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王年

4、第 4 章

　　我到的时候，朋友们已经几乎都在了，几个女生偷偷看我，我暗自得意了一下，然后他们起哄的把一个女生推到我面前，那女生长得挺可爱的，站在我面前有些羞涩，对我说：“颜进，我其实听说你很久了。”我木讷的听着，旁边有个人“小声”地喊到：“也暗恋你很久了！”然后一群人就笑开了，我看着那个女孩满脸通红，也不再说话，捂着脸就坐了回去，没了下文。我退到一边，不理会他们。她，其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完全提不起兴致，只能窝在一旁装忧郁。
　　喝了两杯，又有迟到的人到了，几个女生进门来，其中一个奔向其中一个男生，其他的女生唧唧喳喳的进来跟大家打招呼，似乎很熟的样子，看到我旁边的空位就挤着坐下，坐到我身边的女生挨到我身上，转头对我说抱歉，她转过来的时候，我手里的杯子滑了一下，而后镇定，我对她点头说：“你好。”她笑起来，腮边两个明显的酒窝。她问，“你是颜进吧？”我抬抬眉，表示疑问，她说：“他们说你很木讷，果然没错，你好，我叫吴琪恩。”我默默念着她的名字，吴琪恩吗？
　　去洗手间的时候，钱小宫跟了进来，一脸的贱样，“那几个女生怎么样啊？”“你们很熟吗？”“见过几次啊，每次聚会你都要陪你姐，所以没见过她们。”然后献宝似的问我：“我看你跟琪恩聊得不错的样子，你哥我眼光不错吧？”我脸部有些抽动，“哦？她是你女朋友啊？那你的眼光真有点问题，那种强悍的女人你也喜欢。”“她强悍？”“对啊，说话粗鲁，还练拳击跆拳空手道。”“嘿嘿，你是不是吃醋了呀？”“滚，跟你说话怎么这么累？”“不是啊，你脸好红，娘子，你一定是吃醋了。”我踢了他一脚以解我心头之恨，哼，胆敢占小爷我的便宜。“我那是喝酒喝的。”
　　大家都走了的时候，看到搂着吴琪恩走远的钱宫，我愤愤的骂道：“该死的钱小宫，把你的女人放在我身边干什么？浪费我感情。”其实我是有点嫉妒了。
　　那画面一直在我脑海中一遍遍地重复，颜忌挽着一个男人的手站在我面前对我说：“颜进，这是你姐夫。”
　　啊啊啊，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跟疯子在一起呆久了，真的会越变越疯吗？那我跟一群疯子在一起，是不是会更严重？

　　我不知道颜忌有没有男朋友，但看她的样子，就算之前有，恐怕也吹了，要不然也不会无依无靠来到我们家。她现在也快三十岁了吧，会不会有一个不计较她失明愿意照顾她一辈子的人呢？我觉得她对这一点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就像她问我会不会一直陪着她，会不会为了她放弃女朋友，我想，她是真的觉得这辈子除了我，不会再有别人了。她的绝望，让我心寒。
　　我们再次踏上旅途，这一次竟逗留了一个多星期，只因为有了些不一样的苗头，我们很兴奋的留下，诊断结果一个礼拜才出来，却依然令我们失望。她说，颜进，我们回家吧。每次她都会说这句话，这句话几乎预示着我们的失败。每次得到这样的结果，她都会说，我们回家吧。听不出悲喜。
　　这次半夜回到家，妈妈竟然还没有睡，我们进屋她什么也没问只是说：“你们的电话打不通。”然后把一个红色的卡片交到我手里，“苏苏送来的。”然后就回房间了。
　　苏苏？姐姐的朋友苏苏？我低头打开，这是一张喜帖，上面的名字，新郎姚毅，新娘齐苏。日期是今天。
　　她呆呆的站了很久才问我是什么，得知了上边的内容后，她摸着门就往外走，我追出去，顾不得巨大的关门声，妈冲着我们小声喊：“大晚上的去哪啊？颜颜！”我们都没回答，她也许是没心情，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依照她的指示，把她带到了她说的地方，我问她旁边有家“添添饭店”是不是这里，她点头。我说那上去吧。她说不要。我们在楼下站了很久，腿有些冰冷，我蹲在一旁抱着双腿，她仰着头，明明看不见，却不知在看什么。街上没有行人，寂静的什么都没有。良久她问我，“13楼的灯没开吧？”我看着整栋楼，没有一家的灯还亮着。她说“她大概不在了。”说完又自嘲的笑笑，“结婚了，当然不在这里了。”本来想说些什么，她的手搭上我手臂的刹那我就不想说了，其实，没几个人会像我一样开灯睡觉的。其实，现在是凌晨三点了。
　　我们走了一段，她摸着我的手，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围到我的脖子上，然后一脸无害的对我笑：“很冷吧？站了这么久。”我摇摇头，但围巾已经牢牢地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不去想现在有多冷，只是牵着她的手，温暖的温度从她的手心传来。哪怕只是这一瞬间，你的依赖，也让我觉得很满足。
　　我们家半年前买过一个房子，现在差不多也能住了，小酒窝跟妈说的时候她竟然没反对，而且很认真的答应了，爸爸也不多话在一旁当哑巴。话说我一直觉得我们家有搞笑基因，不过我比较认真就是了。然而他们都认真起来不孩子气的争吵，我反而觉得不适应。我们全家在短短两天里决定搬家。原来的房子不留余地的找了中介卖出去。
　　难道小酒窝这么在乎那个叫姚毅的人？这么喜欢他？喜欢到不惜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断绝联系，而且做得这么绝。当初那个小说，写的我精神崩溃，如今都没意义了吗？那我所受的苦不是全白费了吗？啊，还我的青春，啊，还我的美貌。
　　搬了新家后，妈的心情看上去很糟，因为她没办法就近去找那些牌友们打麻将了。小酒窝的心情看上去很好，我们一起打扫房间，擦玻璃。“往左边点。”“是这里吗？”“对。”
　　我们站在隔断玻璃的两边，她奋力地擦着其实并不脏的玻璃，我已经擦过了，可是我就是想看她擦，我在她对面指使她向左她便向左，指使她向右她便向右，这感觉让我心情都飞起来。后来她急了，问我，“到底哪里脏？”我说不脏了。她就把脸靠在玻璃上，额头和鼻子都挤得变形了，我伸手在玻璃上描，手指在她脸上划过，她只是呆滞的睁着眼。我忽然很想在她面前坦然的看她，于是头顶头的贴着玻璃，就算斗鸡眼也要看着她。
　　当我再次把目光投向她的时候，我心中有了一个念头，一个强烈的念头，我不希望她看到，一辈子都不要看到。

作者有话说

　　2009年9月13日1：49，依然会有错误。无能为力的凑合小天王，凡事都凑合，我估计这文都没人看，唉，言情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