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重》影墨苏笙

19、第十九章：别哭，我帮你

　　林子豪加入学生会的事情，随着他给纪莳买的红糖姜茶，纪莳心底仅存的一点委屈就消散了。

　　林文文说，莳姐，真好哄，大家以后要多看着点，别让莳姐被那些狼给骗走喽。

　　纪莳当时笑了笑，不作声。

　　她觉得林子豪加入学生会又不是他主动加入的，是陆碧云替他报的名。

　　不过，陆碧云为什么要帮他报名呢？

　　纪莳想起那天陆碧云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难道她是故意针对？

　　但没理由啊，纪莳觉得自己和陆碧云自开学到现在，连话也没说过一句，不可能得罪她的。

　　费脑筋！

　　等纪莳身子舒服些，又回到教室，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就看林文文和欧阳春梅打打闹闹。

　　一晃眼就到了大周末，也就是月底。

　　县城的中学，每到月底都有个大周末，周五晚上就开始不用晚自习，一直放假到周日晚上，周日晚上正常上晚自习。

　　但学生和家长都熟知，这个说好听是大周末，给学生放假休息，其实是给时间学生回家去带下一个月的生活费。

　　而这次大周末再加上国庆，学校一共放五天假。

　　对除了寒暑假，鲜少有这么长假期的高中生来讲，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还没到放假，同学们就开始讨论去哪里玩。

　　纪莳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她家庭条件不允许，她不像县城里来的同学一样，放假可以跟随父母到处去旅游。

　　周四的晚上，在三中上学的周吉少见的来找纪莳。

　　以致当广播站广播有人在校门口找高一（１８）班的纪莳时，纪莳都有点想像不到是谁在这个时候找她。

　　周吉来找纪莳，显然是挑好时间来的，刚好在纪莳吃完饭而又没上自习的时间。

　　所以纪莳不需要向老师请假，直接跑到学校大门口去见客。

　　“周吉？你怎么来了？”纪莳隔了一个月没见，这时见到周吉显然是很高兴的。

　　周吉从背包里找出一条汗巾递给纪莳：“新的，你擦擦汗。”

　　“谢谢。”纪莳接过擦了擦因为跑急而出的汗。

　　等纪莳把汗巾递还给他，周吉才说明这次的来意：“我明天要给我哥送点东西，你要跟我一块去市里吗？”

　　从县城到市里有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倒不算远。

　　纪莳原本计划哪里都不去，马上要月考了，她想利用这个小假期继续留在学校复习。

　　但她一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林子豪正谄媚地在陆碧云耳边说什么，逗得向来高冷的陆碧云笑靥如花。

　　于是纪莳一时脑热，挽着周吉的手热切道：“好，吉哥，我跟你走。”

　　刚好林子豪和陆珀云走到纪莳和周吉面前，见纪莳亲热挽着陌生男生的手，就问：“纪莳，这是你朋友？”

　　纪莳点点头，没有否认，任由林子豪误会周吉的身份。

　　林子豪对周吉点点头，转身向教学楼走去。

　　陆碧云在跟着林子豪转身那时，用周围都听得到的声音笑道：“纪莳，你男朋友还蛮帅的。”

　　生怕别人不知道纪莳早恋似的。

　　纪莳没理她。

　　林子豪说了一句：“你可别瞎说，被老师听到就惨了。”

　　“我哪有瞎说，看他们那么亲热的，不是男女朋友是什么。”陆碧云似乎很委屈。

　　林子豪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语气不是很好，就调整了态度，道歉：“对不起，不过，你见过哪对早恋的跑到门卫眼底来谈恋爱的？“

　　“哦，你说得对。”陆碧云说。

　　林子豪说：“走吧，我们得抓紧时间在放假前把练习册清点完，在明天下课前发下去。”

　　林子豪临走前，回头看了一下周吉，心说，纪莳这朋友看着确实挺铁汉的，是属于林文文平时经常挂在嘴边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类型的帅哥。

　　有周一凡和苏文怡这两人的基因在，周家兄弟的颜值都不低。

　　林子豪似乎对周吉的存在，以及陆碧云的话都不感冒。

　　这让纪莳有些气馁，但面子上不敢表现太过，怕周吉知道自己的小秘密。

　　“你同班的？”周吉问纪莳。

　　纪莳松开挽着周吉的手，点了点头，她不太敢对上周吉的眼睛。

　　纪莳总觉得长大后的周吉的眼睛像是装了猎犬，所有秘密被周吉的眼睛一扫，都无所遁形。

　　周吉又望了一眼远处的那双背影，突然对纪莳说：“这种同学，远离着，离不了就防备着点。”

　　虽然不是很理解周吉怎么突然对初见面的人下这样的评价，但纪莳还是听话地点头应下。

　　本来她和陆碧云也不熟，就平时陆碧云对谁都冷冷淡淡的，纪莳也不会自讨没趣去贴人家的冷脸。

　　“你真要跟我去市里么？去的话……”

　　周吉话还没说完，纪莳就改变主意了，她说：“我不去，我回家看爷爷奶奶和叔婶他们。”

　　原本想留校学习，但现在看来，留下来也学不进什么，不如回家看看老人和叔婶他们。

　　“随你便，路上照顾好自己。”周吉叮嘱她。

　　纪莳乖巧地点头，她想了想问：“你去市里，替我向嘉哥问好。你们学校也是放五天假吗？你去几天？回山沟沟不？要不要我帮你带东西出来？”

　　周吉刮了她鼻头一下，笑道：“你再问，就该改名叫十万个为什么莳萝了。我就替我爸妈瞅一眼我哥，我哥总在外头兼职，一年多没回过家来了，我爸妈实在不放心，让我去看看。我早上去下午和三伯一起回山沟沟，你不用替我操心。”

　　难得周吉一次过愿意说这么多话，纪莳也随着他的笑而笑弯了眼睛，眼镜片后面月牙似的双眼里，波光熠熠。

　　“在学校别总省着，生活费不够跟我说，我想办法弄给你。”周吉捏了捏纪莳已没几两肉的脸，心底替失去的那个婴儿肥的脸而心疼。

　　纪莳从周吉的手里将自己的脸抢救出来，她不认同道：“我这是长个儿，抽条儿，你懂吗？并不是没饭吃饿瘦的。我们上周体检，我身高一测到一米六五啦。”

　　长高一厘米，也是长不是么？

　　周吉这时才发现，离上次见纪莳，这会儿的她确实是长高了些，就笑道：“不是节食就不是，用得着这么气鼓鼓么。”

　　纪莳悄悄翻了个白眼。

　　周吉捕捉到了，但是不打算修理纪莳，毕竟这是在学校门口，得给纪莳这个大女生一点面子。

　　“回去吧。”周吉来的目的完成，就不打算再跟纪莳在门口这里耗时间。

　　纪莳点头：“嗯，周吉你路上小心。”

　　“刚才不是叫哥叫得挺亲热的么。”周吉笑话纪莳。

　　纪莳朝周吉吐舌头：“略略略……”

　　没心没肺地跑远了。

　　周吉叹了口气，摇摇头，骑上单车回三中。

　　愉快的五天小长假之后，迎来了县城一中高一全级的第一次月考。

　　林文文一伙人发现，自从月考之后，纪莳就开始有些闷闷不乐，但一问，她又说没事。

　　直到月考成绩出来，大伙知道纪莳这阵子的不乐是为什么，因为纪莳这次月考失利了。

　　全班三十七名同学，纪莳这次月考总分名次排到了三十六名。

　　由于纪莳地理科和化学科刚好到及格线，尽管其他科目分数不低，但还是拉低了她的总分。

　　能进一中就读的学生，都是各县城中考时成绩比较优异的学生，所以竞争力也大。

　　连经常上课开小差偷吃零食的林文文和欧阳春梅，在考试前抱了几天佛脚，这次月考的名次都比纪莳的前。

　　班学林刚开始以为是纪莳地理和化学这两科的成绩统计错误，又找了这两科的老师了解情况，他才发现，纪莳有偏科现象。

　　于是班学林把纪莳喊到了级室，跟她分析了这次月考失误的地方，又列举往届学生偏科在高考中的严重影响。

　　纪莳站在班学林跟前，一副霜打过的样子。

　　班学林对着像纪莳这种说什么都应好的乖学生，也舍不得往重里说，就提醒了她几句，鼓励她几句就放人回去了。

　　等到纪莳再回教室，已经过了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时间。

　　她非常失落地走回教室，在教室前面的公布栏里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和林子豪的排名。

　　林子豪正数第二名。

　　纪莳倒数第二名。

　　纪莳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此时教室里除了她就空无一人，她跑回自己的座位上趴在桌子上眼泪再也止不住。

　　林子豪在食堂等了半天没见纪莳来打饭菜，他草草扒了两口饭，让林文文她们帮纪莳带一份饭回宿舍，然后转身回了教室。

　　他一进教室，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低低抽泣的纪莳。

　　林子豪放轻脚步，走到秦欢的位子上坐下。

　　他也没急着去安抚纪莳，他觉得如果心里有不良的情绪时，一定要及时发泄出来，这样把心里的坏事清空，才能更好地走下去。

　　其实纪莳在林子豪坐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

　　林子豪衣物上那股特有的清香味，班上的臭男生都没有的。

　　但她一开始是没顾上，后来是觉得一次考不好就哭鼻子，想通了就觉得不好意思。

　　林子豪像是掐着点，去计算纪莳心里的负情绪排放值。

　　等纪莳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他出声安慰她：“别哭，我帮你。月考的成绩并不代表什么，而且暂时的落后不代表永远的落后。你学习上任何问题，只要我会的，我都可以帮你。”

　　“你理科其实不弱，可能就是一时没适应，等把老师上课讲的知识点都理解透彻了，你的成绩很快就能提上来。”林子豪见纪莳不作声，也没有逼她，继续安慰她。

　　纪莳也深知自己的根源所在，她是最近心里事杂，上这两科的时候经常会走神，心思不放在学习上来，成绩不理想是正常的因果关系。

　　“这样吧，从今天起，晚上吃完饭我不去打球了，我给你补习，你看可以吗？”林子豪询问纪莳。

　　半晌，纪莳轻轻应了句：“阿林，谢谢你。”

　　“傻瓜，我们都这么熟了，干嘛要这么客气。”林子豪揉了揉纪莳的发顶笑道，然后又说，“走吧，我让文文帮你带了饭回宿舍，既然不开心，就化悲愤为食量，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好好学习。”

　　林子豪说完，先离开，他照顾到纪莳刚发泄，小女生不好意思的心思。

　　“嗯。”用袖子抹了把脸，红着眼睛小媳妇般地跟在林子豪身后走出教室。

　　回到宿舍，林文文她们围上来关心纪莳。

　　“莳姐，怎么啦？你没事吧？”林文文问。

　　纪莳对她们挤出一个笑容，说：“我没事，谢谢你们帮我带饭。”

　　“嗨，你是我莳姐么，别说给莳姐带一次半次的饭，就算让我高中三年都给莳姐带饭，都是我的荣幸。”林文文十分贫道。

　　“噗……”纪莳这时彻底被这人给逗乐了。

　　林文文拍拍胸膛，深呼一口气：“嗬～终于把莳姐逗乐了，我感觉我圆满了！”

　　“得了，文文你就别耍宝了，让莳姐先洗手吃饭吧，一会儿饭菜凉了伤胃。”欧阳春梅说道。

　　林文文十分巴结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来，亲爱的莳姐，洗手间在这边，您仔细着脚下，有水地面滑。”

　　纪莳拍了一下她伸过来的那只手，笑着进阳台洗手。

　　已经躺在被窝里的张丽娟，听到动静爬起来，刚好看见这一幕，她笑林文文：“林文文，你怎么一天天专耍宝呢。服务意识这么高，怎么不干脆去找个酒店的服务员工作，还读什么书啊，简直浪费你的才能。”

　　“管你什么事？那么喜欢做服务员，你就自己去啊，带上文文做什么，有病。”欧阳春梅冷声道。

　　张丽娟脸一沉，气哼哼低说了一句：“哼，一个个都是马屁精，有这心思放在学习上不好？也不知道中考时的成绩是不是抄来的。”

　　“张丽娟，你ＴＭ的再说一句试试？老娘让你把这游戏机生吞了，信不信？”欧阳举着小游戏机要下床。

　　林文文赶紧拉住她：“慌什么，狗咬你一口，你还想咬回去啊，你一点卫生意识都没有。那种见人就吠的恶犬，从里带外都是细菌，惹上了还能干净。要我说啊，对付这种玩意，最有效的方法是远离她们，孤立她们，让她们孤独而亡。”

　　“可是，你听她狗嘴里都吐了啥？她说你是服务员，说莳姐的中考成绩是抄的。”欧阳春梅还是很生气。

　　林文文把欧阳春梅按在床上，她自己守在床边，笑道：“人家嘴不干净不会讲话，我耳朵又不聋当然听到了。你就当她羡慕咱就是了，再说服务员怎么啦？老师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工作是不分贵贱的，如果硬要分就是人心不干净了。至于莳姐中考抄出高分数嘛，那就更气人了，她们连抄都不会抄，考了个榜底，肯定会心里不平衡的。对吧，莳姐。”

　　纪莳从阳台进宿舍，捧起饭盒扒了一口，听到林文文提她，她就应道：“对，我争取换双度数高些的镜片，以后月考都抄个好成绩，这次失策了抄串了。”

　　其实换在平时，纪莳都不想理像张丽娟这种人的，负能量特别重的人，能不处尽量不处。

　　张丽娟与６０６舍的人合不来，是因为班委选举的时候落选了，她怀疑是纪莳她们都没投她一票。

　　对于张丽娟当时的咄咄逼人，而纪莳她们也懒得解释，于是积怨就这样开始。

　　“哈哈哈……神一般的抄串了，我莳姐霸气！欧阳你多学学，扯头发干架那是小孩子才做的幼稚举动，对于贱人，就要学莳姐这样语言秒之，行动上无视之！爽快！”林文文大笑道。

　　欧阳这时气也消了，继续一边乐着，一边玩着游戏。

　　秦欢也躲在被窝里悄悄地乐。

　　张丽娟脸都青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但她又不敢去惹对面几个人。

　　“娟，算了，回头跟班老师说说，我们调个宿舍。”方楚楚劝道。

　　林文文冲对面床摆摆手：“好走不送。”

　　把张丽娟差点没气吐血。

　　宿舍这几人的纷争，纪莳并不加入。

　　她吃了饭之后，窝在床上开始期待接下来的课后复习时光。

　　毕竟，不管是学习这事，还是林子豪这人，都是她兴趣所在。

---

作者有话要说：　　张丽娟：“班老师，纪莳和林文文她们排斥我。”
班学林：“哦？她们做什么要排斥你？”
张丽娟：“我看不惯她们几个都巴结着纪莳，我生气！”
班学林：“嗯，挺严重的，这样吧，你从今天起搬到综合宿舍去吧，那边都是走读生，她们鲜少在宿舍，相当于你一人住个单间，应该能满足你的意愿。”
一个星期之后。
张丽娟：“老师，你让我搬回去吧，晚上我一个人住，我害怕。”
班学林：“可是……６０６已经满员啦。乖哈，学校不是宾馆，不称心总可以换，你们来学校主要是以学习为主，为了未来，你们要学会克服一切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