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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流希的恶作剧】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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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装死中的某女终于憋不住了,她一把按住欲把她抱起来的人,慢慢睁开了眼。这一睁眼,倒把她吓了一跳。
从来没有见过容祈这样的表情,脸色苍白如纸,瞳底的明澈已不复存在,只余下混乱和担忧。这样的容祈,这样的眼神,她生平未见。
心口,仿佛有什么东西撞击过来,无声无息,扼住了她的喉咙。微微的干涩,竟发不出声音来。
“没事吗?”他紧张的察看,直到对上她微带闪躲的灵动双眼,才觉悟到一些事,被欺骗的愤怒涌上来,他赫然松开了她,“你以为这是哪里!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没……”她被吼得唯唯诺诺,更加说不了话。
“如果你认为这种事可以拿来玩的话,你连当一个演员的资格都没有!”他甩开她伸来的手,转身离去。在场的工作人员们呆若木鸡,没有一个人敢追上去。
“我……”小瑷郁闷到气结。什么嘛,只知道吼她!也不问问究竟她为什么要这样,都怪该死的安藤流希,在开拍的前一秒才告诉她,替身之所以来不了是他在搞鬼。她只是气不过,像个办法吓吓那小屁孩而已,谁知道会吓到容祈!
可恶!她都为了这场戏牺牲这么大了,他居然还乱吼她!她支起身体,一动之下才发现整个背部痛的要命。靠!居然真受伤了!
这回可算是衰到家!
小瑷结果还是去了医院,推拿时痛的她七荤八素不说,回头还给杂志写成秘密入院堕胎。
堕胎?堕他个头!就算她真和安藤流希姐弟恋,这才没几天的功夫,能怀上吗?
花边新闻升级,她自然没之前那么安稳。先是被系教授老关请去旁敲侧击老生常谈了番,之后被同校的女生恶整,不是吃饭吃出石头,就是形体课后总找不到衣服。搞得她还以为自己穿越进《流星花园》变身成了杉菜!
崔泰夜被她这个比喻逗乐了,直说她自找麻烦,半点同情安慰的意思也没有。惹得她当场发飙,直嚷嚷要把他DBS的轮胎戳破,再在挡风玻璃上用喷漆画上“大色狼之车,女人速避”。
崔泰夜哭笑不得,好在如今了解小瑷的喜恶,当即带着她去了“纯馆”,以示停战。
“纯馆”也是S城三大顶级会所之一,据闻幕后老板是香港某一巨星,这是他私人产业之一。当初投资时,玩乐心态大过赚钱心态,却没料品味特色的设计以及靠山靠水的地理环境,让这里成为众多娱乐界人士以及上流金贵趋之若鹜的场所之一。
和位于市中心小巧玲珑,古风幽静的派克不同,“纯馆”集娱乐、美食、休闲运动为一体,大型高尔夫球场更令它显得大气磅礴。依然是年费制的私人会所,小瑷从崔泰夜口中挖出费用消息后惊咋的半天没合上嘴。当游艇会,高尔夫球会这些有钱人的专用名词呈现在眼前时,她才知道如今S城里的有钱人究竟多到什么地步!
午后,阳光灿烂,一片湖光水景。光影闪动间,水面上如铺了片薄薄的银,明光柔媚,远处的山坡上,枫红遍野,其间夹杂着金澄澄的银杏,看去只觉身轻神爽,什么烦恼都抛去了脑后。
崔泰夜的私人游艇上,聚了不少名模、明星、名人,其中不乏她目前所中意的广告商。
一下午时间,虽然没有达到她的目标,但也结识了不少以往连望都望不到的公司老板。这些日子跟着崔泰夜进进出出,她发现一个蛮奇怪的问题。回望崔泰夜身边的那些人,居然没有一个是年过四十的,基本都在三十上下,部分才二十多岁。更令她震撼的,这些年轻人里,不少都毫无家族背景,完全靠自己实力打拼上位,就算有家族撑腰的富家二代,也喜欢自己在外面建立事业,不会待在父母的羽翼下立足。
这让当米虫足足当了二十二年的容小瑷相当惭愧。有钱人果然具备存在的理由,换做是她,如果父母身家过亿,她才不会独自在外奔波,估计早撒娇着要求他们拿钱为她砸出电影之路了。
却再度不由自主想起容祈。当初,他放弃康庄大道奔去国外,又是怎样的想法呢?
明明是艺术院校的高材生,又在艺高工作了三年,积累了那么多经验,本可以在大学舒舒服服做个教授,却偏偏独自跑去国外进修。
对于容祈的决定,父亲并不赞同,母亲立场尴尬,唯有保持中立。只有她,一听闻他将飞去海洋另一端的国度,莫名兴奋了好几夜。然而,当她在大学为自由高歌,独自在异地奋斗的他,又是怎样的境况?
其实从前,这些她从未想过。直到最近,被容祈赶出门,体会过身无分文的糟糕境地后,才慢慢能感悟出一些世故。
阳光慢慢融进了水面,薄银化成了流金,光影水波,华丽的游艇上依然笑语不断。
崔泰夜自喧闹的艇后方离开,来到游艇安静的前端。白色船板上,那个适才还扬着明朗笑容穿梭在人群间的女孩此刻正坐在栏杆旁,静静伏着。远方,是秋天深阔的天空,橘色的夕阳与绿色的山峦调出完美色彩,湖风拂起她长长的卷发。她半阖着眼,下颌线条优美,长而浓密的睫毛自侧面看去带着一种天真可爱的稚气。少了往日谈话间那种灵动狡黠,她安静的不可思议。
只是片刻,沉静很快被打破。她忽得回头,笑弯了眉眼,回视他的眼底尽是调侃,“二少,你不会被我的侧脸迷倒了吧?”
“少贫嘴!”他移开眼神,拍了拍她头,“你不是八面玲珑交际的正欢么,一个人待这里做什么?”
“我交际到嘴抽筋啦!休息会不行?”她就不懂,怎么人人都爱朝她的头上又摸又打,她又不是光头!
“我看你是心里抽筋吧!怎么,还在想容祈的事?”
小瑷闷闷的抱起双膝,“他的事有什么好想的!反正从小到大,无论他做什么想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就算他现在成了国际知名导演,我也没想过要通过他得到什么!”
崔泰夜深深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们倒真是兄妹,连说的话都如出一辙。记得刚刚在美国认识他时,他就曾经说过,不管他做什么想什么,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也正是这样,他才可以无所顾忌,走自己希望的道路!”
“切!目中无人的自恋狂!”她低哼,“真难想象,以他那种孤僻的个性,居然会有你这类的朋友!”
“我这类?哪类?帅气倜傥?多金俊贵?”
“二少!你也太不诚实了吧!”
她瞥他的无奈眼神逗笑了他,“小丫头!你是想说,容祈那样严苛冷淡又有严重洁癖的人,为什么会结交我这种风流成性的朋友?”
“你自己承认的,不是我说的哦!”她眨眨眼。
“你觉得我风流?”他凝着她,眼底的张扬敛起几分,添了抹淡略的专注。
“事实嘛,大家都看得到也知道,干嘛问我?”
他笑了,“丫头!有时,人的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并不代表事实的真相。很多时候,我们会被一些表象所欺骗,因为心底的私心和念想,自以为是的去下判定。”
“如果亲耳听到亲眼看见都不算事实!那我们还能相信什么?”
“感觉啊!”他点了点她翘挺的鼻尖,“就算没有第七感,也要用你的第六感去认真感觉!如果是你在乎的人,理当如此!”
“谁在乎那块冰!谁靠近谁挨冻,说不准一起被冻僵了!还感觉个屁!”小瑷嘟囔着,把那天拍片的事又抱怨了一通,“净知道骂我!当上大导演就了不起了,拽个二五八万的!”
“你以为大导演是一天变成的?”崔泰夜微微叹息,揉乱了她的发,“同那里比起来,国内的演艺圈真的算不上残酷!那个圈子,什么人都有,像容祈这样,长了张比女人还要细致漂亮的脸孔的东方男人,摆在那里就好像一头被搁在狼群的羊。女人想得到他,男人也同样。可他又偏偏生了那样冷澈的性子,别说虚与委蛇,就连场面上演戏似的客套,他都不屑!为此,他得罪了不少人。就连原本与他关系最好的教授,也因为求爱不成,便在学院某次电影比赛时,将他从自己的客座名单中剔除,并开始恶意诋毁你哥,说他不仅是个携带艾滋病毒的同性恋,还企图以色相勾引他以得到获奖机会。就当学院掀起轩然大波时,你哥却只是静静退出了比赛,并未做丝毫辩解。他开始独立制作他的电影,并用匿名形式寄去各家电影公司。我就是那段时间和他认识的……”
崔泰夜缓缓回忆着初识那些画面,一点点讲述。同在异地的华人,贵族与平民,风流与洁癖,张扬与冷定。一切种种,除了来自同一个国家,他们身上几乎找不到任何共同点。是如何成为莫逆之交的呢?有时候,男人间友谊的建立真的毫无道理可言。
容小瑷突然沉默了,虽然早知道容祈在国外的生活未必舒适,但崔泰夜所说的这些仍然超过了她的想像。如果一早知道这些,她又怎么会无止尽接受容祈的钱?两千块在国内是多,但换成美金不过区区三百块,她当然用的心安。
“容祈和我们是不同类的人。在我们认为无所谓的事,他却有自己的原则。有差别,并不能说谁就一定是错的,价值观的问题而已。你只觉得他骂你又故意和你划分界限,但有没有想过,他或许只是不希望你贴上大导演妹妹的标签,从此后只依靠他的光环,表面风光,背地里遭人排挤!”
“他哪有你说的这么伟大!他分明就是故意针对我!”小瑷忍不住反驳。那么讨厌她,总是冷面冷语的容祈会为她考虑?
崔泰夜低笑凝视她,不再说这个话题。有些事,点到即可。其实她这么聪明,都懂的,只是个性与习惯,掩盖了那些清明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