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之以月为名》十方花郁

10、第10章 尘埃归矣

　　前两天，她动用了一点力量摧毁了这城里的守卫力量，在这两天时间里，香川国的贵族们非但没有紧急加强军事力量，反而以为风浪已静。愚蠢啊！妄她如此大费周章！
　　“混蛋！我和你拼了！呀！”养尊处优的贵族早就忘记了怎么战斗，双手紧紧握住刀柄，凭着一腔愤怒就冲向了山本。
　　“哼，不知死活的家伙！”山本拔出常用的太刀迎战。
　　那贵族只一招就被山本掀翻在地。
　　“你对待十六夜母子时，就像他对你一样。受害者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十六夜没有罪，你却是罪孽满身。希望你到了另一个世界，能学会与人为善。”移形换影到倒地的人面前，疏潮面无表情，声音空洞地宣判了他的死刑。
　　“我我，我……啊！”他惊恐地睁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山本走上前，结果了他的性命。
　　他后悔吗？也许吧。不过啊，人之将死，悔恨廉价，重来一次，恶人仍旧会作恶。
　　她残忍吗？也许吧。其实呢，恶有恶报，替人行道，生杀舍予，皆在她一念之间。
　　她替已经离开人世的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子，讨一份她认为的公道罢了。
　　就当是，还了当年那淡薄的情分吧。
　　“在下在这里提前恭喜主公，攻下香川国。”沾了鲜血的葱白手指收紧抱拳，另一手成掌覆上，疏潮转身，两手向前推去，向山本行中国的武礼。
　　山本颇为受用，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横肉跟随主人的激动一颤一颤。
　　“那么，祝愿主公心想事成，在下先行一步了。”一个后空翻跳到青年背上，疏潮左膝抵在青鸟背上，右腿支起，搭上右手，左手挥了挥，瞬间消失在半空中。
　　山本笑容僵住，杀气溢了满脸：“可恶，分明是在利用本大人除去她厌恶之人，根本没有考虑过跟随我。”
　　用了障眼法并没有走远的疏潮听见，不禁嗤笑，他哪来的脸说好好留下她。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青鸟徐徐飞行，清风扬起疏潮浓密的头发，吹散她身上的硝烟，也吹冷了她的心。
　　风，传递着她的气味。
　　破晓已至，杀生丸驻立在半山腰，望着渐渐泛起光亮的天空。
　　“杀生丸少爷要休息吗？”燕云姬语气温柔。天知道杀生丸为什么走了一天一夜这么久还没休息，累得她快要趴下了。
　　“啊咧，不愧是杀生丸少爷，鼻子很灵敏呐。”疏潮突然出现，落在燕云姬侧前方，燕云姬被吓了一跳。
　　“啊，原来是杀生丸少爷的仆人啊，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食物呢？是不是没有把杀生丸少爷放在眼里！”燕云姬不动声色德躲到杀生丸身后，脸上写着“义愤填膺”四个大字。
　　“那个女人的事，结束了？”杀生丸成功避开了两个人的频道发问。
　　“结束了，从此以后，他们与我无关了。”疏潮心里有一点点很奇妙的感觉。这是第一次，有人很清楚地知道她在做什么，她做这些为什么。
　　“这样最好不过。”杀生丸金眸里的不悦融化。他很厌恶十六夜，厌恶犬夜叉，如果她站在他的对立面，他完全不介意现在就送她去冥界。
　　燕云姬插不进去嘴，只能保持好她的微笑。
　　“阿嚏！不好意思杀生丸殿下，在下的鼻子最近好像灵敏得过分了呢。殿下介不介意清理一下呢？”疏潮揉了揉鼻子，暗有所指。
　　“你的麻烦，你自己解决。”杀生丸吝于施舍她一个眼神，长腿迈开，径自出发。
　　疏潮怔愣了一下，就错过了反驳他的机会。
　　这怎么能算她一个人的麻烦呢？啧，讨厌的犬妖。
　　“那个，既然你回来了，就跟在我身后吧，杀生丸少爷不喜欢别人走得太近。”燕云姬强撑着脸面。
　　“はいはい（hayi），那么在下就跟在您身后百米远吧。”疏潮应是，她的笑脸比燕云姬真挚多了。
　　燕云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那么，燕云姬大人，请。”疏潮单手示意燕云姬先行，表面功夫做足了。
　　也算是亲手了结了一桩心事，疏潮注视着前方那个孑然一身的身影，慢悠悠地摇着扇子踱着步。
　　日上中天，杀生丸停在一个村庄附近的山上休息。
　　“杀生丸殿下，在下有些饿了。可否去猎些食物呢？”疏潮实在不想一直和这两个家伙待在一起，正好这两天又养回来进食的习惯，干脆出去觅食好了。
　　“随意。”杀生丸淡淡看她一眼，靠着树假寐。
　　“请等等，可以为妾身带一份食物回来吗？”燕云姬纠结地看着疏潮，作西子捧心状。
　　“既然这样，在下带回来一些烧物可好？”疏潮眯起眼睛，嘴角夸张地上扬。
　　“好的，那拜托了。”燕云姬仿佛学乖了些。
　　疏潮召来式神青鸟，往人类的村子里去。
　　村子前的土地里空无一人，贵族的田地似乎荒废了，疏潮落在村子边，微微皱眉。
　　“打扰了，请问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人们都不劳作了呢？”冒昧地拉住了一个行色匆匆的中年妇女。
　　“啊，你是外地来的吧。我们快要亡国了，村子也受到了原本供奉的妖怪的攻击，现在大家都躲了起来，等待下个统领者的到来。”妇女抱紧了包袱，有些警惕疏潮，但出于礼貌，如实将事情告知了她。
　　“是这样啊。在下是除妖师，路过此地正好吃尽了干粮，如果在下驱赶了怪，可否提供给在下一些干粮呢？”疏潮从袖子里掏出一沓出发前樱送的灵符来，像个奸商一样拉住中年妇女，一口好牙险些闪瞎她。
　　“那么，请跟我来吧。”虽然这么说，中年妇女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不相信。
　　啊咧，太瞧不起人了呀。疏潮摇了摇头。
　　走进安静得过分的村子，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幽幽飘在空气中。
　　“村长大人，又有东西被偷走了吗？还是又有人受伤了？”中年妇女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站在小小的神社前面。
　　“是啊，小次郎被妖怪看中，吸光了精力，已经倒地不起了，再这样下去，村子怎么撑到新主公的到来！”留着八字胡的老村长气成了一只河豚。
　　“噗，村长大人放心，这个妖怪就交给在下了。”疏潮一不小心笑出声来，连忙鞠躬，做下保证。
　　“等等，你是什么人啊？”村长这才注意到中年妇女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在下啊，是来自东方的除妖师。”疏潮把灵符一甩，村长凶狠的眼神立马变成了崇拜。
　　“真是荣幸啊，能得到除妖师大人的帮助。”村长灵敏地闪到疏潮面前，一把攥住灵符，两只绿豆似的眼睛里充满了狂热。
　　疏潮嘴角一抽，好歹忍住了抽出手来的冲动。
　　“您客气了。”疏潮没敢用力抽灵符，生怕拽坏了，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跟村长寒暄。
　　“大人灵力高强，想必可以轻易除掉这妖怪，这些灵符就留给村子里的大家吧！”村长看灵符的眼神活像看见了脱光了的美女，疏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么您稍等片刻。”疏潮手里泛起幽蓝色的火焰，村长吓了一跳，一下子就放开了灵符。
　　呵，贪得无厌贪生怕死的人类。
　　将灵符整整齐齐理顺收入袖中，疏潮迈开长腿，走进神社。
　　神社里一尘不染，极为整洁。
　　“加加子恭迎大人，大人怎么回来了？”狸猫精从神像后面跑出，化出本身来，跪在疏潮面前。
　　“过来找些吃的。香川国还剩下多少没有被山本接管？”疏潮敛下衣摆，盘腿坐下，右手手肘支在膝盖上，右手成拳抵住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恭敬的小狸猫精。
　　“只剩下南面这几个小村子了，这里实在太穷了，跟香川国格格不入。”加加子不无惋惜地摇了摇头，给人故作老成的感觉。
　　“嗤，没了我的气息庇护，这里反倒是整个香川国最安全的地方了。以后不要去吸人精血了，多多修习你本族的术法吧，那才是你的立命之本。”疏潮似乎是在自嘲，左手手腕转动一下，轻轻往加加子额头一指，强大的灵力被强行灌入加加子身体里。
　　“走吧，换个地方，换一个生活，这里，尘埃归矣。”疏潮的眼睛里，闪动着不知意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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