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变》 夜倾城

9、第八节 蛟龙青铜鼎

　　仰望天窗，天上南飞的大雁，一会排成S形，一会排成B形，仿佛在做着鬼脸嘲笑着雨宁：“哇，笨蛋，哇，笨蛋……”明知道自己这次被精明的伯爵算计到了，雨宁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慑于伯爵那苍老浑浊眼睛中隐隐闪现的精光，雨宁丝毫不怀疑，在知道伯爵家族这不可见光的秘密后，若不肯从了那老头，自己是否会见得到明天的太阳。大不了，贫民街道的警察局又多了一宗无头命案。
　　但伯爵孙子的事情，貌似真的很麻烦。哎，难道自己这月命犯太冲？回家要好好研究下爷爷笔记中关于卜卦的探究，以后好好为自己卜一卦。可能的话随便算下这期大□□的号码，也不要太过贪心，中个几百个亿就行了。到那时住豪宅，开跑车，顺便泡泡美女，那个杰西卡•阿而巴就蛮和我胃口的……呵呵呵，到时偶衣锦还乡时，看到小的给500，遇到老的给1000，哈哈不要羡慕哥，哥只是个传说中有钱的帅哥。
　　只是，现在雨宁所不知道的是，卜卦问天，逆天镶命的代价很大，大的让卜卦真的成为了一门“绝学”。
　　跟随在伯爵、萨玛后面，一步步地向古堡的地下室走去。连安娜的脸色也开始凝重起来。雨宁感觉气氛越来越冷，心口闷得发慌。
　　地下室，橙黄的灯光依旧的昏沉。室内华丽的装饰被灯光映照得有种清冷诡秘。更挑动雨宁神经的，是蔓延着整间地下室的丝丝低沉尖锐的呲牙声，以及不安地兽嗥声。
　　那一团蜷缩在墙角，被金属链禁锢着瑟瑟发抖的黑影，竟然是个人！被囚禁在古堡地下室里。蓬松缭乱的头发，血渍浸染的衣服，满身都是夹杂着紫黑色干凝死血的痕迹，那惨白的脸上，干枯的眼眶中不时上翻畏缩的眼神。
　　伯爵，萨玛脸色肃然的站在黑影面前，而安娜则已在旁梨花带雨的低声哭泣。雨宁望向伯爵，伯爵眼神悲悯的点了点头。
　　雨宁深深的叹了口气:“伯爵，这位就是你的孙子，唐克逊少爷吧？”
　　伯爵沉声道:“正是我那苦命的孙子。”
　　雨宁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微微的望向黑影，对这位为事业献身的富家贵族少爷感到了一丝同情。
　　萨玛接着回答:“本来少爷的病情被阁下赠于小姐的符咒压制了，但没想到少爷中的诅咒太厉害，后来竟然把符咒给污染了。为以防万一，也只能这样了。”
　　伯爵忽然神秘的问道:“雨宁阁下，你的那道古符咒是你自己绘制的？还是另有他人？当然，这种重要的秘密你也可以不回答。只是我觉得，这可能对我孙子的病情很重要。”
　　“古符咒？重要的秘密？不会是那个吧？”雨宁显得很是大方，从自己的胸口掏出一块火柴盒大小泛着温润蓝绿色光泽的玉佩，随意的递给伯爵，尴尬笑道:“您说的那个重要的古符咒，其实是我从这块玉佩上描摹的。由于玉佩上图案很奇特有种莫名的吸引力，现在不是做啥要打出自己的品牌么，我们街头艺人一族也不能落后啊，所以我就把它绘在袖章上当作我街头卖艺Logo。至于除恶梦什么的，只是我耍的一个嘘头。没想到还有这种功效，抱歉啊，误会……完全是一场误会……”
　　梨花泪满面，哭的楚楚动人的安娜，抬起头怪异的深深看了雨宁一眼，没想到当初竟然是这个混混一样的少年，随便忽悠我的。但奇怪的是，自己心中竟很难生出一丝怒气。
　　而雨宁则不停的对众人，尤其是伯爵，夸张的谄媚般笑着不停的抱歉。其实也是为自己做好退路，唐克逊这个小家伙的情况貌似很严重，那个诅咒很厉害啊。自己那点几乎自学成材的皮毛阴阳之道的水平，弄不好要把自己的这条小命也搭进去了。不要啊，我还年轻……我还是……处啊……
　　另一处，威廉伯爵和萨玛则不同了，两个老人干枯的四手不停的摩挲着玉佩，仿佛色狼在摸美女的玉腿一般，眼中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惊讶，紧接着便陷入了一种狂热之中。萨玛祭祀则夸张的，连手都在微微颤抖了。
　　“请问尊敬的雨宁阁下，请问这块圣玉是从哪里得到的？” 萨玛激动的问道，见着玉后甚至连称呼都变了。
　　“圣玉？”雨宁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是说我那块玉啊，哦，那破块玉是我打麻将赢到的。”
　　“破玉！？”听到雨宁称自己心目中的圣玉为破玉，萨玛刹那感到一股无奈的感觉，仿佛自己化身成了那块玉，遇到了一个不识货糟蹋自己的主人般，但同时又疑问道:“麻将？麻将是什么？”
　　雨宁搔了搔头，更加不好意思，白白的小脸蛋都红透成像煮熟的螃蟹了:“额，麻将，麻将就是一种，一种，嗯，棋牌吧。被称为中国国粹。”感觉眼前这老头可能理解不了麻将的精髓，忽然又加了一句:“实际上，我觉得它更接近似赌博。”
　　萨玛突然感觉一阵昏厥，自己心中的圣玉，先前称为“破玉”还勉强了，现在得知竟然是眼前这个近似小混混的少年，赌博赢来的！心中的神圣被亵渎了！这个尽是糟蹋天下精华奇葩的毛头混混小子！一股无名怒火烧上心头，眼前一黑仿佛被气的要昏倒一般。深深呼了几口气，压制住澎湃的心情。好了点后，又多多吸了几口，怕别接下来真被这混混小子给气昏了。
　　雨宁看到那个黑瘦的穿着长裙的老头，听到自己是赌博赢来那块抵账的破玉后，一直像邻居家那只哈巴一样直喘气，好是奇怪。上前扶住老头，礼貌的在他耳边又补充道：“真的，我没骗你，真的是我赌博，哦不，打麻将赢来的抵账物品。那块破玉抵了我三英镑，真想把它砸碎了。娘的，值英镑么，这么点小破玉……”突然想起，这一块破玉被抵押了三英镑，雨宁说道后面竟自顾自的骂了起来，三英镑啊，自己起码要卖艺一周，不，两周，能买多少二手的《PLAYBOY》啊，全被这块破玉抵去了。
　　“三英镑！……一块圣玉三英镑！……” 萨玛摸着自己手中的无价圣玉，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狠自己为什么没有那种命，能靠赌博，仅仅芝麻大小的三英镑就能换到无价的圣玉呢。
　　萨玛突然抬起头，望了望伯爵，后者对自己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恭敬的对雨宁说道：“尊敬的雨宁阁下，您看这能不能交换你那块仅值三英镑的玉佩么？”
　　雨宁被突来的交易吓了，想起了影片里小混混和大佬做买卖事后被灭口的场景，小心翼翼的紧张的接过来一张小卡片，哇，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支票吧，雨宁数了一遍又一遍，哇多少个0啊，一个，二个，三个……老子娶个十个老婆，一家人全躺着吃，八辈子也吃不完啊……
　　“不好意思，可能不行了。”雨宁把支票退回给萨玛，一本正紧的说道。
　　“为什么？”萨玛仍不死心。
　　“因为，这是我赢的一个老头的，这块玉便是那老头自己亲手制作的。”说着，那个单薄佝偻的身形便浮现在了眼前，仿佛春风拂面，雨宁感到心中一暖。
　　“老头？”萨玛紧追不放。
　　“恩，一个奇怪的老头，我的爷爷。这块玉佩是他亲手雕琢的。但七年前，我爷爷已经去世，这是他唯一亲手留给我的纪念了……”
　　萨玛眼中忽然显出一网深深的失落，而威廉伯爵则显得很是深沉，一直一言不发，思考着什么。
　　萨玛老头仿佛刹那虚弱苍老了许多，摩挲着玉佩，喃喃自语:“可惜啊，没想到它的主人竟然去世了。我竟然无缘见到他一面，毕生之憾啊。”
　　萨玛忽然转头,口气无比的亲切微笑的对雨宁说道:“你的爷爷是个伟大的人。可惜我今生无缘与他一见了。雨宁，你真是幸运啊，能成为他的孙子。”
　　雨宁回想起那个常年青丝卦，佝偻单薄的身影，嘴角微翘的随意“恩”了一声回应。
　　萨玛把玉佩递给雨宁，突然发现圣玉真正的主人竟然眼前少年的爷爷，看着竟顺眼了许多，于是将一些玉佩内藏的秘密也随口说出:“雨宁，也许你不知道。这块玉佩是纯正的蓝田紫云玉，上面刻画的是一幅避邪，清心的古符咒。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块已通灵的玉。通灵，你们中国佛教喜欢称之'开光'，中国道家又称之为'三清归源'。其实，也就是炼精化气、聚气化神、反神归精为凡物开灵的三个过程。这种神通不下于点石化金与撒豆成兵。能使凡物的质变成超脱尘世的'灵物'。传说，这些神通早已湮灭在历史硝烟之中。没想到，神话大陆覆灭百年后的今天，还有拥有这种大能耐人存在……”
　　原来自己这块玉佩这么有来头，雨宁笑嘻嘻的把它揣入胸口，好好收着。一脸的贪婪，仿佛平白捡到了几百万。“神话大陆？覆灭？”虽然有点感兴趣但雨宁识趣的没问，没一会没事勾搭起他们对自己圣玉的贪婪就完了。还是先做正事吧。
　　小心翼翼的在唐克逊身边，仔细察看了会儿，仔细推敲了遍唐克逊的经历。问道伯爵:“伯爵，请问下我能看一下唐克逊少爷带回来的那只古鼎吗？”
　　提及古鼎，唐克逊竟然突然咆哮得跃起，眼红红的疯狂的向雨宁扑来，惊吓的雨宁退了数步。幸好有金属链的锁着。还好，还好，庆幸的拍拍胸口。
　　在伯爵的带领下，上了二楼。会客室里等候着，伯爵拿来了一个黑色匣子。匣子打开，一只崭新的古铜色四角鼎。
　　伯爵缓缓说道:“就是这只鼎了。逊姆当夜也是抱着这只鼎跑出去的。我委托科学院的朋友作了放射性碳位素测试，结果显示这只鼎利用的中国明朝时期冶炼术，已有500余年。检测不含任何放射性元素。”
　　雨宁蹲在鼎前，仔细的检查着这个“不祥之鼎”。
　　鼎通体褐黄色，高十余厘米，鼎口径一只成人拳头大小。在鼎口边缘两只栩栩如生的龙腾云穿越，构成了两只鼎耳。在鼎身则雕刻了凶猛的蛟狮、鲛人互博之状。在鼎底则用十余星芒绘成了一幅图画。工艺极其精湛，应该出自名家之手。
　　但除此之外，无任何发现。毕竟自己也没有这方面的研究。但伯爵，萨玛和美女安娜小姐都目光炙热期望的盯着自己。不忽悠下，不好下台啊。幸好自小跟在爷爷身边，耳濡目染的记了些料子。搜肠挂肚的细想了会儿。
　　雨宁抬起头，面色摆的极严肃说道:“伯爵，据我看来这应该是古墓陪葬品，而且还是极其怪异的一只古鼎。也许这就是唐克逊少爷产生异状的根源了。”
　　伯爵问道:“请问雨宁阁下，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雨宁慢慢悠悠的说道:“这只古鼎鼎耳双龙还好解释，因为龙在中国的象征很是受人推崇。但鼎身的蛟狮、鲛人就很令人费解了，这些都是很少见的形象。尤其还有鼎底的星芒绘成的图画。”
　　雨宁还特地的装作深沉的边说边点头，把古鼎拿起用手指点给众人观看。伯爵三人果然如看天线宝宝的婴儿般紧紧凝神的盯住了雨宁。
　　萨玛着急道:“雨宁小兄弟，你就别钓我们的胃口了，这件事关系少爷性命。事态紧急啊！”
　　萨玛说完，伯爵、安娜都会意的点了点头。看众人都着道了，雨宁也就不挤牙膏，一口气托出:“大家可了解中国的风水？风水即阴阳，尤其广泛运用在选宅、筑墓。中国风水之道：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
　　“而这些构成了古人下葬选址总则。但有时，出于某些原因，在选择的最佳风水上有所欠缺。所以要按照顺乘生气之法，选取一些物件来弥补风水的欠缺元素。比如常见的招财鱼、避阴屏等。而这只古鼎应该就是一座古墓里的风水鼎。无论双龙、蛟狮、鲛人都是水属，所以应该用在山中墓穴中补充'水'的不足。”
　　缓了口气，接着说道:“在鼎底绘着的十余星芒其实是一种玄阵，逆八卦。阵法一般以龙行与龙止来□□吐纳，蓄气养阵。唯独此玄阵却是例外。此阵是以阵养阵，只能吸收阵中之能。本是一种辟邪之法，常被道士用来灭化阵中赃物。”
　　满意自己不凡的口才，瞟了下众人紧盯自己的眼神，接着说道:“所以，我认为这是古墓中的一风水鼎。但仍有个问题，为了为了维持逆八卦的运行，在此鼎之内应该还有东西。一件非常特殊的东西。只是，不知为何被唐克逊少爷忽略了，甚至被丢弃了。后来也仅仅只带回了一只鼎。”
　　“总之，这个古鼎很是奇怪。因为几乎没有人用逆八卦来做下葬阵眼的。我想，那个古墓，也就是唐克逊去寻找肉尸的古墓，恐怕另有玄机。”
　　“唐克逊少爷到达古墓阵眼处，发现并带走了此古鼎。结果，古鼎出，玄阵破……恩……恩……”
　　伯爵问道:“雨宁阁下，别光恩啊。到底古鼎出，玄阵破了会怎么样？”
　　雨宁搔了搔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伯爵，不好意思，刚才这些推论，也是我小时候跟随在爷爷身边听说联想到的。至于更深层次的，我也说不准了……”
　　伯爵着急的问道:“那么，请问雨宁阁下，你有办法救救我那可怜的孙子吗？”
　　雨宁沉声说道:“应该有的。根据阴阳调和之说，邪物出世处，十步内必有相克之物……”
　　伯爵说道:“那么，雨宁阁下的意思是……”
　　这时，忽然从门外面传来了喧杂的吵闹声。
　　一个尖锐性感的女人声音传来:“挡什么挡，想吃老娘豆腐啊？都给老娘我闪开，老娘我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