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草长莺飞的地方》静酒舟

40、范西篇

　　范西站在哪里沉默了一会才进到教室。晚上回家的时候她妈妈果然坐在客厅里，双腿交叠，双手放在腿上，正襟危坐地在哪里。她的父亲就坐在一旁喝茶看报纸，像极了书香门第的知识份子。实际上他爸爸也只是附庸风雅罢了，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

　　范西嘲笑的一下，进到屋子里就直接往房间走。

　　见范西回来之后看也没有看她，装腔作势地问道“今天我去到学校，我还以为不是你的错，没想到你却是污言秽语，你让我和你爸爸的脸往那个搁啊！”

　　范西看了一眼他，果然还在看报纸，连眼角的余光也没有赏给他。

　　范西的母亲继续说道“今天你同学当场演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难堪吗？你这让我们的面子往哪放啊，我们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范西不耐烦的说道“说不到底你们还不是只顾及你们的面子，我的感受如何你们根本就不考虑。”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范西的爸爸果然按照以往一样，现实用力的合上报纸，然后气势腾腾的站起来愤怒的看着范西。

　　范西的母亲当即就伤心了起来说道“我辛辛苦苦的供你读书，没想到你却是用这种语气对我们说话。”

　　“又来，有完没完了。”范西已经相当的不耐烦了。

　　母亲指着他说道“你好歹是在贵族学校读过书呢，怎么说话就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市井市民一样。你看看那些国际学校的学生那个像你这样说话的。”

　　“你要是喜欢，你就找他们当你的孩子就好了，何必那么费劲的生下我呢？”范西说道。

　　“你，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说说你，笨成那样，连个小小的附中前五名都拿不了，还有今天看到的那个纪许，你连他都比不上，罔顾你在贵族私立学校读过书。”范西的母亲说道。

　　范西觉得不可思议睁大了眼睛，觉得自己的母亲哪里来的底气说兴南最好的高中是个小小的学校。每年附中考上重点大学的都有一大半，自己的母亲哪里来的底气说附中是小小的学校的。

　　也对，她的父母一像爱攀比，攀比也就算了。偏偏口袋里美几个钱的还爱跟有钱人比。口袋里只有三十块钱却硬要去高级咖啡馆喝咖啡。人家店员都看了出来她身上的那一堆地摊货。

　　“妈，我一直在想，你教给我的东西是对的吗？”

　　母亲看向她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小时候我跟你爸爸就让你学小提琴，钢琴，练芭蕾舞，这还算错了？”

　　“我看你真是反了天了敢这么跟我和你妈妈说话。”范西的爸爸说道。

　　范西看了一眼想要做到不怒自威却偏偏是个地痞无赖的模样嘲讽了笑了一下“你交过学费吗？”

　　“我？”范西的妈妈被堵住了话，她确实没交过学费。“免费的不是挺好的吗？”

　　“你总是跟我说要跟什么什么样的孩子玩，要成绩好。但是你要我跟他们做朋友的都是些有钱的公子哥，小姐。我跟他们玩你也只要我蹭他们的艺术课。妈，你教给我的东西真的是对的吗”范西说道“而且只要我跟没钱人家的孩子玩就生气，你说他们不过是底层社会的人，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本来就是。”范西的母亲说道。

　　范西不屑的笑道“妈，我们又何尝不是呢？你只不过是给豪门当过保姆你就觉得自己是贵妇了？你不觉得我们站在他们中间就像是个跳梁小丑吗？”

　　“你？”

　　范西没理，自己进房间了，关上了房门把父母的吵骂声隔绝在门之外。

　　时愈回到学校的时候，班里的氛围很奇怪。班长默默的把笔记本给了她说道“时愈同学，回校了好好的努力学校。落下的课要努力的补回来。”

　　时愈接过说道“谢谢班长。”

　　段卓和蒋岚拍掌说道“欢迎回来。”

　　时愈做回了位子看了一眼后桌还没来说道“谢谢啊。”

　　蒋岚说道“时愈你不知道这几天你不在，纪学霸也不在，我跟段卓都要无聊死了。”

　　段卓拍了一下蒋岚的头说道“你就吹吧，你就是觉得没有人给你抄作业了觉得寂寞了。”

　　蒋岚用手指示意了一下说道“那只是一小小的部份。”

　　“还有一部分就是时愈不在，桌子里也没有东西吃了，因为纪学霸补时愈的桌子里放东西了。”段卓补充说道。

　　时愈笑一下。没过多久，纪许就推开后门进来了。坐下的时候还冲时愈笑了一下问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好了。”

　　段卓看了眼两人。突然觉得两人得问候语突然有点像刚刚交往得男女朋友一样。

　　纪许拿出了课本准备上课。英语老师看到时愈回来也没有惊讶，只是示意得点点头。

　　时愈原本会觉得范西会为难自己一阵，只是今天范西确实出奇得安静，往常在学校里她总是时不时得就语言暴力时愈。只是今天她只是跟同学上课，上厕所，去小卖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跟过时愈。

　　时愈心想难道是范西终于觉得这样很是无聊或者被老郑给数落了一顿从此安分了？

　　纪许在中午得时候也没有配时愈去画室。只是对时愈说道“时愈，这次你自己去画室吧？我有些事情就不陪你去了。”

　　时愈点了点头说道“好得，那我自己去了。”

　　以前纪许陪着时愈得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很是矫情，不习惯。现在纪许不陪着自己了，又突然觉得不习惯，还真是奇怪啊。

　　纪许笑着说道“嗯，等你回来得时候我就给你补习。”

　　“好。”时愈收拾了东西就去了画室。

　　黄秋苒今天看到时愈一个人来得时候，往后面看了好几眼，确盯定纪许今天不会来问道“时愈，你今天那个陪读得人怎么不来了？”

　　黄秋苒这话一出，全班都哄堂笑了。时愈低下了头说道“她今天有事情来不了了。我自己一个人来得。”

　　时愈这话说得有点委屈。黄秋苒也不戳破。只是开玩笑得说道“也好，适当得放放手，别跟得那么紧，搞得我们会把你拐走一样。”

　　宋意说道“老师，你这话说得纪许怎么那么像老父亲一样。”

　　“不对，我觉得更像是占有欲超强得男朋友一样。”一位同学说道。

　　时愈被他们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黄秋苒示意大家安静了下来说道“好，我们今天开始学习。今天我们来学习描画人物。人物首先要注意得就是调色，尤其是皮肤得颜色。大家注意一点。”

　　时愈每一节课都听得很认真。只是真得到了调色得时候，她的眼睛就会晕，好像是间歇性色盲一样。

　　她看着颜料盒上的颜色不知道怎么下手，偷偷的看了一眼别的同学的。甚至连简单的浅黄色有时候都要认半天。绿蓝色也分辨不出来。

　　皮肤的颜色底色弄不好，打光也不太好。时愈有些沮丧了。宋意过来安慰她说道“没事时愈，熟能生巧嘛？”

　　时愈点点头。黄秋苒在讲台上面说道“画画这这种东西不想你们学习一样，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提高分数。她是学要天赋的。而且，时愈你连基本的调色都弄不好，我有点为你担心。”

　　时愈说道“没事，我以后会注意的。”

　　黄秋苒笑着说道“你知道，等到你以后工作了有关于画画的方面的工作你就会发现，明明你比别人努力，但是别人随随便便一幅画就画的比你好。那对你的自信心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而且你学的这么痛苦，何必呢？”

　　时愈笑了一下说道“因为热爱与痛苦并存。”

　　黄秋苒愣了一下就笑了，说道“你怎么也搞起纪许那一套了，真是搞不懂他们那些学霸的心思，不知道这样会还害了你吗？”

　　时愈摇摇头说道“每个认对于艺术投入恶情感都不一样。老师您总不能把情感也分出个优秀良好及格不及格。”

　　宋意举手说道“老师我同意。”

　　黄秋苒笑了一下说道“还真是哲理性十足啊。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下课。”

　　时愈赶回到教室的时候，路过教学楼梯的时候与范西打了个碰面。时愈暗道不好，想着怎么应付范西的冷嘲热讽。或者直接走过。

　　哪知人家就像没看见时愈一样直接劲直走过。纪许已经在哪里坐着了。听到声响抬头看了一眼时愈说道“来了，那我们先进来讲一张物理卷子。”

　　“好。”时愈点点头。

　　等到纪许讲完卷子的时候，也就开始上课了。现在才高一下学期学校已经把课程抓的这么紧了。段卓中午锻炼过现在精神的很。倒是蒋岚一脸的无精打采。

　　晚上放学的时候，时愈才觉得诡异之所在。范西居然直接拿了一把凳子坐在纪许的旁边。时愈睁大了眼睛看着范西。

　　范西说道“看什么看，你家纪学霸亲口应允的。”

　　时愈有种自己被背叛了的感觉。纪许什么时候跟范西这么熟了？时愈不在发生了什么。蒋岚和段卓也觉得气氛诡异。

　　段卓这个时候恨不得直接贴在纪许的身上，现在世坐着也不凑过去了。

　　范西直接无视段卓和蒋岚怪异的目光说道“是纪学霸说的。他说中午的时候可以给我补一下课，晚上的时候也可以跟你们一起听他们讲课。”

　　时愈低头看书本。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个跳梁小丑。

　　她以前在少管所的时候看过于老师给的一本小说。小说男女主角的名字时愈忘记，只是里面的内容时愈一直记得。

　　无非即使少女被同伴的同学欺负。同伴的意味男生帮助解围，什么都站在少女的这一边，时不时的还会跟欺负少女的女生吵架，护送少女回家。

　　少年也是很干净，纯粹。就在少女生出了那么一丁点的情愫之后才知道那个男生是因为喜欢那么女生才那么做的。她帮助少女只不过是因为阻止女生犯错。少女知道之后努力回想才发现，男生虽然对那个女生总是恶言相向，但是言语之间总是慢慢的关心。

　　搞了半天，女孩子才是个小丑。多年之后，女生和那个男生结婚了，他们不会记得生命中有那么一盒女孩儿，也不知道他无意的撩拨让女孩儿的心整整悸动了十多年。

　　时愈觉得现在有点像那个女孩。除了她没有对纪许生出像那名女孩一样的悸动。纪许从头到尾都是为了范西好。给她补课也只是为替范西擦屁股而已。

　　时愈现在的脸色有些难看，段卓碰了一下蒋岚示意了一下时愈。蒋岚摆摆手表示无奈。

　　段卓注意到了，纪许当然也注意到了。他低声叫了一声“时愈？”

　　时愈没反应过来，还是点头看出的模样，纪许再叫了一声“时愈，时愈？”

　　范西看了笑了一声说道“哦，现在孩委屈上了。不就是补一下课嘛？至于嘛你？”

　　纪许瞪了她一眼说道“ 你给我闭嘴。”

　　时愈现在沉浸自己的世界里，纪许对范西的呵斥声停在时愈的耳朵就是对范西的敦敦教诲。而且专门属于自己的补习也没了，自己才是那个跳梁小丑。

　　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纪许说道“啊，我觉得我今天不用补了。”

　　纪许皱了一下眉头。蒋岚和段卓瞬间觉得周围的气压低了好几度。段卓说道“我说范西，你平时不是自诩聪明自己学的嘛？今天怎么有闲情雅致的找纪许补戏功课了。”

　　范西耸了耸肩说道“谁让他是年纪第一呢？我连年纪前二十都进不了。”

　　纪许没看他们只是拿起了旁边的数学课本问道“好，那你来说一下复数的三角表示。”

　　时愈说道“a+bi=rcoscθ+irsinθ=r(cosθ+isinθ)”

　　纪许听了之后随便出了一道题说道“拿你来写一写这道复数函数题。”

　　时愈再一次觉得纪许现在就像是以为长辈在教训她了。她低声说道“那也不用你管啊。”

　　“得了，看来我来某人是不高兴了。”范西拖着凳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