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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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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唐家堡大门，长卿的脚步有些凌乱，头晕的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只是意识仍在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扯了扯嘴角，现在连笑也是一件困难的事了。
现在该去哪？看着面前积雪的地面，长长的街道，长卿停下了脚步，他还能去哪里找，该去的地方都去了。
“常胤……”看着不远处站着的熟悉的人，长卿向他走去。
“掌门师兄，风雪可能要大了，师尊叫我提前来接你。”
“……”愣了半天，长卿终是同意离开，却见面前常胤一脸惊讶的表情，只是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怎么了？”长卿疑惑。
“没什么，我们走吧。”
长卿未疑有它，跟着常胤离开，越来越远。
如果长卿回头，他就可以看到那个他想找的人，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目送自己离去。
常胤看见了，只是景天对他笑了笑，开口，没有声音，[带他回去，记住我们的约定]，常胤从他的口型里知道他想说的话，所以他没有告诉长卿。
很快，整条街上只剩下一个男子，怔怔地站在唐家堡门前。
“风雪要大了吗……”轻轻吐出一句，景天转身走向与长卿相反的方向。
他要回家去取一样东西。
他果然回来过了，看着面前的场景，我心想。
院子里积了很多雪，只是现在已经留下了一大片深深浅浅的印子，凌乱无章，可见来人在这里反反复复走了很多遍，心不由一酸。
坐在石椅上，脑中那些过去的片段不断涌上来，一直想要逃避那些回忆，只是发现无论走到哪里，自己总会想起他，每时每刻，任何地方，仿佛都留下了那些记忆的碎片。
迎着纷飞的雪回到自己的房间，抽出枕头下的通讯器，本是想将它留下的，一是不想和他们联系，不想听见白豆腐的声音，二是担心会因此被他们找到，但，真的要离开的时候，这个却是自己剩下唯一想带走的东西。
轻轻擦拭着它的表面，放进了包袱里，一起的还有白豆腐给我的道德经，当初收下也只是为了睹物思人罢了……
再回头看自己的府邸，有些许不舍，或许真的是最后一次回来了，久久地凝视，想记住这里，承载着自己最快乐的时光的地方，死后是不是要喝孟婆汤呢……真不想忘记啊……
“请问，还有没有去雷州的马车？”
“有有，就是风雪大，一般的车夫不肯走啊……”老板为难地说到。
“只要你们肯出车，价钱不是问题。”
“好好好，您等着，我马上找人给您安排。”
很快，马车就来了，路很颠簸，也很危险，但我却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看着越来越远的渝洲城，心中感慨万分，这个从小一直生活的地方……
“少爷，有个叫景天的人说要见您。”一个仆人急匆匆地跑到书房禀报正在看信的云霆，他已经收到了景天的信，虽然知道对方要拜托自己什么事，但却是有疑惑，想弄个明白，没想到，景天居然来了雷州。
“带他到大厅，我马上就去。”拿起手中的信，云霆恍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景天想将雪见交给自己照顾，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不顾风雪来到这里，也许，只能问景天了。
“景老板。”
“雷云霆，来这里呢，我有件事要亲自跟你交代一下。”景天开门见山。
“我已经收到你的信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云霆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噤了声。
“我跟你挑明白说了吧，我没多少时间了，只是想亲自来交代明白的，雪见就拜托你了。”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景老板不在这里小住几日？”云霆没有细问，既然他没讲他也就不问了，他会将雪见交给自己来照顾，就说明此事无可挽回。
“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看着景天离去的背影，云霆有些恍惚，当初见他，以为他只是个小混混而已，但也许他才是最有心的那个人。
只是到时候如何向雪见说明这件事……云霆望着手中的信陷入了沉思。
走出雷府的景天匆匆走到了一个酒楼。
“还好，这里还空着……”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笑出来，随即转身对身边的小二讲到，“给我来几坛好酒。”
坐在位置上慢慢地品酒，其实，景天自己刚开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来雷州，真的只是为了亲自和云霆详谈雪见的事吗？既然已经送过信何必又多此一举，但是，没由来的，心里萌生了要来雷州的想法，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只是想要再故地重游罢了……
那天的醉酒，两个人的谎言，仿佛发生在昨天一般，历历在目，只是……
“白豆腐，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在蜀山了，有好好吃饭睡觉吗……”景天口中喃喃，想起那天的场景，那令人脸红的拥抱，那淡淡的美妙的气息，此刻全部涌现。
仰头饮尽杯中酒，越是甜蜜回忆时就越是心痛吧。
蜀山藏书阁中，两个身影在油灯的亮光中格外显眼。
“大师兄，你先去吃饭吧，你都看了一天了。”常胤看着眼前这个疯了似的寻找书籍的长卿，心中不忍。
“常胤，我没事，你也在这里站了很久了，我等会就走。”长卿没有回头看常胤，仍然认真地翻看着藏书阁内的众多书籍，他已经没有时间等下去了，也许，下一刻，景兄弟就会离开……他不敢想自己会怎么样。
见长卿不为所动，常胤微皱眉，或许不如让他们在一起，即使景天死在长卿面前也好过现在长卿这样执着，常胤有些不明白了，当初答应景天究竟是对还是错，而且……
“好吧，大师兄，你记得到时候要去吃点东西。”
“明白了。”长卿转头对常胤笑了笑，很轻很轻的笑，他的脸微微发白，皮肤好像变得透明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第二天，当常胤去长卿房内查看的时候发现空无一人，而赶到藏书阁时，只看见眼前昏四周堆满了书的长卿，他竟是看完了阁内大半的书。
“掌门师兄，掌门师兄你醒醒！！！~”常胤呼喊着长卿，却是没有回答。
顾不上想其他，常胤背起了长卿就往清微长老那边去，心中不停地祈祷、懊悔。
景天，你究竟在哪里？我们都错了……我们都以为那样对掌门师兄是最好的，但是原来这只是我们的自以为是……
几天后，唐家堡门前突然停下了一辆马车，仆人去禀报正准备出门的雪见，当雪见赶到大厅时，那人正端了茶细细喝着。
“云霆？”雪见看着面前这个许久不见的人，过去的记忆在脑海中复苏。
“雪见。”抬头，看见那个熟悉的红衣女子，云霆嘴角浮现温柔的笑，这次来渝洲一是为了见雪见，跟她解释景天交代他的事，二是……
“你怎么会来渝洲，风雪这么大？”雪见心中疑惑，这样的天气他怎么会来，随即想起几天前景天的话，不由环顾四周寻找他的身影。
看了雪见的表现，云霆心里黯然，但现下已顾不上这个，因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雪见，你知道景天在哪里吗？”
看着雪见瞬间呆滞的表情，云霆明白，她也不知道。
“景天他不是去找你了吗？”雪见不解，景天没和云霆回来也就不说了，但是云霆居然问他景天的下落。
“是，可是，他只是在我的府里呆了一段时间就出去了，询问客栈老板，他说景天第二天就走了。”云霆叹了口气，本想去找景天谈谈，谁知道他走的那么急。
“在这个节骨眼居然玩失踪……”雪见有点恨恨地扯着自己衣服上的碎带。
“雪见，你要出门？”看着她的打扮，云霆问到。
“我准备上蜀山一趟，只是没想到死菜牙他居然不见了，不过，我还是要去一趟，乘着现在风雪还没来。”
“需要我一起去吗？”
“不用了，我想我花不了多少时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带个人回来，他一定知道菜牙在什么地方。”
云霆没接话，看着雪见渐渐远去的身影，微微发怔，他不是白痴，雪见的表现有点奇怪，也许，她和景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而一个一直呆在蜀山的人怎么会知道景天所在？脑海中掠过一个白色的身影，他记起那天的宴席，景天看那个人的眼神，终于明白一切。
“守一，我想上蜀山，请带我上去。”正在帮助分发食物的守一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抬头，一个红色身影映入眼帘，他记得，这是掌门的好友。
“可是……”
“拜托你了，我真的有急事找长卿大侠。”雪见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现在只想快点找到那个人。
守一回想起他们掌门最近的样子，实在是不希望有人打扰他，上次也是面前这个女子去找掌门，让他下山，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刚想拒绝，却对上了雪见真诚的目光。
“这件事很重要，请帮帮我。”
看着她一脸的焦急，守一终是心软：“好吧，不过要等我们结束这里的任务先。”
“这个好办，我可以吩咐唐家堡的人来帮你们，我们马上走吧。”
拗不过固执的雪见，守一只得同意。
“二师兄，这位雪见姑娘要见掌门师兄。”常胤看向大门，放下手中的书，走向来人。
“雪见姑娘，你知道景天在哪里吗？”
“常胤大侠，长卿大侠在哪里？”几乎是同时，两个人开口问到，随即也同时沉默了下来。
“掌门师兄在他的房间，你知道景天现在去了哪里，我有事要找他。”半晌，常胤率先打开了话题。
“菜牙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这次上山就是想告诉长卿大侠一些事的，同时也想问出菜牙的下落。”
“雪见姑娘，你也不知道吗？”常胤顿了顿，继续说，“我带你去见掌门师兄。”
“雪见姑娘，你怎么来了？”长卿仍在床上静养，几天前昏迷在藏书阁以后，常胤就不再允许他去那里了，非要他养好病才行，长卿无奈，只能同意，但却要求常胤从藏书阁每天搬一些书来给自己查阅。
“长卿大侠你怎么了？”看着这个比往昔更加消瘦的人，雪见心里一阵愧疚，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加憔悴了。
“长卿不碍事的，雪见姑娘你来找长卿有什么事吗？”长卿露出淡淡的微笑，放下手中的书。
“……”雪见有些犹豫，该不该告诉他那件事，考虑许久：“长卿大侠……”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雪见，长卿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你是不是遇见景兄弟了？他出了什么事？”心口传来微微的痛觉。
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长卿，雪见眼睛一闭，罢了罢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长卿大侠，菜牙他……他，不见了。”
“常胤，我要和雪见姑娘去找景兄弟。”自从那句话出口以后，房内一阵默然，半晌，长卿对着常胤吐出一句。
“可是，师兄你的身体……”未说完，对上长卿坚定的眼神，转身离开，“好吧，我叫守一守忠他们带领弟子一起去寻找。”
快走出时仍是不放心，叮嘱雪见：“掌门师兄就交给雪见姑娘了，请照顾好他。”
“我知道，我会的。”
“雪见姑娘我们走吧。”长卿扶上雪见的手，头依旧很痛，但现在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好。”回握对方的手，他们都知道，那个人对自己多重要，焦急的心情，她和他都是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