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正文CHAPTER 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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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沫！”
珍恩惊异地扑过来，双眼已噙满泪花。
尹夏沫惊怔于周围人的反应，她的眼神是陌生的疏离。
“你们……认识我吗？”尹夏沫问他们。
珍恩终于放声大哭，“夏沫！夏沫我是珍恩啊！你忘了我吗？我是你的好朋友啊，还有潘楠，姚淑儿，薇安……”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有，还有，你不能忘了澄澄……”
欧辰的脑袋轰轰作响。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如果她无法回忆从前，她便不再是夏沫……
他不敢再想。
欧辰握紧双拳，骨节泛得青白。不知内心有什么难以隐忍的情绪，异常复杂，却又被汹涌而至的悲哀统统湮没。
呼吸都变得困难了。欧辰艰难地深吸一口气。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堵死了。
然后慢慢地失去。
欧辰僵直着走出病房。
来到空旷无人的走廊。
他扶着雪白得刺眼的墙壁，剧烈地干呕起来。
剧烈地干呕着。
眼前的一切模糊着紧缩起来，然后又猛地放大，一阵一阵的眩晕。
胃部被撕扯般的剧痛着，又好像有千万条虫子啃噬着。欧辰虚弱自嘲地扯起嘴角，笑了笑。
像自己这么坚强的人，恐怕也快受不了了吧。
既然这样，那么就……
倒下吧。
无力地靠着墙壁跌在地上。
欧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 ***
“医生，少爷到底怎么了？”沈管家望向前方的病房，苍白着脸，声音沙哑低沉。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他的胃病究竟拖延了多长的时间？”
沈管家惊住！
“少爷的胃病有在拖延吗？！”沈管家惊惶地睁大了眼睛，“可是平常他看起来……”
医生叹了一口气，“他的胃病已经十分严重了，如果他能早些来进行治疗，或许情况会乐观些……可是现在，病人的胃部大量出血，现在的状况已经是……”
“什么？”
“胃癌早期。”
“……！”
沈管家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医生扶住了他。沈管家的脸上满是悲痛的神色，声音显得愈发苍老无奈：
“少爷……”
“不过，也并不完全是没有希望。”医生缓缓地说，“如果现在立马进行手术，病人有康复的可能。”
“……那就快些进行手术！”
“但是，手术也是有风险的。如果手术不成功，病人可能会失去生命。”
天际响起一声闷雷。
然后。
就哗啦哗啦地下起雨来。
下雨了。
……
沈管家的悲伤强大得骇人，他怔怔地站着。
少爷……
他闭上双眼。
…………
……
年幼的少爷在绿莹莹的草地上跌跌撞撞地奔跑着。
突然一个踉跄。
眼看就要摔倒。
沈管家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了少爷。
小少爷转过头，瞪着绿宝石般亮晶晶的双眼，天真地看着他。
沈管家宠溺地微笑。
小少爷也咯咯地笑了，他挣脱开沈管家的搀扶，又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
…………
许久。
浑浊的泪珠自眼角滚落。
沈管家双眼通红，苍老的身躯抑制不住地颤抖。
对了，老爷……
他拨通了长途电话，摁下那串再熟悉不过的手机号码。
“……嘟，嘟，嘟……”
沈管家的周身逐渐冰凉，紧张得心弦仿佛随时会绷断。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
沈管家一阵悲伤。他知道，少爷是他的生命。如今，只有他能够做抉择，如果他做错了，他该怎么办。
“可是，如果不动手术，一旦病情恶化，病人更有可能失去生命。”
犹如惊雷在耳。
沈管家的耳膜轰轰作响。
一张同意书赫然出现。“如果您愿意，请您代替他的家属签名。”
沈管家混沌着意志，就这样接过医生递来的签字笔。眼前黑了又白，白了又黑。
终于清楚了，沈管家才颤抖着在纸上的家属签名中写下：
——沈鹤。
*** ***
眩目刺眼的手术灯。
“霍”的亮了。
医生们身穿白大褂，戴着白手套、白口罩，声音都变得沉闷。
手术刀锃亮锃亮。
医生握着它的手心竟然冒汗。
“……一定要成功。”
“可是……这个手术只有45%的成功率。”
“……那也要努力，因为——”医生看向病床上的人，“病人的身份非同小可。”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正文CHAPTER 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