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选择

13、电话

　　“嘟、嘟、嘟、嘟”
　　童皓拿着手机静静的等待着，至少他的表情是静静的。
　　他的报复计划很简单，他只想让童泽生痛苦，这是他为妈妈唯一能够做到的。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童泽生心中的份量，他想让童泽生痛苦唯一能做的就是从自己的身上下手。他要让童泽生知道他的儿子荒淫无度，他要让童泽生痛苦、自责。他要为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
　　他没想过要真正的荒淫，他要的只是童泽生这样的认为。他也没想过真正的对女孩造成伤害，他要的只是她配合他演一场戏，演一场让童泽生痛苦的一场戏。
　　童皓尊敬那个女孩，因为他也爱着他的妈妈。他心中早已决定了对她的帮助，无论她帮不帮自己演好这场戏。

　　王绮梦舒适的靠着床头翻看着一本杂志，她很幸福，她的生活出乎她所有家人的预料，她真的很幸福。
　　浴室中传出“哗啦啦”的水声，映着卧室里面洁白的灯光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和谐。
　　“泽生，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童皓吗？我总是放心不下他。”绮梦将手放在书上，略带关心的向浴室中问道。
　　“不了，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看了还不如不看。看了只会激化矛盾，没有任何好处的。而且当初我还承诺过不去找他！”
　　浴室中传出了童泽生的声音，不知是浴室的原因还是本就如此，他的话语中总带着无尽的沧桑。虽然他想以玩笑的口吻说出这番话，但话语中却不知不觉的流露出乐他那对于儿子的诸多感受。
　　他对自己的儿子只有自责、怜惜。他想乞求原谅，无数次的失败后他想放弃了。但让一个父亲放弃儿子，这可能吗？
　　“他似乎还是很恨我。”
　　“别傻了，这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想他那么聪明是不会不明白的。”
　　“也许吧！”
　　绮梦幽幽的叹道。她了解童皓，所以她知道他恨自己。
　　轻轻的音乐响起，打破了屋内沉重的气氛。
　　“老婆，帮我接电话。”
　　绮梦找出了电话，淡淡的看着它。显然她还没有从刚才的话题中解脱出来。
　　“泽生！是童皓的电话！他给你打电话了。”绮梦惊喜的大呼着，手机上“儿子”二字让她压抑不住的高兴。她期望这次是一个转机，她知道丈夫一定会高兴的。
　　“真的吗？”浴室中水流声一下被死死的中断了，童泽生不敢相信的问道。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敢让自己听错。
　　“老婆，你先帮我接，别让他等的不耐烦了。”
　　浴室中显得很是慌乱无章，淋浴头被摔下，浴室门乱响。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喂，童皓吗？我是王老师，你爸爸在洗澡马上就出来了。你最近过的好吗？… …”
　　童皓的心被撕裂了，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又一次被撕裂了。她很惊喜话语不断，但童皓呢！他很痛苦，真的很痛苦。
　　他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他有的只是痛苦。她的声音就像针一样扎进童皓的心里。他不要听，不敢听。童皓慌忙的按下了结束的按键，他选择了逃避，永久的逃避。
　　他颤抖着，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心中的痛苦变成了无边的怒火，燃烧着他。
　　“啊！”
　　童皓痛嚎着将手机狠狠的向墙上摔出，“啪！”的一声零件四射，划过虚空扎进他的心房。痛！
　　女孩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小嘴张的老大。她不知道为何他会变成这样，他很痛苦！她心中对童皓的仇恨挡不住她对他的同情，她想起了关于他的无尽评价。望着他，她想读出些什么。
　　“给我，我来接。”
　　“哗！”的一声巨响，浴室的门被童泽生急急的摔开。他像箭一样的冲了过去，他的身子赤裸着，一颗颗水珠顺着他的身体急忙的坠落。
　　童泽生一把抓过绮梦手中的手机，
　　“喂，皓皓吗？”
　　他欣喜若狂的问道，声音颤抖着，因为喜悦而不断的颤抖。此刻他就像到达了天堂，百花齐开，百灵齐鸣，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嘟！嘟！嘟！… …”
　　短促的忙音就像是一道道惊天大雷活生生的将童泽生轰入了地狱。天旋地转，鬼哭狼嚎，一切都在痛苦。
　　一极喜，一极悲让童泽生愣住了，拿着手机他静静的站立。
　　王绮梦忧伤的接过童泽生手中还来不及围上的浴巾静静的为他围上。童泽生爱怜的抓住绮梦的手，平静的对绮梦道：“没事，也许是他打错了。”
　　童泽生已是三十几接近四十的人了，本来男人在这一时期才是真正的黄金时期，是充分展现魅力的时期。所以就算王绮梦才二十几岁，二人看起来也很般配。但这一通无声的电话却让童泽生似乎老了几岁，人显得更加无助起来。
　　“童皓看来是真的很恨我，他恨我取代了他妈妈的位置，不然不会听见我的声音他就挂掉电话的。”
　　绮梦依偎在童泽生的怀里幽幽的说道。童皓对她的反应让她很伤心，因为她不仅仅名义上是童皓的新母亲，而且在生活中她还是他的老师，最要好的老师。她很怀念曾经的日子，那时候他们无所不谈，他们就像一对好朋友，现在却像是一对仇敌。
　　“别想太多了，你不是不知道如今的他，换了是谁接电话都是一样的结果，不要太自责了。”
　　童泽生此时的心也痛着，他不能让自己的心情影响到绮梦。他淡然一笑，轻拍着她关心的说道。
　　“也许是童皓他出了什么问题。不如你打电话问问房东吧，我总是放心不下他。”
　　绮梦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久留，她连忙转移话题将自己最关心的事提了出来。
　　“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我是童皓的父亲，那天我们还见过面的。——对！对！对！就是那天拜托你照顾童皓的人。我想问一下童皓他回来没有？——回来了啊！谢谢！谢谢！对了，他最近表现怎么样… …——嗯，好，谢谢。麻烦你了。有事拜托你了。”

　　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很累了，眼皮总是在打着架。迷迷糊糊的看了看童皓，他还是一动不动静静的靠着墙坐在地上。她已经不再像先前一样紧张，也许她已经麻木了吧！她感觉自己真的撑不住了，眼皮不可阻挡的缓缓合上。
　　“咔”
　　复读机一声轻响宣告着自己的工作又告一段落，梁梦站在窗口怔怔的看着街道。她知道今天童皓不会经过，她已经等了很久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每晚都要等在这里看着童皓经过，也许就像童皓每天跑过一样自己也养成了习惯吧。只是今晚童皓没有经过，而她自己却仍坚持着自己的习惯，静静的守望到了深夜。但习惯中少了一个人她觉得今夜的夜空似乎孤独了很多。
　　梁梦轻轻的将磁带翻转，她小心翼翼的生怕打碎了寂静的夜。复读机又响起了悠悠的旋律，她最后深望了一眼孤寂的街道，缓缓的合上了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