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草长莺飞的地方》静酒舟

71、广州

　　时愈一脸没有什么精神的进到教室。蒋岚惊呼的说道“纪学霸，你昨晚对时愈做什么了？怎么时愈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蒋岚捏了一下时愈的脸“瞧瞧这张脸，青灰青灰的。”

　　纪许因为昨晚的两个吻心情好的不得了。面对蒋岚的微笑朝了笑了一下“你说呢？”

　　蒋岚心里看的咯噔一下。高中男女擦枪走火也是很正常的，这样对女孩无疑是最不习惯。但是纪许这个人很温和，也是很理性。怎么看都不会像是做这种事情的行为。

　　她偷偷对纪许说道“你不会真的，，”蒋岚看了一眼时愈“纪学霸我看错你了。你居然对时愈，你有没有点责任心啊。”

　　纪许一开始不明白蒋岚在说什么。知道后面他才恍然大悟。蒋岚误会他跟时愈昨晚发生了点不正当的事情。他挑着眉“你想什么呢？时愈昨晚做试卷做到很晚所以今天才没什么精神。”

　　“啊，做试卷？”蒋岚实在没有想到纪许能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时愈前几天到底有多辛苦他是知道的。这比赛刚过去，纪许竟然有压着时愈写试卷。果然人家是学霸是有道理。蒋岚真心的对纪许竖起了大拇指“您厉害。不过我劝你还是松一点，现在春夏换季，别累倒了。”

　　“我自然有分寸。”纪许说道。

　　到底是心疼时愈，纪许对时愈宽容了几天。每天少做一张卷子。其他的没变。

　　只是随着月考的落幕，夏天也悄然而至。附中也进入了一年一度最紧张的时候。高三要高考了。校园里拉着横幅提醒早恋的把恋爱放一边，学弟学妹们勿扰。吃饭的时候是高三先吃。住校生很晚才下自修。

　　时愈也因为纪许的严格把关直接进了学校前一百名。纪许大发慈悲多让她吃了两个草莓。

　　夏天，纪许和时愈在二楼的房间里写试卷。头顶上的风扇吱呀个不停却莫名的让人安心。玉兰街的玉兰花开了。满条街都是香味。

　　时愈在纪许的旁边很是安心。只是试卷做多了还是会觉得困。没过多久，时愈就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一双冰凉的手给捏住了。时愈一下子就精神了。纪许端着草莓蛋糕“时愈，先来吃点蛋糕，等一下再写。”

　　“蛋糕。”时愈两眼放光。因为怕她闹肚子，纪许夏天很少给她吃冰凉的东西。尤其是生理期前后，纪许更是会断绝冰箱里的一切食物，甚至连凉水都很少有。纪许更是连冰箱门都不让时愈碰一下。

　　纪许递给了时愈一个草莓蛋糕“嗯，还是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快吃，不然等一下就不凉了。”

　　时愈接过拿着勺子挖着吃“纪许，你今天怎么想起给我吃草莓蛋糕了？”

　　纪许看她吃的开心，眉眼弯的好看“看你没什么精神，夏天本来应该吃点冰凉的东西。吃完了好醒神写卷子。”

　　好吧，学霸的一切举动都是为了学习。这下时愈更加的坚定就算纪许以后不在物理界，那也一定会进军教育行业，时愈坚信，在他手底下的学生一定能成为栋梁之才。

　　“那为什么不吃冰镇西瓜啊？”时愈吃着草莓蛋糕想着冰镇西瓜。

　　纪许无奈的笑着说道“下次吧。”

　　时愈咬着勺子期待的看向纪许“下次是什么时候？”

　　“你这种的冰冻东西已经吃完了，下次起码也要等到下周。”

　　“好吧。”时愈失望的低下头“那，下，下次能和草莓蛋糕一起吃吗？”

　　“不可以。”纪许冷酷无情的拒绝“只可以选一样。”

　　“好吧。”

　　纪许了一勺草莓蛋糕给时愈。时愈高兴的“谢谢。”

　　但是还没吃下去，纪许后来想想这蛋糕冷藏过的。时愈吃多了也不好。所以纪许又叉了一大勺回来，比刚刚分过去的还要多。时愈有些哀怨的看着他。

　　纪许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的说道“吃多了不好。”

　　等吃完了草莓蛋糕。时愈又开始奋斗在题海之中了。纪许跟她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体题海战术。有些知识点只要题做多了就懂了。

　　时愈写完了毫无例外的睡着了。纪许看了她的试卷，悄悄地给时愈地卷子上写上知识点。抬头看向窗外。入眼地还是镶嵌在枝条上的白色玉兰花，入耳的还是没完没了的蝉鸣。纪许低下了头在时愈地额头上再次吻了一次。

　　吻完了之后，纪许摸着嘴唇心想“我最近是不是太贪心了。老是这么占着她地便宜实在不是什么好人行为。”

　　他描绘时愈的眉眼“以后不会了。”窗外刚好有一瓣玉兰花落在了时愈地鼻子上。纪许笑着轻轻地把吻过少女地花瓣拿下来。然后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她地旁边，新午地阳光就这么透过玉兰树照了了下来。

　　时愈醒了之后，看见纪许就坐在她的旁边看书。入眼的还是一本物理书。时愈问道“纪许，你是要参加物理竞赛吗？”

　　“嗯。”纪许点点头“去年参加了一次，但是今年我还是想参加一次，以后选专业的时候能好过一点。”

　　“你也会担心不会被录取吗？”在时愈的心里，纪许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会有好的大学要他。

　　纪许扣下书本。笑着看向时愈“时愈，这个世界上喜欢物理的人不不止我一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界上比我聪明的人有很多的。”

　　“我知道。”时愈低下了头“我只是觉得纪许你会比别人聪明一点。”

　　“那谢谢你了。接下来我们写试卷吧。”

　　写完之后，温文华就回来了。她一身热汗的回来。一进家门就开始开空调。时愈识趣的拿着扇子过去给她扇风。

　　温文华摊在沙发上笑着说道“还是时愈你懂事啊。”

　　时愈纪许给她扇风“谢谢阿姨。”

　　纪许无奈的从旁边经过“妈，你今天晚上吃什么？”

　　温文华往厨房的瞄了一眼“我想吃冰镇的东西，有吗？”

　　温文华两眼放光，眼神无比的期待。

　　纪许说道“妈妈，现在家里没有什么冰镇的东西。”

　　“啊，没有吗？”温文华问道“那从冰箱里拿两个水果过来个我解解渴吧。”

　　温文华刚刚说完，时愈就无比的热烈的看向纪许。纪许转头进屋拿来了一盆草莓。温文华咬了一口“怎么不冰啊？”

　　纪许开始在厨房动手做晚饭“水果都是今天买的，很新鲜。你吃吧。我先做饭。”

　　没有冰镇的，温文华颇有些失望。时愈放下扇子“阿姨，我去帮帮纪许。”

　　“去吧去吧，年轻人就是要跟年轻人呆在一起的。”温文华开始动手赶她。

　　时愈进到屋子里的时候，纪许正在洗一颗大白菜。时愈挽上袖子“纪许，我来帮你。”

　　纪许看了她一眼，放下正在的大白菜“好啊，你来帮我洗一下这颗大白菜吧。”

　　“哦，好。”

　　纪许转头开始切土豆了。等到土豆下锅的时候转头看见时愈正在收拾大白菜。只是她收拾的方法实在是有点潦草。

　　一瓣白菜坏了，时愈只是把坏的掰下来，然后把那瓣白菜留了下来。纪许这么一看才回想起来，纪许经常把发了芽的土豆切掉发芽的部份继续使用。发臭腐烂的菜帮子也只是去掉坏的。

　　纪许皱着眉头把一整瓣丢进了垃圾桶“时愈，你怎么还留着坏的？”

　　“啊，不都是这样处理的吗？”时愈有些迷茫的看向纪许“而且我看到他们都是这样的啊。”

　　纪许说道“谁说的？菌丝很长的。它腐蚀的部位绝不是你看到的位置。它可能比你想的还要长。所以下次看到坏的叶子直接扔掉。”

　　“哦。”时愈说道“以前在广州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广州？纪许回过头看向了时愈“你是说在广州生活的那段时间？”

　　“嗯。”时愈点点头。

　　跟着时解元到广州。时愈看着密密麻麻的楼房心里直发愁。发臭的河水时愈都能接受。

　　时解元带着她拐进了一个横着连两个人都转不下的楼房小道，时解元拿出钥匙打开房门。里面更是黑的像是夜晚一样。时愈提着行李跟着时解元上了二楼。打开出租屋，一股子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时愈捂着鼻子“爸。能不能，把，把窗户打开啊。”

　　时解元打开了灯，时愈这才看清了房间的全部容貌。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出租屋。客厅占了五平方米。卧室锁着门。时解元指着正对着他们的窗户“可以，但是打开了可能会更难闻。”

　　时愈看了那窗。糊着报纸。里对面人家的窗户不到一米。楼房之间拥挤的很。时解元打开了风扇，撩起衣服下摆，随后想起了什么又放下了，坐在风扇前吹风扇。

　　时解元指着房间说道“以后你住里面那间。我住外面。等一下我再买一台风扇留给你用。”

　　“哦，好。”时愈看着拥挤的客厅，房间虽然开了灯，但她还是觉得昏暗的很，电视是很老式。吃饭的桌子摆在进门的左门。很小的一张桌子。估计连三菜一汤都放不下。屋子里只有两张矮凳。时愈的上空挂着一根绳子，用来挂衣服的。现在直直地垂下来时愈需要低着头。

　　时解元居然在这种地方窝了八年。

　　时解元看她眼神飘向四方以为她要上厕所。指着进门地左边说道“厕所在哪里。”

　　他这么一说，时愈也不敢不上了。厨房和厕所是连在一起地。窗户又黑又油。厕所更是小地转身都难。虽然白桐巷破旧了点，但是也没有到厕所连转身都难的地步。住在这里时愈总有一种自己是寄养动物的错觉。

　　时解元看出了她的窘迫，说道“这里小得点，但是基本的生活所需还是有的，楼下便是小卖部。你要买什么就下去买。”

　　时愈刚刚离开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现在又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心里害怕的紧，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害怕。她看着眼前这么陌生的那人，已经找不出记忆中的样子了。她缩在角落里点点头。

　　时解元去接时愈的时候不可能不了解过时愈这些在少管所过的怎么样。在苏韵美哪里过的怎么样。他伸过手想要摸一下时愈，却不知时愈更加的害怕的。他叹了一口气“你先收拾东西，我出去买菜吃。”

　　时愈还是不说话。时解元走了之后，时愈自己一个留在灯光昏暗的屋子里。她看了一眼用报纸糊了下半部分的窗户。对面的楼梯传来脚步声她缩的更紧了。

　　这里好像是透明的，时愈感觉自己在哪里都会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时解元回来的时候，时愈害怕的用被子蒙住头。时解元进来看见一个被子盖住一个东西，并且那个东西还在抖。他放下了手中的菜“时愈，是我。是·····”

　　后面“爸爸”两个字时解元没有说出来。他有什么资格称之为父亲呢。八年，不管不问，连回去看一眼都没有，现在有什么脸对时愈说一声“我是爸爸呢？”

　　时解元说道“你不用害怕我。”

　　时愈还是还是没有把被子放下来。打从他们见面到现在，时愈一直都是用一种害怕且陌生的眼神看着他。时解元知道时愈需要时间适应。他拿起了菜进厨房开始做饭。

　　时愈等厨房传来切菜的声音才探出一个头。就像刚出生的小猫眯一样看着这个狭小的屋子。

　　时解元做好了饭，把饭桌挪到的电视机的前面，招呼时愈出来“时愈，吃饭了。”

　　时愈往床里面挪了挪。时解元耐心的说道“没事，我不会害你的。你先出来吃饭好不好。”

　　时愈盯着时解元看了一会才出来。明明才一天，她就已经开始想念于老师了。她宁愿呆在少管所里一辈字不出来。至少哪里还有一个她熟悉的于老师。

　　时解元把饭递给了她。打开了电视。晚饭只有一份骨头汤和青菜。时解元把多肉的骨头夹给了时愈。

　　后来的几天，时愈一直呆在那个狭小的出租屋没有打出去过。直到有一天，房东来了。时愈害怕的尖叫起来。时解元把她拉进了房间里关好了门“别怕。只是一个朋友。”

　　房东看见时愈年纪小，刚才又用怯生生的眼神看着他。当即就笑了，眼里充满了羡慕“我说兄弟你可以啊，从哪里拐来这么一个这么小的媳妇。你光棍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个媳妇了。”

　　时解元当即就说道“房东你别误会，她是我女儿。不是什么是媳妇，刚到这里有点怕生。”

　　“哦，哦哦哦。”房东说道“原来是女儿啊。女儿好，女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