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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傲骨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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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是处险山,山上多是陡峭崖壁,少有人家住在这边,渐渐的就被山匪所占领。
苏无厌能够获取的苗家信息很少,大约只能猜出苗家是武将世家,不然苗玉一个弱女子也不能成为这东山山匪的首领。
有360引路,虽然走的是深山,但他们也不曾遇上危险,终于在走了三日后,到了东山脚下。
“先生,这就是你算出来的去处吗?”
辞青雪仰头看向山崖上方,枯林稀草,差点被看做是不毛之地,这里会有什么人值得先生如此重视。
“待会山上会有人下来,你且不要开口。”苏无厌知道苗玉一定认识辞青雪,待会二人见了面他须得快些抛出能够让苗玉感兴趣的饵,不然等苗玉怒火中烧再提,恐怕不会答应。
“先生也没有把握劝说这人?”辞青雪反应很快,看到先生眼中的严阵以待,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苏无厌摇头,嘴皮子上的功夫,熟知剧情的他要劝人再简单不过,苗玉死前目眦尽裂的恨意如此深厚,心中一定是想要报仇的。
可这东山山匪也不过是在县里作威作福,真要对上任国的军队,半分生机也无。
“不是,你与她有些渊源,她是苗家的女儿,当日苗家和辞家被任帝冤枉抄家,只活下了你和她两人,如今她在见你,难免会将当日苗家被灭的怒火转嫁到你身上,交涉之事由我出面即可。”
苏无厌细细同辞青雪说明缘由,也希望主角到时候不要莽撞,此行还是有几分冒险的成分在。
“怨我吗?”辞青雪眼底闪过几分迷茫,似乎不懂这怨气由何而来,他不曾得罪过任何人,就被任天初、权盛和钟尚当做金丝雀囚禁,像只宠物一样被挥之即来呼之即去,他又做错了什么要被人怨恨呢。
“七情六欲从来不分是非功过,人心从来是偏长的。”苏无厌看的明白,苗玉的怨气你说无理的确无理,因为从头到尾错的是任天初,可你要说在情理之中也没有问题,苗家受难的确是因为辞家的无妄之灾。
“这样吗?那先生呢,先生觉得我有错吗?”辞青雪苦笑,这世间仿佛处处都在与他作对,好似他生来就是讨人厌烦的。
“无错,我亦偏心,与我而言,苗玉怨你是她有错。”
苏无厌言辞平静,似乎没有觉得自己这句话在辞青雪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先”
“接我们的人来了。”
辞青雪话未说完就听到苏无厌开口,人来了,他转头看过去,发现先生看去的方向走来一队袒胸露乳的汉子,他们一个个看着五大三粗,手里提着一把砍刀,神色凶神恶煞,看着不像是来接人,反而是来打劫的。
“你们两个在我们东山站着做什么,不知道这里是你爷爷我们的地盘,赶紧离开,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山匪不抢劫,想必是你们首领定下的规矩。”苏无厌大胆上前一步,和这几个人交涉。
“嘿,你这汉子什么意思,非得你爷爷我把你身上的银两抢光才开心,哼,正好我吃酒缺几俩银子,你就自己交出来,给你爷爷我买酒钱。”
领头的汉子一身匪气,估计此人是在苗玉到东山之前的山匪头子,被苗玉打败夺了山匪首领的位置心底应该不怎么服气,不然这会也不敢阳奉阴违打劫。
“我给你,你敢要吗?”苏无厌随手从腰间的带子里取出一小块金子,随手一扔就落在了山匪汉子面前。
许久不见金子的山匪汉子瞧着这样大一块金子,眼睛都瞪圆了,可他还真应了苏无厌那句话,不敢拿。
若是几两小钱他拿了就拿了,他还不信山上的女人会因为这点钱就杀了他,最多是犯了规矩打一顿,他皮糙肉厚抗揍。
可要是拿了这一块金子,真就犯了那女人的红线,上一个私下打劫的同伙这会都还在寨子里的高柱上吊着,只剩气进没有气出。
“你这汉子是什么意思?”山匪气的要拿刀砍人,可又怕跟着的人里有那个女人的眼线,真要是杀了这个人,让山里的女人知道了他也要偿命。
“能将一介山匪改变成现在这样,这位首领应该是军中出身,我叫苏无厌,是前来拜会你家首领的,我这里有一块腰牌,就同你家首领说这是见面礼,若是你家首领喜欢,你再引我上山不迟,至于那块金子,便是给你的跑路钱。”
山匪汉子一听是找那个女人的,态度不情不愿,不过后头听到说金子是他的跑路钱,原本凶恶的眉眼立刻松开。
“既然如此,那哥几个就辛苦替你走一趟,这金子是你给的跑路费,若是首领问起来你可要替我说清楚,不然小心爷爷我手里的大金刀。”
放完狠话,几个山匪就匆匆往山上赶去,辞青雪在一旁看了一场苏先生的戏,眉目轻动,“苏先生那块令牌是暗流封的?”
“嗯,绑他的时候顺手摸的。”原本他打算给的见面礼是真金白银,这三个月随着辞青雪的气运,他白嫖到了不少好东西。
在州府处理完这些东西后,他就将银子藏在了山里的一处地方,这次过来带了不少,却也不足藏起来的十分之一,为的就是拿银子做敲门砖。
但人算不如天算,暗流封的腰牌可比真金白银更能讨苗玉欢心。
“先生高瞻远瞩,青雪佩服。”
苏无厌沉默,其实他也没有那么有本事,能够算到这样,但辞青雪的脑补能力的确很强,有点迪化了。
“苗家的背景你可知一二?”
辞青雪点头,苗家与辞家关系不算亲近,但都是京城之中有名有姓的人家,基本情况还是知道的。
“苗家与钟家皆为武将之后,只是苗家这一代只有一个女儿,虽然也是一名巾帼,却因女子身份不能上战场,原本我听闻苗家与钟家有联姻之意,没想到任帝会直接清缴了苗家。”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是上位者惯有的手段。”若非当初任天初干不过钟尚,恐怕现在死的就不止一个苗家。
“青雪却不这么认为,虽然苗家与钟家皆是武将出身,但苗家无后,只有苗姑娘一人,当时任天初若是能够好生对待苗家,在苗玉出嫁之后苗将军自会将兵权归于任天初,现在苗家兵权掌握在钟家手里,要苗家死的恐怕是钟家才对。”
否者任天初杀了一个苗家,反倒是助长了敌人威风,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的不错,但青雪别忘了一个帝王不会放任自己的敌人比自己强大,尤其是自己的爪牙已经锋利的时候,钟家能够拿到兵权,更像是任天初将计就计,是为捧杀。”
“捧杀?的确符合任天初的为人。”辞青雪轻讽。
其实不管是钟家还是任帝动的手,在苏无厌看来,都是一丘之貉,若真的想要报仇必须一网打尽。
而这个故事里还有一个人,在辞家被杀的时候就像是神隐一般,无论是事前的主意还是事后的利益都没有此人的现身,最重要的是若这个人当真没有本事,任帝凭什么让他也能分得青雪的一杯羹呢,权盛。
一刻钟过后。
方才上去汇报的山匪汉子满脸高兴的带着兄弟们下来,看着苏无厌收敛起自己的恶气,“我们首领让你上去,这是小东,你们跟着他去就行。”
“多谢。”苏无厌带着辞青雪擦身而过这山匪,两人还没走远就听见山匪口中嘟囔。
“这汉子还带个小白脸在身边,莫不是个走旱道的。”
“大哥,那小白脸生的极好,要是让我走一走我也是乐意。”
“滚蛋,男人哪有女人来的快活,走,今日赚大发了,我请兄弟们喝酒。”
这三言两语下来,听得引路的小东都冒了冷汗,深怕首领的贵客生气,回头一告状他们这大哥又要挨板子。
“那个两位贵客不要介意,我家大哥就是乡野汉子,没识过字,说话有些不中听,但他心不坏,不然我家首领也不能把他留下不是。”
“嗯。”苏无厌其实听到这话心里是有些不舒服,但介于这个世界尿性,以青雪这样的身份,是会被许多人觊觎,方才那些人嘴上没把门和那些暗中动手动脚的相比,不知好上多少。
只是这样的事比好不必烂,他还是不喜。
一旁的辞青雪显然已经听惯了这样的污言秽语,神色间很难看出来是否有生气,想想辞青雪自幼长大的环境,应该都是文人雅士,到底要遭受什么才能如此坦然的面对这些说辞还不改色。
因为这山匪一席不中听的话,上山的路上三个人都极为安静,直到到了寨子里,苏无厌才重新换了一副面孔。
苗玉此时在大堂坐着,手里反复翻看这块皇城那位身边暗卫的令牌,神色是难掩的兴奋,牌在人在,牌落人亡,这是暗卫营的规矩,当真没想到暗流封竟然死了。
仇人受难,她便痛快,恨不得当即饮下几碗烈酒,以慰父母在天之灵,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是哪路英雄能够做下如此壮举。
“首领,人带来了。”小东将人带来就离开了。
大堂里余下三人,苗玉先看到的是苏无厌,相貌堂堂,一身粗布麻衣都挡不住周身气质,她却不认识,也将此人在她熟知的人里对不上号,这样的人物在任国不该籍籍无名。
于是苗玉又将目光移到眼前这男人身后的人身上,见到熟悉的面孔,苗玉非但没有窃喜,反而满脸怒气。
“辞青雪,你胆敢出现在我面前。”
怒喝刚止一杆长枪就被主人拎起,苗玉一个弹步跃身从座椅飞身至辞青雪面前,双手持枪狠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