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CP［娱乐圈］》鱼头小闲

46、酒桌文化

　　接到岑今电话的时候宁闲起正在原颂那个重新装修的酒吧里调试话筒键盘。这个月商迟进组拍戏、吴锐崇、孟煜去了一个选秀节目当带班“辅导员”，韩琼升和蔺徵也打包去了一个pk性质的音综，正在赛前集训，就他一个人闲在宿舍，不止微博上粉丝们议论纷纷，就连整天忙着训练的宣谨移都暗搓搓地打听他是不是被公司雪藏了。

　　宁闲起倒没啥担心的，大菜总是最后上，要是商迟去演戏，ICE整个都闲下来他才需要担心，没道理独独漏了他。

　　“领导传召，先走了啊。”他跟原颂打了声招呼。

　　原颂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只说：“谱子发你了。”

　　“成。”宁闲起回头问了声，“歌名定了吗？”

　　原颂眼神暗了暗，说：“定了，《禁忌》。”又抬头看着他，“你觉得怎么样？”

　　那眼神，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期盼。

　　明明歌词里有一句“我曾是你的百无禁忌，却何时被剥夺了这项权利”，为什么歌名会是《禁忌》？宁闲起拍了拍大腿，得了，这歌搞不好又是个抒情之作。他也懒得去管原颂是盼他阻拦还是鼓励了，装傻充愣：“你定就行啊，我无所谓。”

　　开玩笑，摇滚乐队的恩怨情仇他要是敢掺和进去，那是真不要命了，那个圈子一个两个的，都又冲动又感情用事，闹得天翻地覆也不过来一句“真性情”，他可玩不起。

　　他打车到酒店，王洋接到人，一边领他往包间走一边低声骂他：“商迟不是让你开他车吗？你还花时间打车干嘛？怕自己没法迟到？”

　　宁闲起赶紧赔不是：“对不住，我迟到了吗？”

　　本来也就是随口一喊的事儿，倒也没有迟到不迟到的说法，王洋白了他一眼，说：“岑总监带你和陶俪姐、方铭老师认识认识，一会儿你懂事点，有点眼力见识，别再犯你那些个什么闻见烟味就咳嗽、喝酒过敏的矫情毛病知道吗？”

　　方铭可是标标准准的国民主持人了，陶俪又是这几年最红的“毒舌天后”，这两位综艺大神凑一块儿……宁闲起倒吸了一口凉气，又忍不住头疼——他何尝不知道要“懂事”呢？但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哪儿那么容易改得掉，他停下脚步，抽出包里的抗过敏药干吞了一粒，才推门进去。

　　“哟，熟人。”陶俪看到他来，没忍住笑了，侧身对岑今说，“开头你说给我们找个苦力，我还以为是你家孩子，刚想说我哪敢让大少爷干活，结果是这位啊。”又指给方铭看，“这个，宁闲起，行远新推出的那个组合的队长，传媒大学的。”

　　方铭早年也是传媒大学播音主持专业的讲师，一直有陆陆续续地开课，这几年工作忙了才暂时放下来，从任何角度看，宁闲起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方老师”的，他赶紧走过去一一躬身问好。

　　听说是自己的学生，方铭也笑容满面，他本来就以亲切温和的主持作风出名，和陶俪正好互补，便拉宁闲起坐下，问：“你知不知道找你来干什么？”

　　宁闲起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去看岑今。

　　岑今笑着说：“这两位老师要开个小民宿，缺个打杂跑堂搬货洗碗的，我把你便宜卖给他们干那些杂活去了，你也别叫方老师陶老师了，叫方老板陶老板吧。”

　　原来天上真的能掉馅饼。

　　就算宁闲起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会有好事，但这样的喜讯也未免太大了，他的表情管理课一向成绩不错，可此刻也难免喜形于色：“谢谢岑总监，谢谢方老师、陶老师……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谢谢前辈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干活。”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孩子。”方铭满意地点点头，“看着也精神，不错。还站着干嘛呀，坐呀，今天小岑请客是吧，那得开两瓶贵的……”他说完已经熟练地掏出一根烟。

　　宁闲起眼皮子一跳，从兜里掏出了王洋刚刚塞给他的打火机，准备去给方铭点火——国民MC什么都好，就是烟瘾酒瘾实在是大，这也不算什么新闻了。

　　“少抽点，方老师。”岑今笑吟吟地劝阻。

　　方铭说：“怎么连小岑也这么古板起来啦，我还特意选的可以抽烟的包厢呢，家里你蔡老师管得紧，也就在外头有机会抽两口烟喝痛快点了。”

　　“不是，我这不是刚结婚嘛。”岑今说，“也三十岁的人了，现在可不得注意着点儿。”

　　“哦~你在备孕啊。”方铭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一下子就懂了，他本来就是平易近人的人，又是翁顾的长辈，闻言赶紧把烟掐了，又忍不住八卦，“不过你们这计划也挺仓促的，我还以为现在是谢鸣意的关键时期，你得过两年再要孩子呢。”

　　“顺其自然呗，有了就要，没有也不强求。”岑今轻松地说，“反正我和翁顾也已经过了把带孩子的瘾了，那可不比小孩子好带。”

　　方铭跟翁家的交情可有两辈了，打听起来也毫不见外：“ICE的那个男孩子，真是老翁家的啊？”

　　“你看那张小脸蛋，也不能是别人家的啊。”岑今拿刚做了漂亮指甲的手指捅了捅宁闲起的腰，“去催一下菜，顺便去找经理，把翁顾存这儿的酒开两瓶来。”

　　宁闲起应了一声，赶紧出去招呼了。

　　王洋搓了搓手：“岑姐，还是我去吧……”

　　“你坐着，方老师什么酒量，我哪儿喝得过他，你陪陪。”岑今不容置疑地说。

　　岑小姐那个破产了的倒霉爸就是干这行的，她打小在圈里混，人脉、酒量都不是吹得，方铭同她也不用像别的女士那般客气，只是问：“小宁不喝酒？”

　　“回去他开车。再说，还没毕业呢，到底还是个学生，得有个学生的样子。”

　　方铭好劝酒，不过到底为人师表，怎么也不好真给学生灌醉了，况且一个岑今就够他喝个痛快了，便也喜滋滋地开了酒倒满。

　　宁闲起乖顺地坐在一边剥螃蟹，见陶俪打量他，赶紧把那叠剥好的蟹黄蟹肉递过去，陶俪也不同他客气，又递给他一只，顺便和岑今、方铭聊了聊冠名商、选址和飞行嘉宾的事儿。

　　“当歌唱片的李总说要带他们公司的新人女子组合来一期呢。”

　　方铭喝得有点上脸：“哟，那咱们面子大了，李天王亲自莅临指导——他对这组合也是上心，我还以为最多派许筱执来带新人呢。岑今，你们行远呢？小宁都来了，ICE是不是也要来我们节目合体？”

　　“都送去别的综艺唱歌跳舞了，合体估计档期排不开。”岑今说，“看看情况，要是商迟杀青得早让他去一期，还有ONE乐团，他们组合除了刘泛禾，其他人都不怎么上综艺，都说我偏心太过呢。”

　　方铭感叹：“娱乐圈就是个名利场，我不也天天被人说跟红顶白、只cue当红明星？有什么办法呢，要是红的跟糊的走到哪儿都一个待遇，那么多人拼了命地想红干什么？”又跟岑今碰了个杯，“你是运气好了，有谢鸣意这棵摇钱树不算，捧关系户也能捧出个好苗子，我刚开始看到ICE企划案都惊呆了，这么张演员脸拍什么不能红，你怎么给塞到唱跳组合里去了？”

　　岑今笑着瞥了一眼宁闲起：“孩子自己喜欢，翁顾都没拦住。”

　　方铭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过去：“哎呀，小宁这螃蟹剥得……专业啊。”

　　宁闲起一晚上净坐一边剥螃蟹了，他倒也不多话，安安分分的，有人问就回，要是没人问他，他也不抢，只偶尔去和服务员交流交流，让她们换碟子、加菜。

　　陶俪赞他稳重：“难得这个年纪有这么沉的下气的，怪不得小岑喜欢。”

　　岑今笑道：“我喜不喜欢不重要……”

　　宁闲起太阳穴突突地跳，生怕老板娘扯出商迟的名字来。

　　幸好她慢悠悠地补充：“你们俩喜欢就行。”

　　宁闲起悄悄地松了口气，又笑自己多心。

　　结果岑今却还是提起商迟来：“方老师你不知道，《人间烟火》是我送商迟去演的，结果看他现在瘦那么多，减肥减得……我连探班都不敢去探了。”

　　宁闲起心里咯噔了一下。

　　商迟刚进组的时候，还每晚跟他聊两句闲天，抱怨影视基地盒饭难吃、粉丝太多影响拍摄、减肥好累。找不着感觉，然后有一天，他忽然就找着感觉了，整个人忽然憔悴了下去，粉丝拍的照片、视频，哪怕不是在拍摄，还没化妆，他从酒店往剧组赶的路上，也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白邈是一个用病弱的身躯扛起整个情报组织中枢运输的人，他比所有人都坚强。因此很多路透里，明明已经减肥减得低血糖的商迟，却还撑着帮谢鸣意和女主演举伞遮阳，无微不至。

　　他的电话也少了。

　　宁闲起明白，他入戏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商迟”，而是书里那个抛头颅洒热血为家国燃尽最后一丝气力的志士了。

　　此刻的他就是白邈，这部戏不管拍的如何，他的角色塑造是成功的。

　　而商迟的队长，却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