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八章——洗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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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洗脑
余书自认不是封建的人……男女那些那啥啥的事嘛——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那啥啥其实也无所谓……
不过！眼下这个情况……这算个怎么意思啊！！！！——见面两天不到就结了婚的人，如果那啥啥了，不就跟传说中的一夜情没有区别了么……泪奔……虽然一夜情是一夜之后大家你好我好一拍两散，她这个嘛，以后还得有二三四五等等等等夜……不过！开头到底是没有区别——绝对没有区别！所以……
余书内心吹响反攻号角：绝对不能这么认命！
再不过，这话说回来，这林谅也太——
话说正当余书紧贴大门挣扎的时候，人家林谅已经极其自然旁若无人地宽衣解带坐到床边了！
啧啧！你个妖孽！看你现在这小样！余书的不爽再升一级，顺便赠送林谅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敢说你以前没有女人？鄙视之！严肃鄙视之！
“夫人！”
感觉到了余书的怨念，林谅不气也不恼，婚礼闹出的小插曲，人家更是当没那回事一般，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夫人，这盖头你自己掀了，这一步也就当省了，怎么还不过来？”
“夫人……？”余书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走在大街上有叫她丫头的，有叫她小姑娘的，有叫她姐姐的，也有让她郁闷叫她阿姨的，可好像就是没有叫她夫人的。这所谓的“夫人”……呃……余书茫然地摇了摇头，直到目光撞上墙上的大红喜字，这才惊醒过来，然后，理所当然地继续发飙：你个死林谅！叫得这么顺口，之前肯定不知叫了多少女人夫人呢！哼！这会儿装什么亲切！继续鄙视！
“夫人，莫非是夫人想让本王用请的不成？”经过了之前那么多次的互动，林谅终于认命地习惯了“好话要说二遍”。
切！余书不满地瘪了瘪嘴，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发作，而是换了个笑脸，动身坐到了屋子正中央的小圆桌前——这个地方地势很好，进可攻退可守。所谓反攻，可不能像一开始那样傻傻地叫嚣，这回，要好好讲讲策略！——端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向林谅：
“那个王爷呀……您看，我是村里出来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这说话呢，也不会什么大讲究，所以能不能劳烦您以后跟我说话的时候，把您老人家那‘本王’的口头禅去掉呢？”
话说，当看到余书那张怒气腾腾的脸突然捧出笑的时候，林谅就意识到这女人要打什么小算盘，于是他干脆顺水推舟，反过来要探探余书的算盘到底能拨出几个珠来。“好！既然夫人听不习惯，我改口就是了。”
见林谅答得爽快，余书不禁腹诽：啧啧！你这老狐狸！我让你装！哼！凭我现代人的聪明头脑和三寸不烂之舌，这回一定要用我的哼哼教导哼得你晕头转向乖乖就范！不过虽然是这么想的，余书脸上的笑却堆得更灿：“王爷你真是大好人！嗯，那啥，王爷，您看我见识浅，还得麻烦您给我讲解一下这王府里的行事标准和说话方式，免得以后给您老人家丢脸。就比如说……”余书小心翼翼地递出话来，“以后要是有人问我是因何故嫁给王爷的，这……我要怎么答呢？”
“这个啊……”林谅轻轻一笑，“这个不难。能够嫁入皇家的，自然都是大家闺秀，德容言工也自是人中之凤，所以夫人不必有什么负担，以后见人，坦然就好。”
这话吧……听起来好像还蛮暖心的，不过……看着林谅满是深意的笑眼，余书怎么就觉得这话里哪里有点不对味呢？……“德容言工”……“坦然见人”……？
他那啥啥的！余书终于回过味来：你个天打五雷轰的死林谅！你居然敢拐着弯的骂我！
余书气得额上青筋直跳：德——不守三纲五常的在这古代算不上德吧！容——这掉人堆里找不着的大众脸能叫好看么！言——某人我天生就喜欢豪迈！怎地！工——你怎知道的某人我不会烧衣洗饭！还有那什么“坦然见人”——啊！你是说某人我之前没脸见人啊？啊？某人我做啥没脸见人的事了？
他那啥啥的！一个不小心，又被算计了！不过为了那伟大滴“清白”二字，余书只有忿忿地扬了扬头，咽下血泪，继续摆着那僵得几乎要成冻的笑脸：“啊呵呵呵……原来这皇家结婚的标准还真是跟我家那里大不一样呢！开眼了开眼了！”
看出余书心里的不甘，林谅更是悠哉地靠在靠枕上，慵懒地接话：“皇室嫁娶的标准自然不同于民间。不过仪式的典章制度大体还是相同的。今日婚礼上夫人自揭盖头……呵，这新娘自揭盖头的做法林谅还真是闻所未闻。”说到此处，林谅调整姿势向上倚了倚，然后不着痕迹地继续道，“林谅浅薄，不知那可是夫人家乡的风俗，如果方便，可否给为夫讲讲？”
“这个啊……”余书这傻娃，被林谅一捧，小尾巴又不自觉地翘上了天，傻呵呵地嘿嘿一笑，“那是！我跟你说啊，我家那边，结婚可简单了，到民政部——呃，就是官府，两人签个字，官府再给盖个戳，这就算结了！不过，这仪式嘛，可有中西之分。中式的你是知道的，就刚刚我们拜的那三拜；这西式的嘛，啧啧，话说，虽然我不信基督啦，不过若是能在教堂结婚，肯定超级浪漫！我跟你说哦，我第一次听到教堂新婚誓词的时候，感动得差点都哭了！”叽哩哇啦讲到激动处，还什么戒备心，余书早就把那些抛到了脑后，干脆站起来，转到林谅跟前，一把握住林谅的手，“深情款款”道：“婚姻是爱情和相互信任的升华。它不仅需要双方一生一世的相爱，更需要一生一世的相互信赖。林谅，你是否愿意娶余书作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啊……我……这……嗯……”很不适应，极其不适应！本来被余书突然抓住双手就已经有些尴尬了，再加上她双眼放光地吐出这么长一串“情意绵绵”的话来，这从小深受正统教育的林谅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招架，只能敷衍以对。
可是已经陶醉其中的余书哪里还会管林谅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强，继续抓着林谅的手“深情款款”道：“林谅，请跟我说。我——林谅全心全意娶你做我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你，我将努力去理解你，完完全全信任你。我们将成为一个整体，互为彼此的一部分，我们将一起面对人生的一切，去分享我们的梦想，作为平等的忠实伴侣，度过今后的一生。”
这下林谅彻底头大：听着就已经觉得麻人了，还要重复？正纠结着要不要开口，谁知道拇指上突然一疼，低头一看，余书竟把他的玉扳指退了去，抬头刚想开口问原因，突然发现余书正用一副他从未见过的庄重表情看着他：
“这里现在有枚戒指，它是婚姻的象征，它完美的圆环代表着生命与爱，象征永恒的爱情。现在请林谅把戒指戴在新娘的手上。林谅，请跟我重复，你是我的生命，我的爱，我的挚友。我今天娶你为妻，这个戒指将永远印证我对你的挚爱和我今天对你的庄严承诺。”说着，余书把左手和玉扳指举到林谅面前，“嗯？”
“哦？啊……”被余书的“甜言蜜语”弄得晕头转向的林谅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本能地接过玉扳指。
“不是拇指啦！是无名指！嗯？”
“哦……”
待林谅按照“套路”给余书带好戒指之后，余书兴奋地说道：“现在，林谅，你可以掀开面纱亲吻你的新娘了。”
“啊……？”
被自己营造出的气氛冲昏头脑的余书见林谅一副傻气的表情，不禁嫣然一笑，俯身在林谅的脸颊上就是轻轻一啄。“哈！这回是新娘亲吻新郎！”
这轻轻的一啄，可是彻底让林谅从混乱中清醒过来，旋即心里掀起轩然大波。话说林谅也算阅女无数了，不过眼前他这夫人……有点迷糊、有点傻，就连说话也让人听不懂；自以为有点小聪明，其实直来直去还是一根筋；长像只能算不丑，身材也不敢恭维……可是，她却真的和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不太一样——怎么说呢……好像开始觉得她有点可爱了……还是因为潜意识里就认为“夫人”就应该和其他的那些女人有所不同……？林谅第一次试图不带任何猜忌地打量余书，看着她那双总是透着迷茫的眼睛中闪出光彩，听着她双唇张翕之间吐出令他震撼的话：
“从今以后，你不再被湿冷雨水所淋，因为我们彼此成为遮蔽的保障。从今以后，你不再觉得寒冷，因为我们互相温暖彼此的心灵。从今以后，不再有孤单寂寞。从今以后，我们仍然是两个人，但只有一个生命。我们的日子，会天天美好直到地久天长。现在！”余书向后大大地推了一步，打出介绍的手势，“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这是林谅及他的夫人余书，让我们一起为他们祝福——当当当当！鼓掌！”
余书噼里啪啦鼓得起劲，直到觉得这小挂鞭一样的掌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有点不太协调时，才发现已经坐直了身子的林谅正用一种看得她发毛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理智终于挣扎着爬了回来，“Oh——mein——Gott！”余书羞恼得想要撞墙：天哪！刚刚她到底干了啥！魔神附体啦魔神附体啦！丢人丢出三界外啦！看林谅那表情，肯定以为她余书神经不正常了！赶紧背过身去：这下彻底不用混了……
“夫人……”身后响起林谅温柔的声音。
“啊啊啊啊！”果然要被耻笑了！余书双手抱头含恨低语，“果然要被鄙视了……”
“夫人，刚刚的那个——”
“啊啊啊啊——”肩上突然升高的温度让余书头脑里警铃大作，一个袋鼠跳蹦到门口，一手扶门做逃跑状一手颤着指向林谅，“我、我……我跟你说哦……刚刚我说的那些都是牧师说的，跟我没关系，你你你、你别过来哦……”
“夫人……”见余书这副窘样，林谅不但没生捉弄之心反起怜悯之意，转身从衣架上拿下衣服，走到余书身边，推门而出的时候，在她耳边轻喃一句，“夜已深了，夫人好生休息吧。晚安。”
“哈？……你刚刚说啥？”站在大门口，冷风那个吹，等余书反应过来的时候，林谅已经快走出内苑。
这就算——糊弄过去了？余书觉得一阵神奇，这也太easy了吧！简直不可思议！他不会是欲擒故纵吧……“我说林谅！”抽打！老实眯起来不就完了！还叫他干嘛！看看！他回头了吧！
“何事？”别说，在月光的沐浴下，林谅那身姿还真叫一个清朗，啧啧。
“我……那个……”纠结了好一会儿，吐出的却是一句，“你把我那钢琴和手机弄哪去了？”唉……虽然有些无关“主题”，不过还不算是零信息量，囧！
“钢琴？”
“就是那个黑黑的东西！”反正也引出这个话题了，总得问个明白吧。不过见林谅半晌没反应，余书开始着急起来，几步跑到林谅面前，拽住他问，“喂！你们不会是把它劈了当柴烧了吧？”
“劈了当柴？”明白余书所指何物，林谅的眼中闪过几分促狭，“夫人舍命也要护着的东西，我怎会把它劈了当柴烧呢？”
“呃？”
“我命人将它抬至厢房了。”
“哦……”
看出余书将信将疑，林谅索性拉起余书，“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哎、哎……”
余书在看到她那宝贝钢琴完好无损地安置于厢房一角的时候，终于把心放回了原位。
“太好了！一点撞伤都没有。”仔细摸着钢琴的四下，余书欣慰地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会对它不精细呢！唉，真是太好了！”
第一次看到余书发自内心的高兴，林谅也凑上前来，“你说这是琴？”
“嗯啊！虽然琴板是木质的，不过里面的弦可是金属的，你看！”余书掀开上盖给林谅示意。
“这……要怎么弹？”
欺负古人感觉就是爽！余书得意地打开琴盖：“琴键在这里呢！”余书到琴凳上坐好，“说话不如演示来的快。嗯……虽然不管怎么说吧，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我来这里身无分文，所以，就送你两首《婚礼进行曲》算是嫁妆吧！你别觉得赔喔！我跟你说啊，这两首曲子啊，这里只有我会弹，别处……嘿嘿，我保证你听不到！”余书稍稍沉思了一下，“嗯，瓦格纳的经常被当成是新人入场的音乐，门德尔松的通常要婚礼结束时演奏……嗯嗯，那就先弹瓦格纳的吧！”
话说，此时此地此景，跟以前弹奏的感觉肯定不一样，两曲终了，余书的心情只能用“伤感”二字来形容，而林谅，在沉默之后，只吐出“天籁”二字来概括。
许是白天两人吵累了，许是“夜半无人私语时”乃不变真理，从见面就开始斗嘴的两个人，这个时候，反而能够平心静气地好好说话了，所以啊，啧啧，不知道是不是这婚姻的力量真的是无穷……
“呐，林谅，你知道吗？”手臂支在琴沿上，双手捧着脸，余书叹气道，“我啊……心里一直有个梦想……希望有个人呢，能在情人节的时候弹着钢琴，唱Axel Fernando的Amo向我求婚，然后等七夕的时候再结婚——虽然不一定要去教堂啦，不过这婚礼誓词，一定要真挚感人。可是啊……唉……”
“阿猫……？那是什么？”林谅觉得奇怪，为什么求婚的时候要唱“阿猫”？
“……是爱啦！西班牙语！”余书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真是！你到底有没有文化！”
“西班牙语？”其实这交流无能真的不能怪林谅，真的……
“哎呀哎呀，真是说不清楚啦！”余书沮丧地垂了头，“反正啊！不能指望你给我唱就是了！”说完，冲着林谅做了个鬼脸。
“哼……好像确实如此……”林谅笑了笑，走到余书身边，“不过，夫人，有一件事希望你能明白。”
“嗯？”
“在皇家的婚姻里，”林谅看着余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最不需要的就是爱情。”
“我知道。”
“嗯？”林谅原本以为会看到余书惊讶或失望的表情，谁料余书回应给他的，却是一个大大的笑容和一句很是明了的“我知道”。
“所以啊……”余书摆着手指道，“我根本就没有认定你是我丈夫。因为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若是这样……那就好。”林谅松了口气，虽然这样的感觉并不太好，不过和哭闹着央求他的宠爱相比，余书表现出的通情达理确实很得他心。“既然这样……”林谅点了点头，“夫人，今晚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事，不陪你了。”
“没问题！去吧去吧！”余书一副乐不得的表情，待林谅迈出门的时候，更是贴心地送上了一句“晚安”。
“我滴人生啊！”林谅一出门去，余书就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刚刚真是吓死我了！唉，不过，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灭哈哈哈……”
窗外月光正好……林谅坐在书房里独自对月小酌。
听着厢房那边传来的隐隐如花香般的琴声，品味着里面流露出的愉悦和深情，林谅突然想，这首曲子，也许正是余书说的那首“阿猫”。不过……“婚姻是爱情和相互信任的升华。它不仅需要双方一生一世的相爱，更需要一生一世的相互信赖……彼此成为遮蔽的保障、互相温暖彼此的心灵、不再有孤单寂寞、仍然是两个人但只有一个生命……”林谅苦苦地笑着。虽然只听了一遍，但是这些话却深深地在脑海里留下烙印。不可否认，他深受这些话的感染，如果他出身于平民之家，他愿意敞开心扉去尝试；但是正如他所说，因他的身份，他婚姻里最不需要的就是爱情；所以他对那个对婚姻怀有美好憧憬的余书……羡慕、钦佩，但更多的，只能是对不起……余书想要的婚姻，他给不了……虽然他对她没有多深的感情，但这世上确实有身份满足不了的东西——有点无力……
所以——也许把余书当成“神迹”捧起来，是对两个人再好不过的方式；至于那个所谓幸福的婚姻——林谅举起酒杯，酒在月光的照射下映出暗暗的影——只当那是妄想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八章——洗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