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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廿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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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玉佩?谢娇娇蹙眉,右手下意识拂过腰间。
那里沉沉坠着挂饰,谢娇娇知道在进宫前竹青才匆忙为她戴上,想来也是出发前在屋里随手带上的物件,怎么可能会是沈格泽的玉佩。
可是……
谢娇娇突然愣了愣。
先前竹青为自己梳妆打扮时,自己似乎确实在把玩着玉佩。只是后来见时辰晚了,便没有来得及收拾桌子。
难道竹青拿到的就是他的玉佩?
谢娇娇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直到触摸上熟悉的花纹,她才不得不承认,竹青极有可能不巧,就是随手取了沈格泽的玉佩为自己戴上。
她僵硬地低头看去。
小楷雕刻精细的沈字印在玉佩的背面,凹陷处的边缘微微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亮。
“我没……”谢娇娇张口就想辩解,可手中的玉佩却突然变得滚烫,她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说没有吗?可是玉佩确确实实就挂在自己的腰间。
说有?那就是不打自招,承认自己确实在挂念着沈格泽。
谢娇娇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想说是婢女负责自己的装扮,自己根本没有顾及到底戴着些什么吗。
可这话说出来,自己相信,沈格泽会相信吗。
沈格泽当然不会相信。
他看着谢娇娇突然低头的动作,以为她是害羞,不由地心软,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娇娇,先前你来王府,我已经给了你许多时间思考。”
“今日的赏花宴,并非皇嫂想要为我选妃,只是你已经及笄,京城中想要与谢府攀上关系的名贵数不胜数。”
“谢老已经年迈,太子虽然地位稳定,可朝中总是有人盯着皇兄的位置。扬州一事,你还没有意识到,朝中其实远没有面上的平静吗。”
深知谢府在谢娇娇心中的地位,沈格泽决定换一个方式说服谢娇娇:“若你不愿谢府被人利用,不如还是考虑一下嫁入王府。”
顿了顿,沈格泽矮了矮身子,与谢娇娇的视线平行。
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专注地看着谢娇娇,在皎洁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轻轻碰了碰她娇嫩的脸颊,沈格泽低沉的声音像是蛊惑一般:“娇娇,我是认真的。”
谢娇娇呆站在原地,却不是为了沈格泽口中所说朝政问题而震惊。
京城谢府以书香门第名耀天下,谢家历代都只任职太子太傅,不参与朝堂斗争。谢娇娇本以为,谢府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稳住地位,不被牵扯。
上一世的她,也知道谢府在朝堂中确实是各方势力都想拉拢的存在,只是祖父早就坚持只维护皇上,父亲也紧跟着祖父的立场不曾动摇,这才没有引起争乱。
可是祖父和父亲却都未曾与她说过,她的婚事,竟然也与谢府的地位息息相关。
祖父一直都和她说,只要她喜欢,嫁给谁都可以,留在谢府一辈子也可以。这难道只是祖父的宽慰之言吗。
她恍惚想到决心嫁入王府的那一夜,祖父脸上突然露出的放松表情。那时她以为祖父是因为自己突然想通嫁人,心中石头放下而露出的表情。
可如果沈格泽说的是真的,祖父当时,却是为了谢府能维持中立地位而放下心吗。
“我现在放你回去,你再仔细想一想。若是想好了,就来王府找我,”沈格泽见谢娇娇没有反应,继续轻声道:“若是过了月末还没有想好,我就找皇兄要了圣旨,直接送到谢府。”
说罢,前方也传来了细碎的动静。沈格泽抬头看了看,见林家小姐已经与秦珩秋前后离开了御花园回到宴席,心知一会儿皇后就要颁发懿旨。
谢娇娇仍然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沈格泽无奈,拉着她的手往回走:“走吧。林家小姐和秦珩秋都回宴席了,咱们再在这处,一会儿皇嫂派人找来,懿旨可就要当场宣布了。”
走出了御花园,沈格泽便知趣地将手放开,等谢娇娇先回了席位后,沈格泽又等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到秦珩秋的身边。
“王爷,梓茂她答应了。”秦珩秋见沈格泽悠悠晃荡过来,等不及他坐住,便面露喜色,急急低声道。
几乎是见证了两人定情的全过程,沈格泽丝毫没有意外,举起茶杯:“那你可是要在京城多留几日?”
秦珩秋一双浓眉欢喜地都要飘到发间,他坐也坐不住,眼睛不时朝林梓茂的席位看去,嘴里嘀咕道:“那是那是,回边疆耗时太久,今日宴会结束后我便去信给父亲。”
“若梓茂愿意的话,早日成婚后,便能带着她一起回去拜见父亲。”
秦珩秋一想到一会儿便能让心上人与自己的名字并排一起,心中激动难忍,絮絮叨叨就开始盘算起自己的小金库。
“只是先前未曾想过成亲的事,我手中积蓄不多,怕是要委屈梓茂了。”
沈格泽本已经不再理会秦珩秋,可是听到他提起成亲两个字,耳朵也竖了起来,心里噼里啪啦地也打起了算盘。
若是娇娇能想通,婚事就近在眼前,这些事情还是早些计划好。
不过自己好歹也是王爷,府里库中虽然不比皇兄的金库,与谢府比,应当还是够用的。沈格泽暗自在心中记下,提醒自己回府后与管家提一提。
“日后回了边疆,那边风可比京城大了许多,得去打张上好的狐狸皮,为她做件大氅。”
谢娇娇她喜欢穿大氅吗?好像不是特别喜欢,沈格泽记得她的衣柜中并没有这类衣衫。但这要是其他人都有,她也要有。晚些时候派人也去猎一只狐狸来吧。
沈格泽微微蹙眉。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对谢娇娇的了解很少,她喜欢什么材质的衣衫?平日里除了喜爱品茶和收集话本古籍外,还有什么爱好吗?
她在没有嫁给自己之前,在谢府中过的是什么日子?除了林梓茂,她还有别的好友吗。
不过没关系,沈格泽安慰自己道,现在一切都来得及。
“王爷,王爷?”秦珩秋的大脸突然出现在沈格泽眼前,他嫌弃地朝后仰了仰,避开秦珩秋的呼吸。
秦珩秋也不在意,退回席位后便继续道:“你在想些什么呢,我刚刚在说,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在准备婚事期间,咱们便可以好好彻查一下朝中武将的关系了。”
沈格泽点头。
见沈格泽没有继续说下去,秦珩秋觉得有些无趣,转而继续看着自己的心上人。
梓茂她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了,又美又心善。
她说,先前就是怕秦萱打到陆清清,惹出更大的麻烦,才自己上前顶下了那一鞭子。
她还说,在皇上面前不想让秦萱承担过多责罚,才说自己并无大碍,只是她心中仍然担心,怕未来夫家对她的伤有所微词。
这样善良的女子,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