权相喜欢?”裴昇表面没有异常,心底可把苏无厌念叨了一通,若是知道苏无厌的打算是在权相身上,昨日他就不该因为好奇答应这事,“只不过玉坠是友人相赠,情谊难得,恐不能转手送个权相。”
“权某没有夺他人所爱的喜好。”权盛目光平缓,对方都已经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他却还不知道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上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还是他十岁要被爹娘卖出去的时候,有意思。
裴昇听到权盛那句没有夺他人所爱的喜好时,心底嗤笑一声,“如此,那在下就放心了。”
权盛挑开目光,不去看裴昇把玩那枚墨玉坠子,想想几个月前,那枚墨玉坠子还在他手中好好把玩过,心底就升起一阵烦恼,但也解了他心头大患。
来人对付他们并非无缘无故,因为辞青雪敢对当今天子谋局,可见也是一位有本事的家伙,只是有本事又有什么用,还是被辞青雪美色所祸。
现在他只要派人细查最近与裴昇交往密切之人,便能找出这个藏在背后的老鼠,今日过后,钟尚一除,朝中就剩他和任天初对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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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苏无厌揉了揉鼻尖,好端端的怎么打起了喷嚏。
“先生可是昨夜受了凉?”辞青雪关心的问道,先生一向身强体健,从没见过先生病过,但只要是人怎么会不生病呢。
苏无厌摇头,“大约是有人在说我。”
今日城内战局不明,他与裴昇相距甚远,也不知道裴昇到底是否将墨玉坠子送到权盛眼中晃悠。
“先生还在担心这一战谁胜谁负?”
“胜负已分,只是输的一方还在负隅顽抗。”
“先生此前不还说胜负难料?怎么如今却已经猜出谁胜谁负了?”辞青雪好奇。
“午时已过,若是钟尚获胜,京城的朱雀玄武四门应该开城迎人了。”
“可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收到京城中的消息,所以先生料定是任天初胜了。”
“还有一点,我们之间以暗流封之死挑拨任天初和钟尚关系时,权盛成了我们的替罪羊,任天初一方是否知晓我们不得而知,但钟尚必然是认定此事背后是权盛。”
若权盛是聪明人,就该想到这个时候要帮谁他才不至于身陷险地。
“任天初有权家相助的确胜算更大些,权盛虽然不比任天初和钟尚手握兵权,但在朝中势力是任天初都要忌惮的,现在权盛帮任天初除了钟尚,兵权最大的劲敌也跟着没有了,无人牵制权盛,无异于放虎归山,任天初肯定还有手段。”
辞青雪想想权盛那人明明生的一副倾城容颜,却有一双毒蛇一般的眼睛,这样睚眦必报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对付。
“所以今日是重点,任天初若真的想借机杀了权盛,岂非太过便宜他。”苏无厌扔掉手中棋子,让恶犬相争可以,但若让恶犬借机杀了威胁它的其他恶犬独霸一方,那主人岂不是也没了钳制恶犬的绳索。
“先生有后手?”
苏无厌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后手不过是对方一时兴起愿意帮忙那就能成为他的后手,若对方不愿意帮忙,以权盛心智也断不可能就那么死了,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场仗打的越大,几个主角之间撕的越狠,他们才越有机可乘。
近夜。
关闭了一日的城门终于被打开,本事歌舞升平的京城如今满街都是一股血腥气,当街倒下的尸体层层叠叠堆聚在一起,将石砖铺出的路染成血红的颜色。
城中百姓今日也被突然打起来的战争吓得不轻,一个个都还缩在自己小小的一间屋子里不敢出门去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尚书府灯火通明,如今任国三个最有权势的男人都聚集在此,只是同往日不一样,钟尚不在是桀骜不驯的站在任天初面前,企图趁任天初不注意一口咬死对方取而代之,现在他入阶下囚被五花大绑,身后押送他的士兵更是在看到对方不愿跪见君王之时,一脚踹弯了他的腿,像是打断了脊梁一样让这位沙场纵横的将军屈服。
“成王败寇,既然这一场你胜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想要折辱我,恐怕不能如你的愿。”
“折辱你?怎么算是折辱?”任天初满身帝王的贵气,睥睨着跪在他面前的钟尚,“你应该最知道朕的手段,现在激怒朕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怎么算折辱,世间折辱人的办法多的是,可偏偏任天初最喜欢的就是践踏他人尊严,辞青雪如此,现在的钟尚也是如此。
钟尚自然想到是何下场,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便要咬舌自尽,可惜深知钟尚性格的任天初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当即叫人卸了钟尚的下巴。
“钟将军这些年作为臣子送给朕这个帝王的屈辱朕都还没原原本本的还回去,让你这么死了可真是太便宜你了。”任天初恶劣的看着钟尚无力反抗自己的绝望,“押到暗卫营,就说是朕赏他们的。”
不知何时到来的权盛看到已沦落为阶下囚的钟尚,心底却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凄凉,任天初肆意妄为,现在没了钟尚做他的挡箭牌,就需要他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直面。
只是这样任意践踏别人的帝王有一日也成了他人践踏的对象,那滋味应该很美妙,权盛想着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原来是权相过来了,这次多亏权相提醒相助,不然朕还真有可能着了钟尚的道,到时候阶下囚和胜利者的身份互换,今日受辱的没准就是朕这个帝王。”
任天初表面说着感谢的话,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情绪,真是废物,竟然让权盛活下来了,原本今夜他该大获全胜,但现在打草惊蛇就要时刻提防权盛这条毒蛇可能随时暴起咬他一口。
“身为臣子为陛下分忧是分内之事。”权盛与任天初虚与蛇委,现在还不是他们撕破脸的时候。
“那权相觉得朕对钟将军的处罚如何?”任天初饶有兴致的问出这个问题,言辞间的警告意味极为浓重,仿佛现在讨论的不是钟尚而是权盛。
“陛下是天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何谈处罚?”权盛依旧半低着头,只是方才的笑意已经消失了。
“是吗?看来权相心中还是有朕这个君王在的,今日忙碌一场想必权相也累了,早些回府休息吧,明日朕还有要事要与权相相商,到时权相务必要到场,可别辜负了朕的心意。”
任天初说罢就带着人马离开,留的权相独自一人在屋内,许久没有如此受人牵制的感觉让他眼睛一眯,和任天初这么早对上不是他的本意,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有兵力只有文臣势力的他,和刚刚缴获钟家兵权的任天初作比还差了许多本事。
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蝉已经被捕,螳螂马上也要面临相应的命运,藏在城外的黄雀等的也就是今日这个几乎,牵一发而动全身,京城不久会迎来第二次的血洗。
只是他与这幕后之人谁能做最后的黄雀,就各凭本事了。
……
“苏兄这地方当真是块宝地,难怪苏兄每日都要赶回庄子不愿留在京城过夜。”
“裴兄大晚上的从京城来只是为了这件事?”苏无厌对于半夜到访的裴昇,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事情正如他预料一样走向,是他今日收到最好的消息。
“当然不是,今日京城中发生了很多趣事,可惜苏兄没有亲眼所见,少了一桩乐趣。”
“是吗?”
“自然,只不过我看苏兄眼中并无遗憾,想必是已经知道了结果,现在想想或许今日的趣事只是对我来说有趣,对苏兄这个发起人来说,只是预料之中罢了。”
面对裴昇突然摊牌,苏无厌不觉意外,裴昇在这大晚上专程找过来,总不会是真的想和他分享今日尚书府外的战况。
“所以裴兄过来是想问什么?”
“想问的太多,一时之间都不知道从哪里问起,但我看苏兄一出手就惊天动地,惹得几个权势滔天之人自相残杀,便有了最感兴趣的一问,苏兄这些布置是为人还是为己。”
“为人如何为己如何?”
“为己,那苏兄这一番大动作自然是想要挣得一个滔天权势,我家虽权势不高,但良禽折木而栖,今日裴某就是来投诚的,只是希望日后苏兄允诺裴某一个人。
至于为人,那裴某恐怕只能乘兴而至,空手而归。”
“任天初性极恶,毁人无数,想必今日受俘的钟将军也难逃一个折辱的下场。”
“苏兄拒绝的真是干脆,不过我也知道任天初与辞兄血海深仇,本就没打算要他,这样一个天潢贵胄之人我裴某可无福消受。”
苏无厌不意外裴昇猜出他所为何人,只是略微惊讶裴昇变心之快,“其余人也不行,至少在青雪没有决定是否让过他们之前,我是不会许诺你任何事。”
裴昇却眼前一亮,原本以为山穷水尽,不想却是柳暗花明,“听苏兄意思,看来也不是全无机会,那我便再卖苏兄一个好,苏兄哪日要带兵入城,裴某可以牺牲一下,替苏兄大打开城门,迎驾苏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