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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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痛击了路人的红色飞盘静静地躺在地上。
而此时肇事者和受害者都在做同一个动作——揉自己的腰。
护主的大狗在听到自家小主人的痛呼后便没有去捡那个飞盘，而是焦急地围着小姑娘绕圈圈。
“这位先生，对不起……布莱迪，我没事。”小姑娘一只手捂着腰，一只手摸摸杜宾犬的头，“快去把飞盘捡回来。”
被飞盘无故殴打的无辜路人看起来脾气甚好，他显然理解了刚刚发生了什么，捂着腰礼貌地冲小姑娘点点头，就不在意地打算离开了。
“汪。”
路人打算离开——没离开成功。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被咬住的左裤脚。
“那个才是飞盘。”好脾气的路人指了指右边不远处地上的飞盘，“你叼错了，请松开我吧。”
杜宾犬和路人对视，对视，对视。
它松开嘴，改咬住了他的右裤腿。
路人：“……”
“布莱迪！”小姑娘总算缓过劲儿来发现了不对，她一路小跑来到了一人一狗面前，“你在做什么？”
狗子用叼着的裤腿磨了磨牙。
“这位先生，真是对不起……都怪我，我没看到您从那出来……”
她一边道歉，一边弯腰把飞盘捡起来塞进袋子里，“布莱迪，你怎么还扯着人家不让人走啊？快松开。”
“没关系，没关系。只是一个小意外而已。我怎么会因此责怪一位可爱的小姐？”路人笑眯眯地说着，再次打算告辞，只不过他扯了扯裤腿，没扯动。
路人：“……小姐，您的狗？”
“布莱迪，快松嘴！”
杜宾犬不动如山。
“布莱迪，我们再来玩飞盘好不好？”
杜宾犬恍若未闻。
“布莱迪，乖狗狗，快松开人家！”
杜宾犬稳如磬石。
“再不松口，你就是一只坏狗狗！”
杜宾犬坐在地上，两只前爪下意识地交替踏地，它咬着布料，从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呜声。本来已经有些急了的小姑娘停下从狗嘴里拯救无辜路人裤腿的行动，转头狐疑地望向路人。
路人的脸很俊美，他的眼睛颜色让小姑娘想起之前妈妈带她爬的雪山，一望无际的白雪，反射出美丽的光线。
完全没有见过，但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不确定，再看一眼.jpg
“你的眼睛颜色好漂亮……你像一个我见过的人！”
路人：“……小姑娘，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不对！”小姑娘皱眉，“虽然长得完全不一样……你是那个救过我的人对不对？布莱迪很乖，不会这样对陌生人的，我和布莱迪说过，如果再见到你要告诉我！”
路人：“……小朋友，你认错人了。”
他弯下腰，和和气气地对杜宾犬说，“你也认错人了，对不对？误导漂亮的小姐是不对的事，你最好快点放开我的裤腿。”
小姑娘睁着大眼睛，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忽然转身朝屋子跑去，边跑边喊，“请等等我，我拿个东西马上回来！”
小姑娘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路人看着狗。
狗看着路人。
“听着，快松开我，你这条笨狗。”路人的脸色扭曲起来，他一边扯着右裤腿，努力往外抢布料，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嗯哼？既然不打算咬我，就是知道错怪了我，现在这样又干什么呢？我是一个大度的人，我们的事一笔勾销，你最好快点松开你的嘴！”
杜宾犬不为所动，咬紧布料，甚至还皱起鼻子，冲他龇牙。
纤维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但是那片布依旧结实地连着他的裤子。
实在抢不过狗的路人：“……很好，这是你逼我的。”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
然后耐心地割起了无比结实的布料。
杜宾犬咬着嘴里的布料，“……”
“……”
“你可以直接把裤子脱了。”有好心人路过建议道，“这样不是更快捷一点？”
路人头也不抬地继续手中大业，“然后在街上裸奔？社死会对我的精神状态造成重创。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还有上衣并不算裸奔。”
“下半身只穿着内裤在街上跑对我来说也太超过了。OK，感谢你的建议，拜拜～”
路人割开了布料，愉快地撒腿就跑。
没跑两步，刚刚给出建议的好心人就挡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路人：“？”
帽檐下依稀可见一缕挑染白毛的高大青年戴着压的低低的鸭舌帽，双手抱胸，像一堵墙。
路人往左。
墙也往左。
路人往右。
墙也往右。
杜宾犬吐出嘴里的布料，慢悠悠地追上来，叼住他的左裤腿。
路人：“……哈哈。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杰森的目光慢悠悠地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呃……可是我没有见过你，先生。”
“非常熟悉。”杰森说，“如果你是他的话，那么我已经看到你被这条狗追着跑了两次。”
路人的脸色变得赤橙黄绿青蓝紫，他五彩缤纷地陷入沉默。
……也许当时他该火速抛弃自己的裤子，现在这个场面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社死。
“恐怕你是认错了人，先生……”他垂死挣扎道，“我今天第一次遇见这条狗……”
杰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容带着冷意，“格兰特先生，我来的比你想象的早。”
“格兰特？我不叫格兰特。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的名字是安格斯·弗洛伊德。”安格斯条件反射地说，他后知后觉地顿了一下，“……有多早？”
“至少在‘你这条笨狗’之前了。”
杜宾犬从喉咙里滚出一声骂骂咧咧的汪，听起来像一句脏话。
安格斯：“……”
“先生——”远处传来的声音暂时解救了他，小姑娘姗姗来迟，她扭捏着递来一叠美元，“谢谢你救了我，这是我的零花钱，想给你买点好吃的。”小姑娘回忆着妈妈平时对自己说的令她高兴的话，努力模仿大人的样子。
安格斯虚弱而忧伤地反驳：“……我没救过你……”
“啊，还有这位先生……”小姑娘才注意到旁边这位，显然被吓了一跳，她犹豫地看了看他，把手里的钱平均分成了两叠。
杰森：“……我不要。”
“可是，我很想感谢你们……还有，对不起。”小姑娘默默瞄了一眼安格斯，“我当时太害怕了……”
被揍过一顿的安格斯：“……”
他的目光落在小姑娘包里露出一角的飞盘上，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于是一个绝妙的好主意被想出来了。安格斯露出一个笑容，“我不要你的钱。你的飞盘让我们再次有了交集，我是一个相信缘分的人，你可以把飞盘送给我吗？”
杜宾犬布莱迪：“？？？”
小姑娘有什么理由说不呢？于是那个漂亮的、结实的、痛击了恩人后腰的红色飞盘顺理成章地落入了安格斯手中。
大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玩了还不到一天的心爱飞盘被主人拱手让人。
布莱迪委屈，布莱迪不说，也只能假装一不小心，撕开了左裤腿的布料。
被狗子大力甩头的动作弄得差点摔在地上的安格斯低头一看，他拥有了新鲜出炉的流行乞丐裤：“……”
杜宾犬摇着尾巴走到小主人身后。
小姑娘再次对他们鞠躬道谢，然后与二人挥手道别，妈妈只给了她这么多玩耍时间，现在她该回家了。
安格斯不是那么想让她回家。
因为杰森已经上前一步，强制性地搂上了他的脖子。
这只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力量感十足。安格斯敢肯定，他但凡稍微表现出一点攻击意图，这只看似友好的手臂就会变搂为勒，给他带来对正常人来说相对稀有少见的锁喉窒息体验卡。
“再见，小朋友，我也要请这位先生吃顿饭表达我的歉意。”
两个人状似勾肩搭背地往小巷走去。
“你的运气真好。”杰森默不作声地加重了手里的力道，“我只是出门溜了个弯。”
小巷近在眼前，安格斯额头悄悄渗出一点冷汗，有力的手臂牢牢禁锢住他的上半身，他的思绪飞速转动，“我也只是出门散个步罢了……”
在小巷子的阴影完全遮蔽住两个人的前一刻，安格斯手一松，红色的飞盘从怀里掉出来，咕噜噜地滚到不远的前方。
“不好意思，我没拿稳……”
安格斯一边道歉，一边弯腰去捡。两个人搂在一起，被迫一同弯腰，没入小巷的阴影里。
杰森嗤笑一声。
安格斯弯着腰，在那条手臂骤然收紧意图锁喉之时猛然后撤左腿，借着重心的转移顺势托挑杰森的脚踝，另一只手反手扣搂他的下颌，腰部发力，快速拧腰转体，降低重心，将其向后猛力摔去。
两人一同倒在地上，趁着手臂松开，安格斯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就跑。
上次挨揍还不了手的情景历历在目，他无意打架，只想跑路。
然而杰森的动作比他更快，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脚踝受到重击，痛感在大脑神经中枢炸响。安格斯站立不稳，在感到身后逼近的气息时下意识地向后肘击，被轻松挡下。杰森顺势扣住他的手臂，反扭按肩踹膝窝，安格斯只听见莫名其妙的咔嚓声——骨骼被这样对待产生的不满呻吟——他就单膝跪地，毫无反抗能力的被按在地上了。
“谁给你的勇气背对着我？”
冷汗缓缓浸润了额角，即使杰森在他身后，安格斯依然下意识地勉强挑起嘴角，“拜托，我只是不想被莫名其妙揍一顿。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一脸要揍人的气质，我还不能跑吗？”
还踩着对方小腿的杰森冷哼一声，“别装了，盖伊·格兰特。不过没关系，我喜欢抵死不认的坏人。”他慢条斯理地抓着被反扭的手臂，缓缓反折。
“……喂喂喂等等！”安格斯讪笑着，“我想起你了，帅哥。”
“哦？”杰森挑眉，“为防止我认错了人，你证明一下你自己吧。”
“……”安格斯假笑，他感到自己的手臂上又被加了一分力，“嗯，你有一个和那个飞盘同色号的头罩。”
“……”杰森的脸色晦暗不明。
“很鲜艳，很漂亮！”安格斯连忙夸赞。
“行吧。”杰森嘟囔一声，没忍住纠正道，“它俩不是同一个色号。”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