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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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与世界之间没什么本质区别，所以之前轮回不同世界的规则应该可以无缝衔接到位面穿越。
如果出现衔接裂缝，一定是他穿越的方式不对。
严余看到自己变成白板的属性界面直瞪眼，所以说，他现在全副身家就只有唐闻渊，以及那个装着他的空间戒指了。
那是个城堡形状的戒指，他怀疑这就是厄里斯多古堡本身，但一时无法验证，毕竟就算可以，他往哪放这么大个房子？
系统给的永远是系统的，这其实早有征兆，能力、道具甚至血统，一键获得的东西自然也能一键剥夺。
唐闻渊之前告诫过，但几乎没有人听他的，人是现实的，管他买的送的还是自己做的，能用才是硬道理，救一次是赚，救两次是横财，轮回中没几人指望长远。
再来这人光劝不够，还带着开了个系统兑换物研究小组。
其实事关身家性命，大家一开始都很感兴趣，奈何进去以后基本两眼一抹黑，什么都听不懂，一天下来就只能记得唐队长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几次后就兴致缺缺，还觉得他是系统派来消遣人的。
严余是少数能听进去的，可能是智商奇高叠加心气极高，年少还没学会半途而废的理，强忍着头昏脑涨挨过一次又一次科普，厚着脸不耻下问，愣生生和唐闻渊过了如胶似漆的一段时间。
他修的功法没名字，属于灵修，换而言之就是精神系，攻击手段包括震慑、迷惑、精神摧毁等有待开发，据说潜力巨大，只是前期鸡肋。
精神反哺身体得靠实打实锻炼，效果慢，就算系统一键给与，紧要关头能否发挥作用还得看运气，比段誉练六脉神剑还不稳定，直到他之前，这东西在商城里都无人问津。
他选定后唐闻渊的都有些错愕，但好像也是那以后他们的关系才突飞猛进了...但为什么？难道他除了是个国王，还肩负了寻找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的使命不成？
当时严余没空深究，而等他修的小有成就，已是很久以后。
队里的人换了一波，连唐闻渊也不在了。
但终究自己练出来的系统无法剥夺，他现在虽然一白板，可灵魂强度仍在，虽然反哺到身体需要一段时间，但好在系统没有提示过任务时限。
所以，只要他勤恳干活，积攒积分，就可以重新拥有被白板掉的药剂工具——不对，这次他得自己炼制，省的再被剥夺。
之前忙生忙死忙的了无生趣没空想这茬，眼下位面和平，要干的活又光明正义，想系统应该没脸像过去那样催命似的坑他们，他信心十足，加上入门导师重新回归，破天荒的，心里满载希望。
..........
来时正是午夜，停靠的地方看起来像条商业街，乌蓝的月亮在空中挂着，店铺紧锁，长街无人，风中也没有诡异的气息，这地方暂时平静，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钻进戒指里。
顶着召唤兽身份的人鱼无聊地在池子里拍水，现在空间里敞亮不少，他不知道光源在哪，但可以看出这地方受过污染。
之前让他忌惮不已的小黑点又冒出来了，只是变得灰扑扑，看起来长大了点，到底是不是虫子？
他在墙上抓了一只问：
“这什么？”
人鱼往他手上瞄了一眼：“精。”
脑电波交流已经很让人不适应了，交流出这个结果也难以让人满意，严余做着心里建设，顺着问：
“什么精？”
唐闻渊对他的迟钝也很不满：“灰精...小精灵...”
“你是说...这是精灵？”他捏着那灰色的小球在眼前端详，不信道：
“传说人鱼上岸就是精灵，你告诉我它是你的同类？”
传说有鼻子有眼，人鱼两栖，上岸叫精灵，下水叫人鱼。
唐闻渊似乎觉得他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表情不虞：“小，精灵...不是精灵...”
呵呵——严余弹开那只小精灵，灰色的小团子逃命似的出奔到阴影处，他知道现在没法得到一个具体的答案，换了个话题问：
“这里被什么污染了？”
“死气。”唐闻渊有些漫不经心，“你别停留太久，对人体有害。”
“那你呢？”严余问。
“我能，净化。”他有些傲然。
没那么能吧，不然这里就不会阴森成这样了，严余叹了一声：
“为什么会有死气？”
你又为什么会被囚在这里？是主神系统干的？你的记忆是怎么失去的？岛上关于人鱼王的传说有多少是真的？
他肚里有一堆问不出口的问题，有几个瞬间还丧气地想忘了也好，左右不是什么好回忆，虽然这些问题纠缠了他不知多少年头，但眼下只要他人还在，一切都好说。
“要杀我。”这点唐闻渊记得。
“...谁？”
“忘了。”
果然，严余又问：“那你还记得教过我的东西吗？炼器、制丹...炼体...？”
唐闻渊觉得严余这是瞧不起他，嗤了一声：“记得。”
严余嘴角一抽，觉得这个“记得”里水分不少，别比他还不如。
“爸爸教你。”看他求学心切，唐闻渊老怀安慰。
“为什么觉得我是你儿子。”传说里那个背叛了他的人鱼王子，如果真把他认成他，不应该和颜悦色才对。
“就是！”唐闻渊斩钉截铁。
“...你有几个儿子？”严余无奈了。
“一个！”人鱼信誓旦旦，“只你，一个。”
“你老婆呢？”严余挑起一边眉。
唐闻渊困惑地拧起眉，理解了半天才恍然，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愧疚：“没有。”
“没有？”严余露出一个挑衅的笑，“难不成儿子是你生的...”
玩笑开大了，人鱼哗地沉入池子。
严余忙伸手去捞：“我说笑的，唐队？唐队！我错了！”
道歉不顶用，严余激道：
“你忘了？这些年你宰的人全被你沉塘了，尸体就在这下面，腐烂的肉到后来会变得毛茸茸的黏在快化掉的骨头上面，然后骨头上会长蛆……
还有你知道什么叫巨人观吗？水里高度腐败的尸体会像气球一样胀起来，皮肤变得又黑又绿，被撑的薄薄一层，里面全是腐烂的臭气……”
这鱼有腿的时候是个洁癖，不知道长尾巴以后变没有。
唐闻渊倏地浮上来，咬牙切齿：
“够了！”
看样子没变。
严余笑的温情脉脉：
“所以不要把尸体扔水里。”
“恶心！”理智告诉唐闻渊根本没那回事，但情感上，他已经开始觉得全身黏糊糊了。
“刚刚我开玩笑的。”严余识趣地切换话题。
换以前他可不敢开这种玩笑，唐闻渊虽然长的好，可身量骨架往外一站极具压迫感，再爱慕皮相也会畏惧他的武力。
“是我对不起。”
道歉声让严余赔笑的脸一僵，面前唐闻渊表情骤然沉痛：
“你没有...妈妈...”
“....事实上，我有，虽然没有也没关系，但...我确实不是你儿子。”严余从水里捞出他长硕的鱼尾，把他打横抱出来。
“你瞧，我是人，两条腿，你是鱼，一条尾巴。”他客观阐述他们之间的物种区别。
“我也有...腿。”
唐闻渊拧着眉，尾巴扑棱一下，险些让严余没抱住，他不怀疑这条长尾能轻易拍碎一个人全身的骨头。
而人鱼见没能如愿变出双腿，正无比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尾巴。
“对，你也有腿，以前有。”严余稳了稳双臂，眼珠下垂，瞄着他：
“但现在没了，如果你还记得，腿被我砍掉了。”
人鱼冷哼一声滑进水里，严余怒了：
“都说了里面有……”
“没有！”唐闻渊本能地堵住他的嘴。
“跟我出去！”
“不去，没有腿。”
“我抱你！”严余耐着性子。
“不必。”
“……跟我出去，这里面全是死气，对身体不好，等我弄干净你再回来！”严余感觉平静了几万年的血压开始飙涨。
“我能，净化。”唐闻渊又一次申明，比之前郑重得多，却被严余吼回来：
“你能个屁！当自己空气净化器呢？末日天灾现场都比这地方干净！黑的都伸手不见五指了！之前的净化器该换新了！”
唐闻渊一脸懵地被捞起来。
........
大半夜的，严余抱着一条巨型人鱼走在长街上，琢磨该去哪行侠仗义。
系统这次不地道，没有给任何关于这个世界的介绍，连任务也不发布，难道转型以后功能都变了？
但等他来到不夜的繁华区，被铺天盖地的电子屏包围时，一切困惑迎刃而解。
系统不需要介绍这个世界，这就是他的世界。
高楼巨大的宽频上正来回滚播一段广告片，画面里笑的青春靓丽的女孩他依稀有点印象——夏真的小女朋友，要是没出后来那档事，他俩大学毕业后妥妥的领证结婚，步入婚姻坟墓相看两厌。
这姑娘不知道如何，但夏真是个实打实的混球，面上衣冠楚楚，私底下禽兽不如，在学校里比校霸更霸道，鱼肉的对象不幸就是他这类穷小子。
自己在穷小子中又属于刺头，高中三年，被整的三观歪斜，愤世嫉俗。
高中生的手段说不上高明，夏真也用不着什么高明的手段，只要带几个狐朋狗友把他往厕所一堵，他一天都别想回教室上课，还有扔书包，撕作业，一些暗戳戳恶心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更糟糕的是这种风气一起，全校就没几个敢接近他的了，他孤来孤往，连食堂也得踩点去，就怕碰上了多生事端。
彼时高考是他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他耽搁不起，夏家少爷无法理解这种窘迫，或许他理解，但就像发现他妈曾在他家做工一样，多了个拿捏他的把柄。
情况持续到高三也没缓解，就算他整个童年和少年充斥着数不尽的暴力、排挤和孤寂，他也没能习惯这种的霸凌。
后来的故事被狗血统治，当然他那时候觉得叫恶有恶报，夏真得了肾病，同时还被检出他不是夏家亲生儿子，小保姆拿自己病弱儿子偷换雇主家儿子的故事大白天下。
严余就是那个被偷换的倒霉真少爷。
然而他还没等到少爷生活体验包，就一脚掉到轮回游戏里，一过无数岁月。
严余眯着眼看广告牌，里面少女的脸蛋依旧鲜嫩，所以主神把他扔到哪个时间点了？
离他“失踪”过去多久了，他夏家正牌少爷的身份变质没有，还能用吗？
周围人来人往，没人驻足对他抱着一条巨型人鱼表露惊异，但幻身术的时限快到了，所以现在——是先联系夏家看看吗，毕竟亲儿子来着。
进入游戏的时候他经常幻想攒满百万积分以后一定要回来给夏真好看，幻想夏家会给他的补偿，幻想严家两口子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地忏悔曾经对他的虐待，幻想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现在真回来了，他才姗姗想起自己曾经居然有这么多幻想。
严余低笑一声，唐闻渊严肃地看着他诡异的表情，忽地伸出手指在他嘴角一扯——
“丑，不要做，怪表情。”
“....”
严余猛地回神——他现在肩扛真善美的义旗，是个初出茅庐的正义使者，还能光明正大打击报复吗？
这么一想，他笑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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