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CP［娱乐圈］》鱼头小闲

34、猜来猜去不累吗

　　他们俩拍完定妆照，时间已经不早，游戏公司给他们准备了工作餐，只是两个精力充沛的小伙子，在经纪人虎视眈眈要求减肥的注视下压根没吃饱，因此出了门心照不宣地浏览起了外卖。

　　商迟说：“去我那边呗，开拍前带你玩玩MASSACRE，总不能真的游戏推广官都没玩过这游戏，过几天那个开幕式搞不好咱们还得上手操作，跟选手打友谊赛表演赛之类的呢。”

　　这孩子是真的不喜欢一个人待着，想要人陪啊。宁闲起心软得一塌糊涂，也顾不得计较自己一个gay跟暗恋的男孩儿睡一张床上合不合适了，扬起唇角就笑：“好啊。”

　　王洋还有培训会要开，把他们送到公寓楼下就急匆匆地走了，宁闲起忍不住感叹：“这年头钱不好赚啊，经纪人培训都这么刻苦，我却好久没去上声乐课了。”

　　“如果不是为了生活，谁高兴天天上课进修，真那么热爱学习，怎么也得考个清华北大了。”商迟毫不客气地吐槽。

　　宁闲起叹气：“可别提清华北大了，那还真不是努力学习就能考上的，得有脑子。”

　　他从高一下学期就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是个普通人，勤奋和刻苦只能帮助他更上一层楼，却没法让他超越能力的极限，可惜他的父母总是觉得，他是把心思没用在学习上，是不够用功，是学习方法出了问题，是跟好朋友坐在一起所以上课开小差讲小话，是老师教得不好……他们找遍了各种理由，就是没办法接受他们寄予厚望的儿子是个普通人的现实。

　　商迟忽然笑了：“多不公平，你知道我家的事，你为什么失眠我却只能靠猜的。”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宁闲起皱着眉说，“我爸妈当年因为生二胎，加上学校里得罪了人，被举报上去，丢了工作……二十年前，公职工作还挺吃香的，他们觉得以前的亲朋都在看他们笑话，宣谨移又不服管教，就一直让我争气，别让人看扁了——我高考填志愿其实挺胆肥，因为我压根没考过艺考，没经过任何艺术培训，美术课音乐课都不上做数学题的人，想当艺人是不是很像痴人说梦？”

　　他轻声说：“高三的时候我们学校有个女生跳楼了，当时因为宣谨移的事儿，其实我爸妈已经不怎么跟我说话了，那天居然特意来接我下晚自习，告诉我不要学那种女生，用自己的生命报复不到父母和老师的……我填那个志愿，可能确实有一点儿报复的心理。”

　　可他们最后还是给他交了第一年的学费，只是再也不愿意搭理他了。

　　其实现在往回看一眼，也没多大的事儿，至少跟商迟比起来，好像不值一提，但要走出来，却难得很。

　　他心里一动，又去看商迟，怕他被勾起愁思，想起自己的父母来，又怕他嫌弃他矫情，结果商迟木头似的翻着手机：“这是啥啊？‘每个艺人每月需完成3分钟以上的vlog拍摄kpi’，vlog是必须拍的吗，这玩意儿不是谁想拍就拍，不想拍就拉倒？”

　　虽然知道他是怕他重提就是尴尬，在故意扯开话题，但这也太假了吧，宁闲起没忍住笑了：“干嘛啦，问的是你，问完了又觉得无聊。”

　　“我不是怕你哭嘛。”商迟说，“本来早上还可以学以致用，结果你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那你哭了咋办？我这儿连酒都没有，你要是想谈心只能借奶消愁了，听起来太吓人了，哪天综艺上说起来，又要说我们在为了卖腐编故事。”

　　宁闲起哭笑不得：“你居然在意粉丝说你编故事？”

　　“当然在意的啦。”商迟眼珠子转了转，“哎，正好要拍vlog，你拍个做鸡蛋羹的吧，让大家伙儿评评理，是真的难吃还是我瞎说。”

　　宁闲起冷笑：“少来，你公寓里油烟机都没有，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等你出去拍戏了我自己在宿舍里拍一个，坐实你说胡话的罪名。”

　　商迟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拍戏？”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宁闲起努力表现得一点都不失落的样子：“组合约只签了两年，肯定是老板对你有别的规划啦。现在你人气也有了，咱们的首次营业好像也不怎么成功的样子，我是经纪人也会考虑现在就趁热打铁给你转型啊。”

　　商迟说：“没定呢，不一定去。”

　　“知道，我不乱说。”宁闲起耸了耸肩，做了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放心。”

　　他是不是根本没理解什么意思？商迟有点着急：“我是说，我没瞒着你，也没自己出去接活儿，这事儿没定呢，我不想演。”

　　宁闲起皱眉打断他：“别任性。也许你有你自己的事业规划，但是在专业的领域听专业人的意见才是应该的。”他说着也觉得自己的口气有点生硬，便勉强地开了个玩笑，“再说，我也等着你大爆特爆以后带飞我们组合，特别是前CP我呢。”

　　商迟的脸色一下子冷下来了：“好没意思，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宁闲起觉得莫名：“你是什么人？”但是转头一看，商迟已经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一副赌气的样子。

　　他心里几乎要充满弹幕：这什么鬼？眼瞅着要天空海阔随意飞的是他，要担心组合未火先散、今后资源降级的是我们吧？支持他勇闯影视圈还有错了？就孟煜韩琼升他们的粉丝还天天盼着他们考个电影学院今后去拍戏呢？谁不知道演员比爱豆长远？我寻思着我这挺善解人意大大方方的啊？

　　琢磨了半天愣是没琢磨明白商迟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能虚心请教：“你到底在气什么啊？”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就在他以为自己等不到答案的时候，听到被子底下传来商迟咬牙切齿的吐槽：“宁闲起，你一个gay，怎么比钢铁直男还不会聊天？”

　　“你自己是猜心小天才，就以为人人都那么敏锐吗？”宁闲起觉得他可爱，耐心十足，“想说就说吧，我猜不到。”

　　商迟坐起来，直视他的眼睛：“我是认认真真想做组合的，如果下周我真的去拍戏了，那只能说我胳膊拗不过大腿，不是我欢天喜地地抛弃组合去单飞的。”

　　宁闲起一愣：“就这？”值当生这么大气？

　　什么叫“就这”？商迟气得锤枕头：“你信不信我？”

　　“信啊！”宁闲起一秒都没犹豫。

　　“回答得这么快，你是不是在敷衍我？”商迟的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虽然还在胡搅蛮缠，但肉眼可见地已经带点笑容了。

　　“这有什么不信的。”宁闲起想，别人说自己只是为了梦想，不追求名利，那自然没人信，可商迟，他就算不出道在这个圈子里也是人上人，钱多得花不完，还天天跟着跑通告、练舞练唱、在综艺里镶边，只能是有梦想了。

　　商迟便又重新高兴起来，打开电脑要教他玩MASSACRE.

　　“你弟弟已经好几天都没直播了。”他说，“其实很多新手都是看他的教学视频入坑的，他讲解得会比其他职业选手更细致一些，会考虑到普通人操作上的一些难点。”

　　宣谨移为啥不直播宁闲起还真知道，他舔了舔干燥的唇角，丝毫没有上当的打算：“你少来打听这些有的没的，都说了我嘴很牢的。”

　　商迟点了点头：“也就是说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而且你还知道。”

　　宁闲起白了他一眼，新建了一个堕天使的角色，跟着新手指引一步一步地做任务升级。

　　商迟从餐厅又拖了把椅子坐到他身后，看他操作了半天，从看个任务说明都要看半天才明白，到轻车熟路地打怪、控怪、加血，前前后后居然只花了十几分钟。

　　“可以啊好闲，”他看得啧啧称奇，“你居然真有天赋。”

　　“合着你以前说了那么多次我一定有天赋，只是在礼节性恭维吗？”宁闲起渐入佳境，轻松地升到20级，就关掉游戏点开网页。

　　商迟以为他的兴趣只坚持了半小时，连忙说：“干嘛呀，就算升级枯燥也不用现在就放弃啊，满级后才是游戏的开始，再玩会儿嘛，进了主线剧情以后就很有意思了啊。”

　　合着他还真是游戏胫骨，宁闲起说：“我看看角色的技能介绍，要是就只有刚刚用过的那些技能，就不用继续升级了吧？直接买个满级号打排位啊。”

　　商迟目瞪口呆：“不是，你不是从来没玩过这游戏吗？这一副老司机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我还打算手把手教你……你这样我很没有成就感。”

　　“宣谨移在我床底下打了那么多年游戏，我要是真的一窍不通，那也太智障了吧？”宁闲起已经打开了MASSACRE官方交易网站，按价格从低到高排好序一个个地看了过去。

　　商迟说：“不是，这些号你看啥呀？往后翻，那些有特典的号现在怎么都要卖四位数了。”

　　“开幕式嘉宾才拿几个劳务费。”宁闲起捂紧了自己的裤腰带，“哎，你是不是说过我那个号被宣谨移注册了个角色？我去问问他能不能用那个好了。”

　　商迟忽然就笑了：“你知道我猜你心思从来没猜错过吧？”

　　宁闲起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的？我现在有啥需要猜的？”

　　“关于你在替你弟弟保守什么秘密……我猜到了。”

　　宁闲起叹了一口气，下午化妆师提到治疗职业没几个粉的时候，他确确实实为宣谨移的选择捏了把汗，也大概能猜到他的俱乐部该多拒绝他的这一想法，当时的表情一下子没绷住，确实失神了那么一会儿，商迟——如他自己所说，猜他的心思没猜错过——能想到也不足为奇。

　　“你好奇怪啊，天天看我表情猜我秘密有什么好玩的吗？”

　　“咱们是CP嘛，我不看你看谁？”商迟得意洋洋地坐下来，“来，快上个手，我明天再弄台电脑回来，我们双排，带你飞~”

　　宁闲起说：“我宿舍有电脑。”

　　“得了吧，你那个商务本，也就玩玩祖玛了。”商迟低下头看外设，忽然直播平台通知他关注的主播开播了。

　　他随手一翻，发现是消失了好几天的宣神，还起了个令人遐想的标题——带妹上分。

　　“宣谨移，把你那个标题改掉。”他的营业CP按着微信语音键，恶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